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娴恨恨地咬着牙,既而又是泪如雨下,她用手帕捂住脸,哭着说道:“因为,因为我告诉阿林,墨月夜夜入府,欺我辱我,虽然阿林一度认为我受到的迫害,都源自我的幻想,但她认为这荒谬的缘由绝不能让周郎知道啊!”
墨月纠缠徐书娴三年,折磨她三年,以至于到她死去那天,都不曾和周青徐同床而眠过。
起初,徐书娴曾以死反抗,但墨月为了惩罚她的不配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她远在娘家的奶娘暴毙身亡。
墨月扬言道,徐书娴若求死,那么她的所有家人都会跟着陪葬。
徐书娴领略过他的手段,只得乖乖听话…
那三年的时光,对于徐书娴来说,就像身处地狱。
这一切,还要从三年前,她和周青徐的成婚之日说起。
六月初六,花开锦绣,是周青徐和徐书娴成婚的黄道吉日。
整个别院融进一片姹紫嫣红中,别院之后连绵起伏的青山,还有飞流直下的瀑布,景色宜人,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
婚宴散后,月上柳梢头。
周青徐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他喝的酩酊大醉,满身酒气,当他来到喜房时,连徐书娴头顶的盖头都来不及掀,就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徐书娴无奈一笑,自已掀开盖头,摸了摸周青徐的脸,为他脱掉鞋袜,盖好被子。
这时候,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徐书娴连忙转身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身穿珠灰绸衣,绣满银线水纹,暗红色的腰带,紧紧束住腰身,腰两侧垂下暗红色的长长的穗子。
他背着光,一时不见他的脸。
下一瞬间,男子突然出现在徐书娴身边,徐书娴被吓得跌坐在身后的喜床上,瞪着圆圆的杏眼,望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暴露在烛火的明亮中,露出一张漂亮到有些妖孽的脸。
乌发高束,俊美绝伦。
他慢慢俯下身,他的脸离徐书娴的脸越来越近。
徐书娴在对方上挑狭长的双眼里看到花容失色的自已。
“你!你是谁?!为何闯入我府中?”
“我叫墨月,今夜来,是替你夫君和你圆房的。”
墨月手一挥,关上了房门。
徐书娴见他挥手关门,半张着樱桃小嘴,一双杏仁眼里装满了惊恐。
墨月弯腰,伸手挑起徐书娴凤冠上的流苏,仔细端详她那张秀美端庄的脸。
红红的流苏缠绕在墨月修长的手指中,被他肆意把玩着。
“你就是周青徐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徐书娴?”
墨月随后低沉一笑,坐在徐书娴身侧,摘掉她的的凤冠。
“这么重的凤冠,压的头疼,赶快摘了吧。”墨月笑的风流:“模样儿真不错。”
徐书娴本能的向后挪过去,躲开墨月那只不老实的手:“快住手!我要喊人了!来人呐!快来人呐!”
然而,院落中守夜的家奴似乎听不到徐书娴的叫喊声,并没有冲进来。她见喊人不成,于是赶紧摇醒身旁的周青徐:“周郎!周郎快醒醒!”
她惊慌的发现,周青徐似乎陷入昏睡状态,无论她用多大的力气摇晃,都叫不醒他!
徐书娴绝望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砸到周青徐的脸上。
今晚,注定难逃吗?
墨月站起身来,好整以暇的观赏退缩在床里的徐书娴喊人救命。
她惊慌狼狈的样子,让墨月觉得非常有趣。
“别喊了,没人听得到的,省省力气跟我做正经事才算要紧,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可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才对啊。”
“你这个无耻的登徒子!休要满嘴胡言!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轻薄我一分!”徐书娴怒眸一瞪,快速摘掉发髻里的珠钗,尖锐的簪子抵住自已的脖子。
“那,咱们比比看,谁下手的速度快,谁见阎王见的快,如何?”
墨月向虚空伸手一指,凭空出现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垂直在墨月的指尖上,悠悠旋转,周身散发出寒芒。
他暼向床上早已昏睡的周青徐,匕首瞬间移至周青徐的胸口处。
“徐书娴,你若不听话,这匕首随时都会扎进你夫君的胸腔之中。”
徐书娴这才反应过来,墨月不是凡人,她紧紧咬住下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慢慢放下来了手中的珠钗。
“不,不要…”徐书娴剧烈反抗,奈何她四肢纤弱,敌不过墨月的一根手指头。
艳红喜庆的大床上,周青徐睡在最里侧,而徐书娴睡在外侧,未着寸缕。
她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来,绝望无助的望着头顶纱帐上坠着的红色香囊。
眼泪从眼角流出,滑进两侧的发丝中,冰凉一片。
墨月坐在徐书娴的身侧,低垂目光,将徐书娴近乎求死的表情尽收眼底。
不等徐书娴有所反应,墨月忽然俯下身,来回亲吻她的脖子,口齿不清:“要不要把你夫君叫醒,让他欣赏欣赏,我为他卖力气卖的有多认真。”
徐书娴悲痛欲绝,又满心羞耻,只得咬着牙关,紧闭双眼。
“呦,这么倔强啊。”墨月从徐书娴项间抬头,吮掉徐书娴满脸的泪水。
墨月捏住徐书娴的下巴,迫使她转头面向睡着的周青徐。
“春宵一刻,果然值千金啊…”墨月低头,在徐书娴耳边低语:“让我,带你飞上云,霄吧…”
不知过了多久,徐书娴迷迷糊糊睁开眼,当她能看清身边的事物时,才发现周青徐早已醒来,正在命人为她准备早膳。
“不!”徐书娴惊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身上完好无损红色的喜服。
徐书娴愣住了,衣服都还在?
周青徐走过来,笑的温润:“做噩梦了吗?昨晚我喝了太多酒,你照顾我一晚上,肯定累坏了,清早我起来也就没叫醒你。”
徐书娴还是坐在那,愣愣的端详着眉目温润的周青徐。
“书娴,你怎么了?”周青徐伸手摸向徐书娴的额头。
对于周青徐的触碰,徐书娴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下意识打开周青徐的手。
“怎么了?”周青徐也愣住了。
徐书娴顾不得解释,急匆匆下床,扑到镜前,上上下下将自已检查个遍。
她的脸上还带着娇美的妆容,脖子上也没有被亲吻过的痕迹,肩膀也没有…
周青徐见她正手忙脚乱的解开自已的衣物,连忙抱住她:“书娴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徐书娴一把推开周青徐,浑身颤抖着,她惊恐不安的模样,让周青徐吓坏了。
“我,我没事,周郎你出去,我想先适应适应这里的环境。”
周青徐依言出去,叫来了徐书娴的陪嫁丫鬟阿林,安抚她的紧张不安。
阿林一进来,徐书娴赶紧抱住她,痛哭出声:“阿林,阿林,我昨晚,我昨晚被一个陌生男子欺辱了…”
阿林以为小姐乍为人妻一时有所不适,发了噩梦,便安慰她:“小姐是没睡好吗?昨晚我在屋外守了一夜,想必你们累了一天,早早就熄了烛火,就没进去伺候。放心吧,阿林以后会守着小姐的。”
听见阿林这样说,徐书娴只觉得头痛无比,昨晚发生的一切,身体带来的疼痛都那么真实,怎么会是做的一场梦呢?
但是被墨月撕坏的喜服还好好穿在身上,周郎和阿林好像什么都没发现,到底哪一幕才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