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喜喜一觉睡到天亮,一个人睡一张床真是太自在舒适。
长夏听到屋内动静,敲了敲门,得到沈喜喜的回应,端着热水进来。
“夫人气色好,真好看。”长夏在为她上妆,细腻顺滑的肌肤如同剥壳的鸡蛋,从眉眼到红唇,无不精致完美。
“比以前好看吗?”听人夸赞自然开心,沈喜喜不觉勾唇微笑。
“奴婢觉得现在的夫人更好看。”长夏抿嘴笑着说。
明明是同一张脸,但她更喜欢现在的夫人。
不仅是因为夫人对她好了,更是因为夫人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
看她们与看大人公子们是一样的。
“有眼光。”沈喜喜笑得更开。
“夫人今日还是穿红装吗?”长夏拿出三套衣裙让沈喜喜挑选。
书里的沈喜喜喜欢红色,现在的沈喜喜也喜欢红色,衣柜里多数都是红装,她都挺喜欢,便没有做新衣裳。
沈喜喜随手一指,长夏将其余的两套衣裙放回柜子中。
这时姜嬷嬷敲门进屋。
敲门这个动作是沈喜喜吩咐下去,进她屋子前先敲门。
“夫人,闲王府派人传来书信,是老爷亲笔。”信笺上的字姜嬷嬷认得,便着急先送过来。
沈喜喜接过信,打开看,是闲王爹爹替她约的人,就在今日。
“爹爹办事真快。”沈喜喜不由佩服,侧头对长夏说,“稍后要出府见一位重要的人,不穿红衣,换套端庄稳重的衣裙。”
“是。”长夏转身去柜子里换了几套淡雅的。
“嬷嬷,你去和宴儿说一声,我要带他去拜师。”沈喜喜吩咐道。
姜嬷嬷应声退下。
“夫人,您看这套金色或是蓝色如何?”长夏问道。
“就蓝色的。”
沈喜喜换上了清雅的蓝色长裙,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清新脱俗。
“将我嫁妆中的鎏金嵌玉芙蓉簪拿出来装好,一会儿我带上。”沈喜喜道。
长夏点头。
早膳过后,沈喜喜就带着许宴出门。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又穿过一片林子,来到清山脚下。
“夫人,清山山路崎岖,马车上不了山,夫人和公子只能走上山。”车夫道。
沈喜喜和许宴下了马车,只见四周毫无人烟。
“没想到上京城内还有这样一处地方。”沈喜喜感叹道,“长夏,你们在山下等,我和宴儿上山。”
“夫人小心。”长夏不敢不从。
“娘亲,一会儿我们要见的人是什么样的?”许宴抬眸好奇地问。
娘亲穿得和平日不同,清淡素雅,连周身散发的气息都是端庄稳重。
可无论娘亲什么样子,许宴都觉得美。
娘亲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长相如何我也不知,但他是一个武功很高强的人,性格豪爽,充满正义。”沈喜喜解释道,“他叫蒙义,是禁军统领,护卫皇宫。”
书里写到,蒙义三十出头的年纪,武功高强,忠心皇帝,没有党派,尔虞我诈下,他能始终保持初心,让每一代帝王安心,必定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无论未来谁坐上皇位,他的禁军统领之位依旧。
若他能收下许宴,成为许宴的师父,益处多多。
一来他可以教许宴功夫。
二来他的正直忠义也能成为许宴的学习标杆。
最后,最重要的,许宴有他做靠山,未来多了一重保护。
“一会儿,你一定要好好表现。”沈喜喜爬得有些累了,气喘吁吁道,“爬清山或许就是他对我们的第一个考验。”
“娘亲放心,宴儿不给娘亲拖后腿,宴儿自已爬山。”许宴原本想要休息一下,立马擦了汗,冲上前。
不能给娘丢人了,更不能让娘失望。
爬清山只有一条蜿蜒小路,周边杂草丛生,母子俩人一个鲜少运动,一个又体弱,爬得那叫一个汗如雨下。
沈喜喜决定,以后要多锻炼身体,体力不行。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终于看到了一片平坦的野草地,以及一座亭子。
“娘亲,有个亭子!”许宴惊呼一声,如同久旱逢甘霖,看到了救命稻草。
“不能休息,不然得迟到。”沈喜喜喘口气,抬眼望着遥遥山顶,担忧起来。
她早出门半个时辰,想着拜师不能迟到,没想到一座清山难倒了她。
“娘亲,亭子里有人,好像有佩剑!”许宴又扯了扯沈喜喜的衣袖。
沈喜喜转头望去,亭子里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剑眉星目,脸颊有胡须,腰间佩剑,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霸气。
沈喜喜赶紧拉着许宴走过去。
“沈喜喜携子许宴拜见蒙统领。”沈喜喜恭敬行礼。
蒙义面容冷峻,见到沈喜喜一身素净出现时,不敢相信这是嚣张跋扈的平阳郡主。
现又如此守礼温柔,更是让他一时失语。
闲王曾对他有恩,昨日亲自登门拜托,只为一个约见的机会,收不收徒,但凭他意。
这让他连婉拒的理由都没有。
特意挑了城北的清山,渺无人烟,山路狭小,只能徒步。
他想着过了约定时间,若人还未出现,便算是失约,他直接下山。
他甚至连山顶都没去,直接等在半山腰的亭子里。
因为他坚信平阳郡主是不可能弃马车走上山,更不可能按时赶到。
没想到,她们竟然准时出现在他面前。
“郡主多礼,卑职受不起郡主这一礼。”蒙义抱拳还一礼。
沈喜喜直起身,蒙义这摆明着不想收徒。
“这一礼蒙统领受得,这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对蒙统领的请求,并不是什么郡主,也不是什么侯爷夫人。”沈喜喜淡淡一笑,眼神真挚诚恳。
“许方东和我的名声并不好,蒙统领正直忠义,不愿与我们牵连,我很能理解。但幼子无辜,他天性纯良,却因早产而体弱。我希望,他能拜蒙统领为师,教他强身健骨。”
蒙义看到她额上的汗水滴落,头发也有些乱,鞋子更是沾着泥巴,可以说是狼狈不堪。
她身边的许宴更是满脸通红,身后连一个侍从都没有。
母子俩人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单是这一点,蒙义已感受到他们的诚意。
可他并不想收徒,“上京城不乏武功高强的武师,郡主为何要选我呢?”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我儿要学的不止是蒙统领无人能敌的武艺,更重要的是你身上所坚守的正义以及始终如一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