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两天前,老主母寿宴临近之时。
宜兰居。
兰花香四溢,优雅恬静,温馨的氛围,恰到好处的让人觉得异常舒适。
慕清月十指尖尖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呷了一口香茗,垂下眸子去,若有所思,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起,安静的像一位古画中走出来的曼妙仙子,可是那柔美的气质中隐隐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杀伐果决威严。
面前站着许久的樱英与连桃,眉目躲闪,慌神之间,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早已崩溃的心理防线。两个丫鬟“噗通”一声全跪了下来,不敢抬头看向静静坐在大红酸枝椅上的纤纤佳人。
“大小姐,奴婢冤枉啊,一定是有人存心我们俩个过去,想借大小姐的手收拾咱俩,对!一定是这样的。”樱英一改往日畏畏缩缩的脾性,急于挣扎便颤巍巍地解释。她不肯相信已经做的自以为天衣无缝,不愿意泄露出去的事实,不停在麻醉自已,在想象中找到一个让大小姐信的过的理由。
慕清月还没怎么开口,她身边的丫鬟青竹,早就忍耐不住,火气顿时上窜下跳,一拍慕清月身边的茶几,“嘭”的一声,稍微惊扰到了身边的主子,而做为主子的慕清月只不过微微一笑,并不介意有些“鲁莽”的贴身丫鬟。
青竹指了又指樱英和连桃,平复一下要说不出话来的激动心情,喝声骂道:“你们两个不要脸的东西,亏小姐还当你们是自已人,没想到你们竟然趁着大小姐熟睡之时,偷偷打开柜子取走里面的‘孔雀开屏图’,拿到婉良庭去交给了大夫人。”
樱英吓得浑身在发抖,一听到这话,头摇的像拨浪鼓,急忙说道:“没有啊,真的没有,青竹姐你冤枉我了。”
“还说没有。”青竹对着樱英冷声问道:“你们去婉良庭的路上,有没有察觉后面有人在跟踪呢?”
这话一说出口,樱英和连桃魂飞魄散,内心紧绷着的心,缠存的一点希望烟消云散,借着夜色无人之时,他们俩俏俏一路前往大夫人那里,总是心神不宁,觉得身后有人跟谁,当时以为是疑神疑鬼,没想到大小姐和青竹早就将她们俩的行为探的一清二楚,在后面躲在暗处跟着,目送她俩进入大夫人的婉良庭中。
樱英和连桃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瘫软无力坐在地上,事到如今狡辩已是无用之功,她们俩本就是两条贱命,是安插在慕清月身边的两枚棋子,如今事情败露,大夫人和慕若兰二小姐,不仅不会袒护她们俩,还会推的一干二净,身为奴婢竟敢出卖主子,已慕王府严酷的家法,她们俩个就算不死也会被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去,那接下来的人生等同死人一般。
樱英两颊苍白,欲哭无泪,求情的眼神看着两眼瞪过来的青竹,看向大小姐那边,首次感觉到那位主子,可不是一般人,绝非她这样的小蝼蚁能够招惹。
一直默不出声的连桃倒是豁了出去,大方承认错误:“大小姐,既然被您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东西的确是奴婢拿的,只不过奴婢和樱英也是身不由已,被大夫人安插在您的身边做事,就是为了给您暗中使绊子,如果不按照夫人和二小姐的意思去做,我们根本没有活路。”
思虑片刻,连桃望着慕清月道:“横竖都是死路一条,请大小姐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如果有来生,只要大小姐不嫌弃,奴婢愿意再来尽心伺候。”
慕清月轻笑一声,放下手中茶盏,抬眸上下打量一眼连桃,清冷的嗓音在檀口边流出:“你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当初想要陷害本小姐,不会惦量一下自已何德何能。”
“奴婢该死,还请大小姐成全。”连桃还能说些什么呢?心中只求一死,早日解脱 ,可不想被卖到窑子里,而暗无天日又生不如死的度日。
慕清月却不答话,侧过美眸看向呆若木鸡的樱英,问道:“你呢,有何要求?”
话音落下,又过了几秒钟,樱英才回过神来,掩饰不住绝望的神情,哭腔道:“求大小姐饶命,要奴婢做什么都愿意,只求大小姐开恩。”
都到这个时候了,樱英还不忘扫视一眼旁边的连桃,示意她赶紧一起去救大小姐,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连桃苦笑一声,再也没说什么,就那样半跪着,半坐在那里,希望大小姐能满足她最后的一点小要求。
慕清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呷了一口茶,蹙了蹙眉对青竹吩咐:“茶水凉了,换一杯热的。”
“嗯。”青竹忙着点头,“小姐,对不起,是奴婢一时疏忽大意。”话音未落,已给慕清月递上来一杯滚热香茗。
慕清月似乎忘记了樱英和连桃的存在,自顾呷着香茗,约莫半柱香的时辰,才缓缓道来:“你们两个要是年纪轻轻的死掉,即便你们的爹妈早就不在了,他们在天之灵也会伤心难过。”
樱英和连桃闻言,压抑在心里面悲伤情绪,奔涌而出,都悲哀啜泣不止,让问者伤心,听者落泪。
慕清月见时机成熟,清冷的话语幽幽道出来:“本小姐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如果你们想要活下去,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话到此处,欲言又止。
见大小姐终于开了金口,有活下去的机会,樱英像抓住救命稻草,恳求着说:“大小姐尽管吩咐,奴婢一定能够做到,都是夫人在陷害您,奴婢和连桃现在就去老主母那里告发大夫人,替大小姐出这口恶气。”
慕清月冷冷说着:“这就不必了,本小姐的事,自会亲自处理。”好像有想了一会,才说:“你们把偷本小姐的东西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回来,把慕若兰放在我这里的在悄悄地不让她发现又放回去,如若能够顺利完成,本小姐就当你们建功补过,会给一笔银子,让你们远走高飞。你们俩的卖身契都在我手上,所以也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人再把你们抓回来,如何?赶紧给个回话。”
樱英和连桃对视一眼,大小姐要她们做的事也不是难事,以往都在婉良婷做过时,对那边熟悉的很,清楚的知道把“孔雀开屏图”交给慕若兰手中,又会放在什么地方,要说潜回去,只需在今晚就可,别人就算看见了会以为她们俩有什么事来禀报,到时候会做的不露一丝马脚。
连桃好像和樱英商量好了一样,认真点了点头对慕清月说:“如若事成之后,奴婢不要银子只求跟在大小姐身边,不是奴婢不想离开,就算逃到天涯海角,夫人和二小姐也会派人找来,到时也难逃一死,不如跟在大小姐身边反而更安全,还请大小姐收下奴婢这条贱命。”
慕清月眸子一亮,很是欣赏着打量起连桃来,笑着说:“你到有几分聪明,本小姐说话算话,此事要是办的好,就留在我的身边,今后保你平安无事,再说你们俩本来就是我的人,大夫人她们想要报复,也找不到合适借口。”
“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报答大小姐。”连桃重重地给慕清月磕了三个响头。
“你有什么话要说?”慕清月问向樱英,想听听她的想法。
“奴婢也愿意为大小姐办事,只是……”话顿了顿,樱英又说:“还请大小姐把奴婢调到别处去,因为奴婢实在是怕今后再见到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