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针,扎在邹婉的心上。
“邹答应,你与王贵妃素来不合,如今她出了事,你却毫发无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他皮笑肉不笑,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怀疑。
邹婉努力保持镇定,语气平稳地回答:“公公此言差矣,嫔妾位卑言轻,怎敢与贵妃娘娘作对?不过是谨守本分罢了。”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缪羽,对方投来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她稍稍安心了些。
然而,刘公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
“听说,事发当日,你曾去过御花园,可有人证?”他步步紧逼,语气愈发尖锐。
邹婉心中一紧,想起当日的情景,的确没有其他人在场,这让她一时语塞。
一旁观审的宫女太监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邹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猜疑和鄙夷。
气氛变得压抑,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慢慢收紧,将她困在其中。
夜幕降临,邹婉的寝宫里一片寂静。
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王贵妃的势力盘根错节,即便被关押,也难保不会再生事端。
她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在这深宫之中,她如同一片飘零的落叶,随时可能被风暴吞噬。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夜的宁静。
邹婉警觉地坐起身,借着昏暗的烛光,看到一个黑影站在床前。
是李嬷嬷!
王贵妃的亲信,那个总是对她冷眼相待的老妇人。
李嬷嬷手中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脸上带着阴狠的表情。
“你若是不承认污蔑贵妃娘娘,老奴就……”她恶狠狠地说着,一步步逼近邹婉。
邹婉的心跳几乎停止,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恐惧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孤立无援。
冷汗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嬷嬷举起匕首……
“婉儿!”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李嬷嬷的手腕。
是缪羽!
他眼神凌厉,语气冰冷:“你好大的胆子!”
李嬷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开始撒泼耍赖:“哎呦,疼死我了!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缪羽眼疾手快,一把扣住李嬷嬷的手腕,匕首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嬷嬷吃痛,老脸扭曲,指着缪羽的鼻子破口大骂:“哎哟!疼死老奴了!你这乳臭小儿,竟敢对老奴动手!你知不知道老奴是谁?你这是在跟王贵妃作对!你……”
李嬷嬷的叫骂声尖锐刺耳,仿佛要将屋顶掀翻。
她仗着自已服侍王贵妃多年,在宫中也算有些地位,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即使如今王贵妃失势,她也丝毫不收敛。
她一边叫骂,一边试图挣脱缪羽的钳制,但缪羽的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扣着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
“我自然知道你是什么人,也知道你在为谁卖命。”缪羽语气冰冷,眼神中透着凌厉的光芒。
“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一个奴才?你以为王贵妃还能保得住你吗?”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都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他们平日里对李嬷嬷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她吃瘪,心中都暗自叫好。
李嬷嬷见缪羽不为所动,越发恼羞成怒:“你!你……你竟敢如此对老奴!你等着,贵妃娘娘不会放过你的!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她色厉内荏,声音却明显弱了几分。
缪羽冷笑一声,不理会她的叫嚣,而是巧妙地利用寝宫的布局,将她一步步逼到一个死角。
寝宫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青铜香炉,香炉的底座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缪羽将李嬷嬷重重地抵在香炉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李嬷嬷的声音颤抖起来,眼神中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缪羽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在李嬷嬷眼前晃了晃。
令牌上刻着“御前侍卫”四个字,在烛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李嬷嬷看到令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这才意识到,自已踢到了铁板。
周围的宫女们看到这一幕,都露出了钦佩的眼神。她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和的年轻官员,竟然如此果断和强势。
缪羽将令牌收回,俯身在李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嬷嬷听了他的话,脸色更加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记住你说的话。”缪羽松开李嬷嬷,转身走向邹婉。
李嬷嬷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
“婉儿……”李嬷嬷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魂魄。
邹婉见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踉跄几步,几乎站立不稳,幸好缪羽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
“婉儿……”缪羽语气中满是关切,低头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
邹婉扑进缪羽的怀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刚才的惊险场景让她心有余悸,如果不是缪羽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缪羽紧紧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了,婉儿,没事了。我会一直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邹婉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渐渐平静下来。
在这一刻,她感觉自已是如此的脆弱,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一种莫名的依赖感油然而生,掺杂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安心,在她的心底慢慢滋长。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邹婉和缪羽同时抬头,只见刘公公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阴阳怪气的笑容。
他看到被制服的李嬷嬷,不但没有夸奖缪羽,反而指责他私自用刑。
“缪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私自用刑,你可知这是死罪!”刘公公尖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缪羽眉头微皱,放开邹婉,上前一步,拱手道:“刘公公,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李嬷嬷意图行刺邹答应,在下若不及时出手,后果不堪设想。”
“意图行刺?哼,有何证据?”刘公公冷哼一声,不屑地瞥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李嬷嬷,“依咱家看,分明是缪大人挟私报复,故意栽赃陷害!”
“刘公公,你……”缪羽还想辩解,却被刘公公打断。
“行了,不必多说!咱家这就去禀报皇上,让皇上定夺!”刘公公甩了甩拂尘,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缪羽看着刘公公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握紧拳头,转头看向邹婉,眼神中充满了担忧。
邹婉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强作镇定地对缪羽说道:“缪羽,我相信你。”
缪羽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个令人安心的眼神。
他知道,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更加艰难的考验…… 刘公公走到宫门口,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低声说道:“好戏,这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