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若兰打了个随心所欲的哈欠,伸了个看起来娇柔无力的曼妙懒腰,这一天多内的光景,由于和慕清月仇怨,慕若兰没怎么睡好过,好在张氏布了局,有了对付慕清月的办法,慕若兰总算觉得轻松许多。忙吩咐一旁鼻青脸肿的丫鬟舒馨和舒月过来捏肩的捏肩,揉腿的揉腿,好不自在享受。
张氏又想起被打碎大月国进贡来的白色瓷瓶,心里别扭起来道:“要休息,回你的赤燕居去,别总是待在妾身的婉良庭内。”
慕若兰问其原委,张氏气不打一处来,回答道:“我婉良庭的东西快被你摔没了,再给你闹下去,要花多少银子才能补齐,你要摔就摔你那里的东西去,别总是占本夫人的便宜。”
慕若兰懒得跟张氏说下去,带着贴身丫鬟舒馨和舒月离开,回“赤燕居”去了。
宜兰居。
傍晚,有人前来拜访。
慕如梅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三人手上各端着大碗,用盖子盖着,碗中冒着热气,能闻到浓浓诱人鸡汤香味。
慕清月见来人是慕如梅,多少感到有些意外,根据身体前世主人的记忆,慕如梅是慕忠信纳地小妾洪氏所生,还有一个弟弟叫做慕惊煦,今年不到五岁。
因为是侧室所生,慕如梅姐弟俩在慕王府内地位最为低下,为了能够在慕王府立足,洪氏一直小心伺候夫人张氏不敢有半点得罪的地方;慕如梅则依附在慕若兰的身边,甘愿做个小跟班,谨言慎行,看慕若兰的脸色行事;所以她们母女子三人在慕王府许多年倒也平平安安。
在前世慕王府大小姐慕清月的印象里,慕如梅见慕清月时常遭受虐待,于心不忍,偶尔会过来偷偷看望一二,然后偷偷离开,害怕被张氏和慕若兰的眼线给发现,不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可以看出来慕如梅心地善良,十分同情慕清月的所遭受境遇,可是人微言轻,对慕清月没有提供多少帮助,不过能有那份心事,已属难能可贵。慕清月对她的印象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慕如梅也就十二三岁,只比慕清月小了一岁多,可是模样倒是分外成熟,或许是因为长久的低调为人处世而不得已培养出来了。
她发髻高高挽起,佩戴着做工一般的珠钗头凤,身着浅绿色淡雅素纱裙,倒有几分成年贵妇的端庄风范。
慕如梅端着的鸡汤放在圆桌上,她身边丫鬟又将另两碗一并放上,便知趣地退到屋外面,给主子和大小姐有谈话的空间。
“如梅,你这是……”慕清月指着桌上的鸡汤欲言又止道。
慕如梅柔声笑道:“长姐可不要误会,我娘听说您身体不太好,特意为你熬煮了鸡汤,又怕光喝汤过于烦腻,还特意炒了两道家乡菜,给长姐您尝一尝。”
“代我像洪姨娘问安,谢谢她的好意。”慕清月含笑点头,牵着慕如梅纤细手臂,两人一起落座。丫鬟青竹过来为其盏茶,在悄悄退到一边。
慕如梅四下打量一下被修缮一新的闺房,由衷地为慕清月感到高兴,道:“这下好了,长姐总算把苦日子熬过来,再也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慕清月心里暗道:你想的太过天真。不过对慕如梅的推心置腹,仍然充满感激之情,俏脸洋溢着真诚的微笑道:“多谢五妹的关心,长姐才能重新站起来。”
慕如梅闻言,垂下螓首羞赧道:“长姐抬举我了,其实我什么都没做过,只要长姐您不怨恨就是了。”
慕清月装着生气道:“瞧五妹说的,长姐绝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糊涂虫。唉!五妹能过来陪我说说话,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都笑了起来。各自喝了一小口茶,方才恢复往日端庄优雅。
慕如梅说道:“过些天就是老主母的寿宴,不知长姐会送什么贺礼。”
慕清月想了想:“老主母对珠宝古玩等名贵事物不会太感兴趣,就绣一幅‘孔雀开屏图’吧,给她老人家增添点喜庆比什么都好。”
慕如梅眼睛一亮:“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随即她的神色暗淡下来,忧愁道:“不过咱们的贺礼要是把夫人和若兰小姐的比下去了,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咱们还是算了吧。”
慕清月淡笑道:“怕什么呢,一幅刺绣算的了什么,或许张氏母女送的是很名贵的物件,咱们的怎么能和她们的比。”
“长姐。”慕如梅肃容道,“您现在不适合跟夫人和若兰她们都斗下去,听五妹一句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把往后的日子过好了再说吧!”
慕清月说道:“五妹的心意长姐心领了,不过你也不用过多担心,长姐的命硬得很,只要别人不主动找麻烦,否则本小姐也绝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的那种。”
慕如梅轻叹一声,没再说下去,她心里明白,再劝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柔声说道:“如果长姐有什么难处,我会在老主母那边多帮着说说话。”
“有你这句话,长姐就没白认你做五妹。”慕清月微笑道,丝毫不介意慕如梅所做的微不足道的一切。
言罢。慕如梅起身告辞。
慕清月拉着慕如梅手腕道:“咱们一起来尝尝洪姨娘的手艺吧,再不吃可就要凉透了。”
慕如梅婉拒道:“不了,我来的时候刚吃过,都是娘亲特意为长姐准备的,长姐久病初愈需要多补补身子。”
慕清月不再挽留,送着慕如梅主仆出了院门,慕如梅转身朝慕清月重重点了点头,才带着丫鬟离去。
回到屋内,慕清月走到桌边分别揭开扣在大碗上的盘子,分别是:一海碗红枣人参鸡汤、一大碗板栗子炒肉丁和酸菜焗鱼片。看起来味道蛮不错。
慕清月对青竹说道:“我一个人吃不完,咱们俩一块吧。”
青竹咽了咽口水道:“小姐,奴婢怎么好意思呢。”
慕清月哪会看不出小丫鬟“口是心非”,嗔怪道:“跟着本小姐,就别装模作样了。”
青竹俏皮吐了吐小舌头,道:“知道了小姐,我去拿碗筷过来。”
两人边吃边聊。
慕清月说道:“明日陪我去一趟威武侯府。”
青竹惊讶道:“小姐是想去看望一下舅舅和舅妈,可是他们在小姐生病的时候也不过来看看您。”
慕清月苦笑一声,放下手中碗筷,神色平静道:“自从十年前娘亲去世后,就再也没有跟舅舅一家有过来往,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外甥女不懂事,去舅舅家走动走动,修复一下感情,总比整天待在慕王府勾心斗角要实在的多。”
根据前主人的记忆,慕清月还有一个表哥叫做沈恬,比慕清月大上三岁,一身武艺,人长的也不错,尚未婚配,常年在边外随舅舅威武侯沈靖远东征西讨,早已立过不少战功,眼下不知有没有回到京城来。
青竹想了想道:“去的话要多准备一些礼物,只有小姐和威武侯爷修复关系,以后王府中有人敢欺负小姐也要多掂量掂量。”
慕清月装着没好气道:“就你人小鬼大,难道你就这么认为去舅舅家是怀着目的去的。”
青竹很委屈道:“奴婢也是为小姐多做打算。”
看着青竹眼眶湿润,慕清月不敢再说过重的言语,软下话语道:“好了,好了,小姐知道青竹最懂事了,你去多准备几份上好的礼品,明儿咱们一早就去舅舅家。”
“礼品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青竹下一刻已变得欢呼雀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