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南的大军一进入了北狄,西楚的朝堂立马炸开了锅。
明面上,北狄战败,与西楚的关系犹如杀父仇人!北狄人不是不想报仇,只是暂且没有实力罢了,不得不认怂罢了……
摄政王就这么领着楚军大摇大摆地直入北狄,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
楚慕北突然就想明白了:该死的楚承南,他竟是与北狄那帮子蛮夷私下勾结上了!
北狄现在虽然是处于战后萧条时期,但也曾经一度兵强马壮,虽然文明跟不上,但战斗力十足,如果楚承南带着楚军、军饷、银钱过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被这个噩耗炸得脑袋生疼:他才是楚国的权力顶端,怎能让区区一个王爷这样欺瞒哄骗!这口恶气他断然是咽不下的!
龙颜震怒:“摄政王欺上瞒下,手握重兵却私通外邦,朕要抄了摄政王府!府里的一条狗都不准放过!即刻去办!”
后槽牙被咬得咯咯作响:楚承南,这回你可不能怪朕!
摄政王府内。
苏禾正在给小川针疗,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小川的心智进步了不少。大概能有个十来岁的模样了,苏禾相信,只要坚持,早晚能把他治好的!
细密的汗水遍布着额头,下针虽然不花力气,但需要高度的专注,不能偏移分毫,不能错过任何时机。
元春拿了帕子给苏禾擦汗:“小姐,您歇会儿吧,我替你看着……”
苏禾摇头,不可以的,治疗有严格得周期,三日一小疗,七日一大疗,一月一突破。今天的治疗特别关键。如果顺利的话,小川的病情又会有所很大的进展……
门外,老权立在门外静静候着。
每次苏姑娘给小川公子治病,他都会寸步不离地在门外候着。
王爷临走的时候吩咐过,他不在府里的时候,里头这两位就是府里的主子。
忽然,一个身着劲装的黑影翻身跃入了院子,他几步便闪身到了老权的身侧:“皇帝派人来抄家的,赶紧走!”
老权的心里咯噔一下,抄家……
他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心里快速盘算着……
“不要吓到主子,把马车赶去侧门候着,我们马上就走……”
交代完来人,老权又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佯装无事地小声询问:“苏姑娘,小川公子的治疗快结束了吧?”
门,“吱呀”一声打开。
元春探出脑袋,同样很小声:“权叔您就别催了,屋里估摸着还得有个一盏茶的功夫呢……”说完就要关门。
老权急急挡住了门,他朝屋里瞄了一眼,然后凑近元春的耳边耳语。
元春听完断然是被吓得不轻,老权一把捂住她的嘴巴,用眼神示意她冷静冷静冷静……
冷静,怎么冷静?皇帝抄家啊!
“马车已经在侧门候着了,姑娘一收针,立刻就带姑娘和公子走!要快!”老权关照,声音不大,但是透着急切。
元春颤颤巍巍地关上门,小川公子的运针行至一半,现在停手的话,只怕会有所损伤。
她惴惴不安地立在旁边,手指不断搅着帕子:“小姐,还要多久啊?”她怯怯地问。
苏禾专心下着针,只是冲她摆摆手,头都未曾抬起……
穿着铠甲的士兵已经到了府门口,来人很多,即使是在内院,也能听到嘈杂的脚步声。老权立即招了些府兵去前厅周旋。
可是来人很是粗鲁,直接撞开府门便冲了进去。
为首的将领拿出圣旨大声宣读,皇帝得意思明明白白:抄家!
老权挺直了腰背呵斥:“放肆!摄政王位同半个皇帝,摄政王府岂是你们可以随随便便说闯就闯,说抄就抄的!眼线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罢了,回去告诉小皇帝,想要动摄政王府,也得掂量掂量自已的斤两!”
见老权对皇帝如此不敬,来人立马拔刀相见!老权灵巧闪身,双方直接就动起了手。
老权本也是练家子,只是身负管家之职,所以敛了锋芒。
日子久了,大家都以为他是个文邹邹的管事。
眼下也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兵戎相见,乒乒乓乓,每一声都像砍在元春的心上,眼泪开始憋不住了。
苏禾也被这声音惊扰:“春儿,外面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皱着眉头看向元春,却见元春眼眶通红,心一下子就坠了下去:“权叔刚才同你说什么了?出事儿了是不是?王爷那儿出事了是不是?”
刀剑相碰的声音越来越近……
元春看了眼床上的小川,丝丝缕缕的白烟正从针位处往外冒:“小姐,皇帝来抄家了,我们赶紧走吧!”
抄家?抄摄政王的家?那一定是发生了很严重很严重的事了!
“不行!小川现在不能移动,还要再等半盏茶的时间!”苏禾毫不犹豫地拒绝。
又一批人马从四面八方加入厮杀,那是冷言布在外面的人马。
老权动了手,等同于宣布开战,外头的人自然蜂拥而至,一时之间双方势均力敌。
门被敲响,隔着门板,外头的人说:“苏姑娘,不能再等了!”
苏禾一时也没了主张,但是……她不能不管小川!
再等一等!就差一点了!
榻上的小川似乎也被惊扰,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苏禾跨步上前握住了小川的手:“没事的小川,禾姐姐在这里,你别怕啊……”
“砰”的一声,有个重物重重撞到了门板上,看轮廓像是个人影。
已经打到门口了,屋外的人再次催促……
苏禾握住小川的手在发抖,就差一点点了……
小川你要加油啊!
倏地,榻上的小川似是长长地舒了口气,身体也像是个泄气的皮气,不似刚才那般鼓胀。
“成了!”苏禾惊恐地表情下又多了一抹惊喜。
一刻不敢懈怠,她一边慌张地撤走了小川周身的银针,一边对着昏迷的他宽慰:“小川啊,姐姐现在要带你去别处,你别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