宫外的喧嚣似乎并未传入这深宫内院。鎏金的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香,氤氲着奢靡的气息。 皇后赏赐的锦缎堆叠在桌案上,流光溢彩,却无人欣赏。邹婉倚在窗边,望着窗外枝头摇曳的红梅,眉间轻蹙,心思沉重。缪羽的安慰,并未完全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与此同时,另一处宫殿内,气氛却截然不同。厚重的帷幔遮挡了所有的光线,屋内昏暗不明,只有角落里一盏小小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两个身影。
“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林答应狠狠地捏着手中的帕子,语气里满是怨毒。皇后对邹婉的赏识,如同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赵美人斜倚在软榻上,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衬得这密闭的空间更加压抑。“皇后不过一时兴起,一个低贱的答应,翻不起什么大浪。” 她语气慵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可皇后赏赐了她那么多东西,我看着就眼红!”林答应愤愤不平,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她吞噬。
王公公弓着身子,站在一旁,阴恻恻地笑着。“娘娘,依奴才看,不如……”他凑近林答应,低声耳语了几句。
林答应的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赵美人冷笑一声,坐直了身子。“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况且,一个答应而已,谁会在乎?”
王公公见状,继续煽风点火。“娘娘,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等她真的得了势,咱们再想动手就难了!”
林答应咬了咬牙,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好,就按你说的办!”
王公公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赵美人看着林答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事儿一旦做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答应眼神闪烁,却没有丝毫的退缩。“我意已决!”
赵美人拍了拍她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这才对嘛,咱们姐妹联手,还怕斗不过一个小小答应?”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女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阴谋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林答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刘常在知道……”
王公公出了门,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而赵美人宫里,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侍女立刻上前为她更衣。
与此同时,刘常在的宫殿里,一派热闹景象。几个小宫女正围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娘娘,您听说了吗?林答应和赵美人联手对付邹答应呢!”一个小宫女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已听来的消息。
刘常在原本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玉镯,听到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哦?她们要做什么?”
“奴婢听说……”小宫女压低了声音,将王公公的计划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刘常在听完,眼睛一亮,心中暗喜。邹婉最近风头正盛,得了不少赏赐,若是她失宠,自已岂不是也能分一杯羹?
想到这里,刘常在立刻起身,吩咐道:“更衣,去林答应宫里!”
林答应正沉浸在即将成功的喜悦中,忽闻刘常在求见,心中有些不悦。
刘常在进门,满脸堆笑,亲热地拉住林答应的手。“妹妹,姐姐可是听说了一件大事!”
林答应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道:“不知姐姐指的是何事?”
“妹妹何必装糊涂?你和赵美人联手对付邹答应的事,姐姐可是都知道了。” 刘常在故作神秘地说道。
林答应脸色一沉。“姐姐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重要吗?重要的是,姐姐也想加入进来。” 刘常在直言不讳。
林答应心中冷笑,这刘常在,果然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此事风险极大,姐姐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妹妹这是信不过姐姐?” 刘常在有些不满。
“并非信不过,只是……” 林答应顿了顿,“此事不宜太多人知道。”
“妹妹放心,姐姐的嘴可是很严的。” 刘常在信誓旦旦地保证。
两人又一番唇枪舌剑,最终,林答应勉强答应了刘常在的请求。
另一边,邹婉正和翠儿说着话。
“小姐,奴婢瞧着,那王公公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安好心。” 翠儿一脸担忧。
邹婉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她抚摸着手中的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翠儿注意到,小姐的指尖,泛着微微的白。
林答应与刘常在密谋之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原本的计划太过繁琐,容易留下痕迹,不如简单直接些。她唤来王公公,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公公连连点头,领命而去。
王公公揣着银两,找到了负责宫中服饰的张裁缝。张裁缝原本有些犹豫,但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心中的天平立刻倾斜了。他本就是个趋炎附势之辈,平日里没少受林答应的恩惠,如今更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按照王公公的吩咐,在给邹婉制作的新衣上动了手脚。
与此同时,刘常在宫里,气氛热烈。她身边的宫女们一个个眉飞色舞,仿佛已经看到了邹婉出丑的样子。
“这次邹答应可要倒大霉了!”一个小宫女掩嘴笑道。
“可不是嘛,得罪了咱们娘娘和林答应,还能有好果子吃?”另一个宫女附和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刘常在听着这些奉承话,心里更加得意。她斜睨了一眼旁边瑟缩着的小宫女,正是之前通风报信的那个。“这次你立了功,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小宫女连忙跪下谢恩,眼神中充满了对权势的渴望。
另一边,邹婉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新衣做好,幻想着穿着新衣去见缪羽时的情景。翠儿在一旁看着小姐脸上洋溢的笑容,心中隐隐不安。她总觉得最近宫里气氛不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新衣做好送来的时候,邹婉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鹅黄色的轻纱,绣着精致的桃花,正是她喜欢的款式。翠儿也觉得这衣服漂亮,但凑近细闻,却发现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异味,像是某种药材的味道。
“小姐,这衣服……”翠儿欲言又止。
邹婉正在兴头上,没有注意到翠儿的异样。“怎么了?是不是很漂亮?”她说着,便要将衣服往身上套。
翠儿连忙阻止:“小姐,这衣服好像有点味道……”
邹婉不以为意:“是吗?许是新染的布料,晾晒一下就好了。”她轻轻抚摸着衣料,脸上满是期待,“我这就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