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我父亲打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给我打来电话,但是预感告诉我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爸。”
我一开口,那边便传来了他浑厚的嗓音,“顾之,吃饭了没?”
“还没呢。”我的心里带着几分忐忑。
“哦哦,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啊?二筒~”
我大概能听到现在他似乎还在麻将桌上。
“一切都挺好的。”我心不在焉地回答。我不相信他会毫无目的的给我打电话。
“你们国庆放假吗?”
“应该是放假。”我淡淡地回答了一句,我似乎已经能够猜出他给我打电话的目的。
“那你国庆还是回来吧,家里农活比较多,我和你妈忙不过来,三条~你回来帮忙,我和你妈也能省很多时间。”
这就是他的目的。
我沉默了下来,并没有着急回复他,如果是和往年一样,我肯定是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子凡不是在家吗?”我反问了一句。
“你妈给他报了很多补习班,他没时间,你大学不是比较闲嘛。”
他的话传到我的耳朵里却有点格外刺耳,让我很是不舒服,又带着些许心酸。
“我要兼职,回不去。”
这时轮到那边的他沉默,但是电话那边还是能听清麻将碰撞的声音。
大概他现在也想不到一向听话的我,这次竟然选择如此果断地拒绝他。
过了好一会,电话那边才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好,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忙音。
我努力调整自已的情绪,不让自已陷进去,我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连忙跑到洗手间洗了一把脸来掩饰自已的泪水。
等我到达酒吧的时候,酒吧似乎还是那个样子,倒是老吕的头发应该是变长了一些,其余的员工倒也没有太大的变化,毕竟我才离开了一个月。
老吕看到我的一瞬间便给了我一个大大地拥抱。
他将双手搭在我的双肩上,看着我笑着说道:“大学生活怎么样啊顾之,有没有感觉还是在我的酒吧舒服?”
这个问题倒真的是把我给难到了,对我内心而言,还是酒吧的生活比较逍遥自在,大学反而多了许多束缚。
见我没有说话,他便搂着我的肩膀走到吧台那边,给我拿了一瓶果汁。
“这次准备在这里呆多久啊?”
“一周左右吧,毕竟国庆结束还要回去上学呢?”我老实回答。
“行,你去让荣荣给你画个妆吧,虽然现在的你也很帅,但是这里毕竟还是酒吧,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脸上带着点粉。”老吕和我开玩笑说道。
我点点头,跟着荣荣走进了化妆间。
……
等我回到吧台以后,发现对面的舞台已经上了一个女歌手,我看向老吕说道:“之前那个长发男呢?”
“他只是来过度的,他喜欢自由,这里也留不住他,而且唱的也不怎么样哈哈。”
我点点头,这点我倒是认同,确实唱的是不怎么样。
台上的女歌手一头齐肩短发,和记忆中的KK姐倒是两种风格。
这时舞台上响起了音乐声,女歌手的音色倒是有几分特别,不知不觉,我似乎听到音乐里有几分悲伤,有点像是对感情的绝望。
直到有一名顾客过来询问我,我才意识到,这里是酒吧,我是这里的员工,并不是顾客。
尽管老吕没有说我,但是我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也许等到有一天我也可以有足够的资金开一家属于自已的酒吧,那我想在这里发呆就是我的事情,别人也无权干涉。
一直等到凌晨一点多钟,酒吧的客人才走了一大波,我走到老吕对面,“你这酒吧生意非常好啊。”
“也不是,可能是因为节假日的原因,这几天的人可能会比以往要多一些。”老吕擦着吧台回答道。
我沉默着看着舞台中央,舞台上已经变得空荡荡,忽然间我又想起了那些和KK姐在一起的日子,就在这个舞台上,KK姐认真的教我弹吉他,但是现在留给我的却只有回忆。
“你有找到KK吗?”
我知道老吕早晚会提到这个问题,我不敢转过身去,也不知道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但是我不断地告诉自已,我早晚都要面对这个问题,我也要继续自已的生活。
“找到了。”短短三个字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觉得老吕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有继续询问我后面的事情,即使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也许能够猜到,这是个对我不好的消息。
这时我转过头,盯着老吕说道:“有烟吗?”
“抽什么?”
“什么都行。”
我也不知道自已这一会怎么想要抽烟,但是我现在心里非常郁闷,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
老吕从柜台里随便给我拿了一根递给我,我接过他手中的烟,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牌子的,但是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我把这根烟放到嘴里,这才想起来我手里并没有打火机,但是不得不说,老吕的服务倒是非常到位,直接给我点燃了这支烟。
我慢慢地吸了一口烟,这是我人生第二次抽烟,但是我还是感觉烟是那么的呛喉咙。也许是心理作用,这支烟似乎真的能让我的郁闷排解出来。
老吕也没有打断我,静静地看着我抽着这支烟,倒是我觉得这样非常不礼貌,就把烟从嘴里拿出来,“这是什么牌子的?”
“中华。”
我点点头,又将烟嘴放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把这支烟当作是我灵魂的寄托。
抽着烟的我,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舞台之上,“我能上去看看吗?”
“去吧。”
我想走向舞台,但是我觉得自已的腿似乎有点变得软了起来,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艰难,就像我人生中最难过的一个坎。
但是我还是颤颤巍巍走了上去,每走一步都仿佛在我心上扎了一针似的,终于我走到了舞台中央,而此时嘴里的烟也已经燃尽,我把烟头随手扔在脚下。
此时的酒吧音乐恰到好处的停了,也许是DJ以为我是老吕安排的一个节目。全场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我,当然也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我看到他们的脸上带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