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打断,许老夫人也不介绍了。
沈喜喜直接自已认人,目光扫到一个面若冰霜的俊俏男孩,“这么俊的男孩子,想必就是许方东传闻中私生子吧?”
男孩站起来,身材消瘦却挺拔,举止彬彬有礼,神色不疾不徐,“许复,今年十二,见过……”
许复顿了顿,不知道该唤沈喜喜什么。
沈喜喜不在意地接过话,“随执剑叫我夫人吧。”
继母而已,不求继子和她多亲,只要别看她不顺眼就好。
书中可写着,这个许复以后可是有大出息,能文能武,史上最年轻首辅,可惜随他父亲,也是个奸臣,下场凄惨。
许复神色微愣,很快接上话,“许复见过夫人。”
沈喜喜和善道:“真懂礼貌,起来吧。”
她的目光落在许复边上瘦小的男孩子,面黄肌瘦,营养不良。
小男孩学着哥哥许复的样子,“我是许宴,今年六岁了,见过夫人。”
沈喜喜笑着说:“真乖。”
谁能想到,这个病恹恹的许宴以后会富可敌国,可惜没和皇帝打好关系,对皇帝出言不逊,最终皇帝找了个贪污受贿的罪,抄了他全部家产,最后饿死在街头。
“净思院还有没有规矩,怎么连称呼都唤错?夫人也是喊郡主的吗?按照辈分礼仪,该唤她少夫人。”孟氏刚消停一会儿,又来找骂了。
她怒瞪执剑。
执剑跟着许方东习惯了面对孟氏时,少说少做,当没听到。
往常他定是当没听到,任由孟氏骂够了,自然就不骂。
可今日有夫人在,他正听得爽快,被孟氏打断,心中憋闷许久的委屈,不想再忍。
执剑犹豫一会儿,正要出声,长夏先开了口。
“奴婢们只听夫人的。夫人让奴婢们唤什么,便唤什么。”长夏神色淡定,面无惧色,对孟氏不卑躬屈膝,直言不讳。
这是做为闲王府人的底气。
也是身为平阳郡主贴身丫鬟的傲气。
执剑忽然觉得这丫头身上也同夫人一样闪闪发光。
“好大的胆子,这个国公府到底是谁做主?我是国公夫人,统管整个国公府。不听话的奴才,国公府留不住。”连一个丫鬟都敢和她叫板,孟氏脸面往哪里放!
“国公府里许夫人最大?统管整个国公府?”沈喜喜挑眉走向孟氏,似笑非笑道,“许老夫人和许国公都没说话,看来真是许夫人当家做主了。”
孟氏反应过来,看向最高位的许老夫人,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府里大事当然是母亲和老爷做主,管理奴婢这些琐碎小事,自然不用他们操心。”
“既然这些奴才都是许夫人管的,夫人可是罪过大了,昨晚的泼天大祸可是夫人管理不当才导致的?说来一切都是夫人的错?”红唇翘起,沈喜喜眼含精光,顺口将罪都推在孟氏身上。
孟氏一愣。
脑中混乱一片,彻底慌了,“关我什么事?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沈喜喜转身回到位置上,喝口茶,悠悠然道:“许夫人既然管不好下人,我的人就不用许夫人操心。”
“咳咳……”孟氏一口气没喘上来,剧烈咳嗽,脸变猪肝色。
“娘,您消消气。”尹琉璃忙上前轻拍她的背,一边安慰。
“沈喜喜,你强词夺理,不分尊卑,你简直无理取闹!”许如易见亲娘被沈喜喜气得快晕了,从椅子上暴跳起来。
“本郡主不喜欢背后搞小动作,有什么都是明着来,你看不过,那就一起闹吧,闹到陛下面前,我也是不怕的。”沈喜喜耸耸肩,无所谓道。
最好是越闹越大,大到国公府承受不住,倒塌才好。
故事男女主角都嘎了,未来的故事由她重新写。
让沈喜喜成为自已的主角。
“沈喜喜,你欺人太甚!”许如易上前,一把揪住沈喜喜的衣领。
“放肆!快放开夫人!”长夏厉声喝道。
执剑也拔出了剑。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吓得不敢出声。
沈喜喜却笑了。
“许如易,你伤了我,或许只断一臂,可别把我颈上的红珊瑚弄坏了,这可是东海进贡的顶级红珊瑚,世上仅此一串,陛下亲赐,价值万金。赔上整个国公府,也未必够。”
许如易狠狠抓着手,怒火中烧的眼睛直直盯着沈喜喜美丽的眸子,从她的眼眸中,许如易看到了轻蔑、嘲笑、无畏、自信。
凭什么?
一个女人能将他压制地死死的,为什么她宁愿嫁给许方东那个废物,却不愿成为他的女人?
许如易咬着牙,又恨又气,又贪婪地想要汲取她的美。
许如易这个念头一闪,沈喜喜立即变了脸,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反手用力,一手抓住许如易的手腕,一手抵在他大臂,反将他控制。
众人倒吸一口气。
平阳郡主不止脾气大,身手还好,以后惹谁也不能惹她呀!
许老夫人阻止道:“易儿,还不松开手,竟对郡主如此无礼。”
许如易面色痛苦,龇牙咧嘴,额上冒出冷汗。
沈喜喜推开他,嫌弃地拍拍手。
尹琉璃就像一根拐杖,哪里需要扶,就上哪里。
她忙上来扶住许如易,
许老夫人不再慈眉善目,她眯着眼,声音沉沉,“郡主生气,也是应该。昨晚的事木已成舟,陛下也已经下了圣旨,如今,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同住一屋檐下,辈分不能乱。”
沈喜喜也收了笑,反问道:“除了用同一道门出府,净思院还算是国公府的一部分吗?”
任由许如易换亲,到现在没有听到一句真心实意的道歉,冠冕堂皇的话听了一箩筐。
更可气的,欺负她的男人。
许方东再奸再废,也轮不到国公府的人落井下石,肆意诋毁。
下迷药?下催情药?
她要一一讨回来。
“今日大家都在,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既不想与许方东扯上关系,也不用再做表面功夫。既在朝中避嫌避险,又要在百姓心中树立慈祥长辈形象,还要考虑多方势力,斟酌各种利弊关系。实在太辛苦。”
“以后国公府是国公府,净思院是净思院,就各过各的吧。等许方东的定远侯府修葺完善,我们就搬出国公府。”
正厅一片寂静。
疯了吧,平阳郡主是疯子吗?!
这些话也敢说?!
众人大气不敢喘,又惊又怕,脸色刷白。
沈喜喜一人站在正中央,扬起头,声音掷地有声,“执剑、长夏,你们以后就叫我夫人,听到了吗?”
执剑长夏高声道:“是!”
“这,这是造反了吗?”孟氏跌坐下来。
“造反可是大罪,许夫人可要慎言。”沈喜喜一个眼神提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