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月侧眸望去,只见青竹正用奇特的眼神盯着自已,不由觉得诧异,摸了摸俏脸,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很脏的东西吗?”
青竹连忙摇摇头:“没有啊,青竹只是觉得小姐好厉害呀。”
“哈!”慕清月闻言笑出声来,打趣道:“是不是很崇拜本小姐,要不要给你来张签名?”心下暗道:可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一个传说。
谁知青竹惊讶道:“签名是什么?”
慕清月干咳一声,知道一不小心又“暴露”了真实身份,只好胡诌道:“签名就是在咱青竹的小脸上写上本小姐的闺名,要不要试一试?”说着,做出要写字的比划动作。
“不要。”
青竹“啊”的一声,转身往外面跑去,跑得特别着急,生怕大小姐追过来了,但是嘴角却含着笑意,心里明白大小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喜欢跟她开玩笑了。
婉良庭这边,凡是路过这里的丫鬟、婆子、下人们都会听到里面传来,不时的咒骂和“乒乒乓乓”摔碎东西声音。
慕若兰举起一件镶嵌着宝石、珠宝雕花的白色瓷瓶重重砸下去,“嘭的”一清脆巨响,瓷瓶变成了一摊碎屑。
慕若兰还是不解气,嘴上不停骂骂咧咧:“慕清月,小贱人,本小姐要刮花你的脸,让全京城的人看到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丑八怪模样!”
不想,这时坐在首坐上的张氏看到地上被摔碎的白色瓷片,惊愕地坐起身来,走到慕若兰跟前,一巴掌不轻不重扇在她的脸上。
脆响声过后,慕若兰原本白嫩的左脸上出现了五个清晰手指印,分外的显眼。
慕若兰不知道亲生母亲张氏为什么会出手打自已,从小到大张氏可没怎么打过她呀,就算犯了严重过错,也只是被张氏口头训诫,今日为何会出手?又想想在慕清月那里吃过大亏,眼泪汪汪地大把流了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天大委屈。
张氏见女儿慕若兰伤心委屈,心顿时软下来不少,只是一想到被慕若兰胡乱摔碎的瓷瓶,火气又上来一些,道:“那白色瓷片可是大月国进贡来的珍品,我好不容易托王爷从皇宫里面弄出来一件,就这么让你给摔掉了。”
慕若兰从来都只为自已考虑,即便真的有错,也不会承认,故意岔开话题将矛头引向慕清月那边,道:“不就是一个破瓷瓶,宫里面有的是,您也不想想慕清月那小贱货不知给主母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主母的心向着她那一边,有了主母撑腰,父王都不敢在轻易开罪,以后她慕清月要压咱们一头。”
顿了顿,慕若兰有意压低声音,在张氏耳边道:“您这位大夫人,还会有好日子过,说不定这屋子里的一切都会是她的了,几件破瓷瓶摔碎了,又有什么好稀罕的。”
尽管张氏心机深沉,一眼看出女儿故意拿话来激她,不过仔细想想慕若兰说的也很有道理,不知为何,张氏总有一种不详预感,如今的慕清月就跟当年的沈慧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好端端可怜如蝼蚁般的慕清月为何会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难道沈慧的鬼魂从坟墓里爬出来附在慕清月身上找她张氏报仇来了。
这也是张氏唯一能解释的通,慕清月毫无征兆突然就转了性子的合理原因,再说前几天胡婆子还给她报告,慕清月病入膏肓,青竹去找老祖母,索要银子请大夫吗。
张氏的后背一阵发冷,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慕若兰以为张氏被说动了,添油加醋继续说下去,道:“那慕清月决不会给咱们好果子吃,她这人手段高明,只是装着生病,就能获得老主母信任,如若再用别的法子把父王弄到她那边,到那时娘亲您王府掌家的权利都会被她弄到手,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咱们就永远被慕清月踩在脚下,永不得翻身了。”
慕若兰说了一大通,而张氏心里想的是另外一回事,一想到沈慧,就像不经意间触动了她内心最黑暗,最敏感的禁地,心下一横,便道:“你放心好了,不管她是人还是鬼,只要有我在,她慕清月决不会有翻身机会。”
慕若兰当然听不出张氏话中含义,只是觉得张氏被说动了,一想到慕清月接下来的日子回如何如何的惨状,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不再乱摔东西,坐回到椅子上让身边的丫鬟舒馨倒上一杯茶,喝上几口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又命一旁的贴身丫鬟舒月过来给她捏捏肩,一时间心情大好,可是突然又想到昨天,慕清月扇给她几巴掌的仇还没报,立刻心情烦躁起来,甩手给了身边的舒馨、舒月两个大耳光。
啪!啪!
舒馨和舒月被二小姐突如其来的大耳光抽打的晕头转向,一下站不稳扑倒在地,手腕都被地上的碎瓷屑给划出几道口子,两个丫鬟强忍着刺痛,不敢吭出声来。
“都是你们两个没用的废物,本小姐被那贱人给打了,养你们有什么用。”慕若兰指着她俩破口大骂,出着心中闷气。
这时,张氏也回到首座坐下,看着被打的舒馨和舒月丝毫不带一丝怜悯,不过听到慕若兰刺耳的咒骂声,不仅皱了皱眉头,很不耐烦地打断慕若兰,道:“骂够了没有,二小姐让本夫人清静一下不行吗?”
慕若兰方才停止下来,没好气的瞪着跪在脚边,大气不敢出,脸快要埋进胸前的舒馨和舒月,攘攘道:“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干净,养你们两个没用东西有什么用。”
舒馨和舒月如蒙大赦,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飞快打扫地上碎瓷屑,不到一会功夫,地上再也看不到一丁点碎片,显得一尘不染。尔后,一众丫鬟捧着崭新的瓷瓶进来重新摆放在几上,这里又恢复如初。
前往宜兰居任慕清月挑选,剩下来的十多名小丫鬟,此时全都回来,恭敬站在坐在上首的张氏面前,等待张氏问话。
张氏品了一小口香茗,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全回来了,慕清月那丫头片子看不上你们?”
其中一小丫鬟鼓足勇气说道:“回禀夫人,大小姐说她那里不需要太多人伺候,不过让樱英和连桃留了下来,大小姐还说感谢夫人美意,过几日要过来登门拜访。”
张氏冷哼一声,一副奸计得逞的跋扈样,挥了挥手示意面前的小丫鬟们道:“没你们的事了,你们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吧。”
一众丫鬟们对张氏和慕若兰行了一礼,然后鱼贯般躬身退了出去。
慕若兰不由幸灾乐祸道:“樱英和连桃是咱们安插在慕清月身边的棋子,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掌握之中,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张氏皱了皱眉,埋怨看着慕若兰道:“小声一点,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慕若兰气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张氏拿她实在没有办法,不过这宝贝女儿很像她年轻时候,觉得只要到了她这般年纪自然就会成熟起来。如此想来,也就不必太放在心上。
顿了顿,张氏又道:“过几日便是主母的寿辰,咱们要好好合计准备什么合适礼物,还有就是要探听一下慕清月会准备的礼物,顺便帮忙做做手脚,好让她在寿宴那天难堪,到那时主母不知会怎么看她。”
慕若兰一想到慕清月将会在寿宴那天的丑态,讥笑出声:“等着吧,看那个贱货能够得瑟几天。”
两母女又交头接耳,暗中商量一下,具体陷害慕清月具体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