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月不置可否道:“我明白你的想法,你是怕逃到外地,又怕被夫人派人抓回来,留在我的身边还是怕夫人和慕若兰针对你。”
思忖片刻,慕清月又说着:“想来也很有道理,我不会为难你,那就这样吧,事情过后,我去跟老主母说一声,让你去慈寿堂做事,看在老主母的面子上大夫人不会再为难你。再说了,她们主要针对的是本小姐,不会有什么闲心思去找你麻烦,看这样可以吧?”
樱英眸子转动,下一刻不停地磕头:“多谢大小姐抬爱,奴婢感激不尽。”
两个丫鬟就这样选择了往后不一样的道路,各组走出不同的结局。就如慕清月所说的那样,大夫人那边事后知道樱英反过来将了她一军,那又如何呢?根本没有把樱英当一回事,只是连桃反水死心塌地追随慕清月,倒是让大夫人张氏和慕若兰很不是滋味。
赵妈手上拿着的一团烂抹布,不知哪来的飞吹来,扬了起来如旌旗招展,惹得在场众人说不上来是如何的感受,别提多别扭。
慕清月和青竹早就料到会是此般情况,主仆二人都强忍着快要蹦出来的笑意。
慕清月笑盈盈对慕若兰说着:“二妹妹的寿礼,果然别具一格,作为长姐,我自愧不如。”
嘲弄,赤裸裸地嘲弄。慕若兰要是听不出来,那就真的白活这么多年。虽明明知道一定是慕清月派人又把调过的包,悄悄地换了回去,可是她不能说呀,要是把实情说出来,那么她和张氏陷害慕清月的丑事就会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到时老主母那能够放过她们母女俩个。
慕清月好像看出来慕若兰心中想法,揶揄道:“莫非二妹妹精心准备给老主母的寿礼,被人给调换,遭人陷害不成?”
“慕清月,少在这里装模作样,别以为你安了好心思。”慕若兰差点气得吐血,都怪身边的丫鬟办事不利,真没想到这位长姐以前装得太像,连她都没有看出来。
“若兰,你给我跪下。”老主母先开口了,气血上涌猛烈地咳嗽几声,赵妈忙扔掉手中的烂抹布,赶紧过来给她顺顺气。
慕若兰哪敢不照做,不情不愿地跪了下来,吓得瘫软坐在地上的舒月也慌忙爬到她的跟前照样跪下,不敢抬起头来。
张氏也给老主母揉背顺气,暗中盘算着该如何不让老主母发火,让此事彻底揭过去算了。
老主母缓了一会,对堂下跪着的慕若兰训斥道:“长幼不分,不懂礼制,直呼长姐的姓名,就凭这一点,老身便能让人把你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老主母,是长姐她故意刁难人。”慕若兰只想着怎样狡辩过去。
“给我住口,还有脸说你的长姐,看看你在老身的寿宴上准备的什么东西,要是传出去,不仅别人会看笑话,连老身的脸面也挂不住。你知不知道错在哪里?”老主母好好的一场寿宴被慕若兰弄成如此的惨不忍睹,换谁能够心里好受。
慕若兰满脸通红,今天的脸丢的不能再大,丢的相当的实在,那又如何?事已至此,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老主母,应该是丫鬟把寿礼搞错了。”慕若兰把过程全推给了身边跪着的舒月。
舒月哪敢不接下来,头嗑得像捣蒜,颤声道:“奴婢该死,请老主母责罚。”
张氏想要护住慕若兰,趁势借坡下驴,对几个站着的粗使婆子,喝道:“把这个贱奴婢拉出去痛打五十棍子,让她好好反省。”
“啊。”舒月吓得魂都飞走了,要是五十棍子真打下来,不死也只剩下一小半条命了。
好在老主母及时制止,对张氏质问道:“主子犯了错,关处罚奴婢会有何用?你平时怎么管教若兰的?”
张氏闻言心里骂了句老不死的,脸上却很是惭愧地说道:“老主母教训的及时,是妾身平时管教不严,闹出这梗子事。”见老主母没有再生气,张氏接着说下去:“昨天夜里若兰还跟妾身说要准备一份特别的寿礼给老主母,当时没当一回事,今日看来若兰准备就是那个东西,是想让老主母高兴一下,哪会有什么坏心事,唉!这孩子太过顽皮,不知轻重,拿她真没办法。”
慕若兰在下面跪着,忙不迭地说:“孙女只是想让老主母乐呵一下,没想到惹得您动怒,下次再也不敢了。”
老主母其实没把这段奇特的小插曲当一回事,不过她也没有老糊涂,心知肚明其中原委,哪能轻易被这对母女闷混过去,只不过都是一个屋檐下的人,责罚慕若兰好像不好,不责罚慕若兰可是对不起受了委屈的慕清月,一时半会处在左右为难之中。
赵妈跟随老主母多年,一眼就明白过来,便在这时候说道:“主母,奴婢看大夫人说的对,都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闹一闹也让您乐一乐,就让二小姐给大小姐道个歉,别闹得太僵就得了。”
此话正合老主母的心意,跺了跺手中的拐杖,对着慕若兰喝道:“年少无知,罪过可大可小,不过藐视长姐,不懂礼数,罚你今晚不许吃饭,赶紧给你长姐陪你去,还跪着干什么,快点过去。”
张氏悄悄给她使眼色,慕若兰不情不愿站起来,跪着久了,脚步有些不稳,走到长姐慕清月跟前,说着:“对不起了,长姐,二妹只是开个玩笑,还望你别放在心上。”
“二妹妹客气了,你也是无意的,咱们姐妹俩以后有的是机会,彼此之间好好了解一下。”慕清月淡淡笑着,看不出她是生气,还是在嘲弄。
慕若兰心里火气窜上来,强压了下去,勉强笑着说:“妹妹有不对的地方,望长姐多多指正。”
“一定会的。”慕清月想也不想便颔首道。
一场风波就此结束。
赵妈猜想老主母心中所感,在身边笑着说:“您看看,姐妹之间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张氏闻言笑道:“对,对,对,还是清月最懂事了,若兰要多跟她学着点。”
赵妈又对老主母说着:“看看大小姐准备寿礼,让您也开开眼。”
老主母满意地笑着,对慕清月说道:“大孙女,老身很想看看你那幅‘孔雀开屏图’。”
“孙女遵老主母之命。”慕清月答应道。命青竹打开盒子,取出叠放好的白丝织锦缎。
她们主仆二人一起将锦图一步步展现出来,稍后一幅足有两丈长,一丈多宽的巨大“孔雀开屏”,呈现在老主母等其他人眼前。
画中一只雌孔雀,华彩斑斓,活灵活现,仿佛要从画中跳出来一样,尾巴上的羽毛像一把扇子展开,上面的色彩鲜艳靚丽如彩虹般绚烂多姿,众人无不感叹画中的孔雀好像是活的一般,更是称赞慕清月的女红活到了如此高超地步。
最郁闷的要属慕若兰无疑,看着锦图中的大孔雀,在暗暗地恨着,以她自私不计后果的性格,当然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幅“孔雀开屏”应该归她所有,一切受人称赞后的虚荣心本来就是归她慕若兰所有,全然忘记了这幅画是慕清月一针一线亲手绣上去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想起慕清月给她的一巴掌之仇,加上如今接连失算,眼铮铮看着锦图被慕清月抢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心中顿时恨意滔天,眼睛死死盯着恬静的慕清月,慕若兰很想亲受将那个讨厌的长姐活活给掐死才能解气。
这一幕,慕清月当然没有看在眼里,就算看到了也不会当一回事,还真怕二妹妹不来玩了。
老主母欣赏着“孔雀开屏图”笑的合不拢嘴,赵妈在旁借机说道:“清月寿礼果然合乎您老的心意,当要好好赏赐她才对。”
老主母点头应允:“清月也不小了,赏赐珠宝首饰太过一般,不如让她到文修院跟随赵先生读书认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