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的失落不比华慕北少,她坐在梳妆台前愣神,良久才找回思绪。
罢了,既然楚承南如此轻贱她,那便寻一个比楚承南更权势更大的人吧。除了华皇帝,没有别的选择。
木挞的子民还在等她,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一整夜,桑柔都在盘算如何同楚慕北开口。这一路过来,她对楚承南钦慕是真心的,并未刻意掩饰,也不知道楚慕北是怎么看她的:拳头紧了紧,楚承南,今日之耻,本公主记下了!
东方方才破晓,桑柔公主的房门便被一名小厮敲响,隔着门板,小厮极其谨慎地说道:“公主殿下,楚国皇帝请您速去!”
桑柔的心里咯噔一下,一定是出事了。
简单梳洗一番,桑柔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楚慕北的房间,房内只有他们二人。
“皇帝,是不是木挞出事了?”桑柔直接以公主的身份开门见山地问道。
“木挞送来的急报,双方已经开战,木挞首战退兵20里。”楚慕北侧着身子喝茶,没有正视桑柔。
20里...身子一软,桑柔跌坐在椅子上,
来不及了,和亲的事终是被她耽误了。
“公主殿下,木挞王信中称,木挞想与我楚国和亲,以震慑周围列国,不知道公主殿下怎么看?”
桑柔抬眼看向了楚慕北,她觉得今日的皇帝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
平日里的楚慕北见到她都格外殷勤,柔儿长柔儿短,比家里的皇兄待她更好。可今日的他,为何让人觉得高高在上,特别遥不可及呢?
桑柔快速地在心里盘算。和亲原本只是她与皇后说的体已话,并不是明面上的事情,楚国待她自然如上宾一般。
可眼下木挞成了战乱之国,求嫁心切,自然是落了下风的。
也许楚承南说的是对的,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桑柔起身,以木挞的最高礼节向楚慕北行了一礼,卑微地恳求:“求楚国皇帝救一救我木挞的子民吧,桑柔愿意将自已的一生奉献给您。”
“哈哈哈哈,奉献给朕?公主想怎么个奉献法?”楚慕北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不愧是公主,识时务。他就喜欢这种别人臣服于脚下的感觉。
“朕的后宫佳丽三千,皇后的琴楚国数一数二、姝妃的曲儿绕梁三日,许贵人的棋艺打败了无数外邦使臣,她们不仅才华出众,更重要的是...”楚慕北顿了一顿,撩起了桑柔胸前的一缕卷发,把玩于指间,声嗓音蛊惑:“她们还能让朕...开心...”
桑柔倒抽一口冷气,她觉得楚慕北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楚慕北非常满意姑娘眼中的惊慌,很有趣……
“对了。”楚慕北又从袖中掏出了一封书信,“朕今天还收到另一封公函,公主猜猜是谁送来的?”
桑柔没有接话,等着他继续开口。
“是东启国君的书信。木挞能想到的,东启一样能想到,朕到底应该帮谁呢?”
东启是与木挞开战的国家之一,也是看木挞最不顺眼的一个国家,本来两国实力旗鼓相当 ,谁也不敢招惹谁,可这次木挞惹了众怒,东启自然是想把握时机重创木挞的。
赤裸裸的威胁摆在桑柔的面前,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那么强烈的危机。压得她连呼吸都有些沉重。
“慕北哥哥...我...”桑柔想要开口,然,楚慕北一抬手,打断了她。
“公主殿下,国事当前,朕以为,公主还是称朕一声楚国皇帝更为妥帖。”楚慕北故意将二人的关系拉得疏离。
呵呵,楚国的皇帝果然也是个伪君子。桑柔攥紧了衣裳下摆,全然做好了被人落井下石的准备。
“啊对了,朕预备了游船,打算明天沿着江河南下走一段水路,公主殿下不如一起来啊,记得要打扮得漂亮一些,嗯?”楚慕北眯缝起的眼眸中,是不加掩饰的色欲。
桑柔拼命控制住自已的表情,向着楚慕北欠身:“柔儿明白。”
只是心,像是被渔网网住了,渐渐收紧,越来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