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家门的时候,张沄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
“沄姐,你还没睡啊?”我和她打了声招呼。
“还不太困,这个电视剧真的太好看了,今天晚上我要看完。”她头也没抬地说道。
我也没继续去打扰她,径直走进自已的卧室,进去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那把吉他,我抱起吉他坐到椅子上。
我的思绪再次泛滥起来,我觉得也许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当然只是暂时离开。
我给老吕打去了电话,询问他那里是否缺少人手,如果缺少的话,我可以过去打几天临时工。
他听到我要过去,就直接表示同意,询问我什么时候去郑州,到时候他也好去接我。但是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也许可以是现在?
想到这里,我直接收拾起自已的行李,至此只去一周左右,并不需要带太多东西。
我还是觉得要和张沄说一声,就走到客厅,客厅里的她似乎正沉浸在电视剧的悲情当中,她用手中的纸巾擦了擦自已的眼泪。
本来不好打扰,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她叫住我,说道:“顾之,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沄姐,我打算今天去郑州,打几天临时工。”我还是直接和她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现在吗?已经十一点了。”
“嗯……”我点了点头,等着她说下一句话。
“那行,我一会送你去车站。”
“不用,沄姐,我自已去就行。”我还是想要拒绝,要不然我会觉得很麻烦她。
“要不然你和宋兮说一下?”她似乎掌握了克制我的武器一样,再次提起了宋兮。
但是当宋兮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就直到自已已经被打败了。
“现在走吗?”她直接问我。
“那走吧,麻烦你了沄姐。”我不再想着去拒绝她。
我打开车窗,晚风拍打在我的脸庞上格外舒适。
“只带一把吉他和一个背包吗?”
“对,国庆结束就回来。”
张沄和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她提醒我注意安全,有什么问题可以给她打电话。
……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我突然觉得自已又迷茫了起来,不知道自已的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忽然觉得,现在的我如同一个流浪汉一般,游离在每个城市之间,而目的就是为了生活,所以我明白自已现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生活,也许有个词语更适合,那就是活着。
汽车稳稳地停在火车站门口,我也将这些关系给捋清楚了,就我过去的日子而言,只有和KK姐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生活,没有她的日子就是活着。
“顾之,到郑州了记得和我说声。”我点点头,从后座拿出书包和吉他。
“沄姐,谢谢你,再见。”
等我说完这句话,张沄已经关上了车窗,汽车疾驰而去,没有丝毫不舍,而她送我也似乎算是一个任务。
我背上吉他走进车站里,我知道明天的我会回到在郑州,我又将回到那座对我意义深长的城市,可是那座城市再也没有了我梦中的身影。
这时我想到那句话,你的人生没有彩排,每一场都是现场直播。
我也突然想起KK姐曾经问过我的那句话,她问我的梦想是什么,我想现在我的回答还是那样,只是前提条件会变,我依旧和以前一样渴望自由。
因为在我看来,无论是在那片土地,还是在这里,无论是十八岁之前的顾之,还是现在的顾之,都始终被禁锢在规定的人生之中。
其实,我希望有一天,我没有了喜欢的人,不再受到亲情的束缚,也可以克制自已的欲望,也许只有那时候的我才会得到自已想要的自由,可是我扪心自问,那样的自由还是我想要得到的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的人生也不会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只能无奈接受上天的安排。
我不知道火车的终点站是哪里,但我只需要知道它经过郑州站就好。
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列火车,现在它停留在了郑州,中途会上很多人,也会下很多人,有些人只是过客,有些人却能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但我想知道我这列火车通往哪里?终点站又是哪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火车已经停靠在了郑州站,下车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他们带着不同的目的,有的是回家,有的是旅游,有的是来这里打拼,而显而易见,我就是来这里打拼的人。
顺着拥挤的人群,我跟着走出火车站,本想坐地铁去到酒吧附近,但是现在时间还早,第一班地铁也还没开始运行,我和其他人一样坐在地铁通道的门口,我想也许这里的我们会是同样一类人。
我只是给张沄和老吕发去了一条信息,就将手机揣进了口袋里,也许是一晚上没有睡觉的缘故,现在的我坐在地上竟然格外的犯困,不知不觉中我似乎抱着吉他睡着了。
直到手机铃声将我吵醒,等我看到手机的那一刻,竟然有点懵,已经上午九点钟了,也就是我在这里足足睡了四个多小时。
电话是老吕打来的,他询问我到了没有,需不需要他来接我。我给他解释了一下情况,让他放心,就向地铁的方向走去,也许是已经过了上班时间,所以地铁倒是不显得拥挤。
这时我注意到手机里宋兮也发来了信息,我猜大概是张沄和她说了我的情况,我也给她报了平安,让她不必担心。
原来可能在我没看到的那一刻,还是有很多人在关心我的,也许这个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不堪。
于是我的心情在走出地铁口的一瞬间就好了起来,阳光并不刺眼,它直射我的内心,让我感觉格外的温暖。
我还是直接回到了我之前住过的那间宿舍,老吕说那间房一直没有人住过。我猜这个时间老吕应该已经休息了,便直接回到了宿舍,钥匙就藏在门口的花盆下面。
我只感觉现在的自已非常困,随便在手机上定了个下午的闹钟,便死死地睡去。
……
下午的闹钟将我叫了起来,我去洗手间重重地在脸上抹了两把,告诉自已要清醒一点,接下来我的工作又将颠倒黑白。
但是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我本以为是老吕打来的电话,但是看到电话的备注我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