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每每炎烨醒来,看到凝风青的样子,都止不住的郁闷,“内制司职,你不是说会胖起来的吗?怎么愈发瘦了,唇色也变得苍白?”
凝风青放下刚刚帮炎烨擦脸的热毛巾,淡淡笑了笑,回答道:“大王,不过是天气冷了,没事的。”
炎烨已经可以坐起身了,他拽住凝风青冰凉的手,仿佛抓住了一把枯骨,不禁心中泛起了嘀咕,恼道:“一会儿叫下人多端几个炭盆过来。”
凝风青怕炎烨顺着手往上抓住他的胳膊,于是连忙抽回手,拿了个枕头放在炎烨背后,“炭盆要先紧着那些将士们用,风青无事,待过两天大王再养的好一些,风青便和大王一起睡,这样就会暖和不少!”
听到这儿,炎烨来了兴致,将手中一摞写满了好消息的奏书放到一旁,凑到凝风青面前,仰头看着他,暧昧的说:“本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今夜就可以帮着内制司职暖暖。”
其实,凝风青何尝不想漫漫寒夜,依偎在炎烨的怀里取暖,可……
他藏起心中的悸动,和脑中的慌乱,往下拉扯袖口,动作很轻,只为掩盖伤口还未愈合的小臂,“大王,伤好没好,您说的可不算,要听华大人的,您若固执已见,那就请别人在这里伺候您,风青便回去帮华大人了!”
这小子是认真的。
炎烨开始认真反省,是不是平日里太惯着凝风青了,现在的内制日司职极有主见,都敢找理由,忤逆炽爝国大王了!
不过反省归反省,惯着归惯着,炎烨还是听话的说道:“知道了,就听内置司职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本王,不能见你一次,你就憔悴几分,这真的让本王很担心。”
凝风青解释,“大王,就是因为您受伤,风青才担心,才憔悴,您若好起来,风青也会好起来,会像从前一样,红光满面的陪在大王身边!”
“可本王渐渐好转,你却......”
“大王......”凝风青打断他,“喝药,然后好好休息,等您好了,等土乎国那边的事情平息了,您就带着风青去吃点好的,再喝点酒,再暖暖的睡上一觉,可好?”
炎烨幻想着凝风青的话成为现实后的样子,于是便有了期盼,他高高兴兴的喝下药,然后看着凝风青扶他躺下,又帮着盖好被子,才露出温暖若阳光的浅笑,沉沉的睡去。
时间晃过,炎烨不愧是厮杀惯了的人,那么要命的伤,现下已经痊愈,这让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听说土乎大军进犯,却不敌炽爝大军,矍砾当了缩头乌龟,缩回到土乎王城的壳里去了。
战败羞耻,矍砾不死心,哪怕是恶心恶心炎烨也是好的!于是他随便找了个人,给了些兵,准备破釜沉舟与炎烨再较量一场。
“哼!不自量力!”
这是白楚楚对矍砾的评价。
朱武歇不解,“这次,没有了玄冰的帮助,土乎大军损失惨重,矍砾不傻,眼下不是应该养精蓄锐不再造次吗?谁给他的胆子,还敢来挑衅?”
炎烨目光炯炯,一副要把一切灼成灰烬的样子,他道:“何欢!”
“什么?”
在场的几个人异口同声!
武克霄道:“大王,您的意思是何大人还活着?”
炎烨黑脸冷哼一声,随即把手中土乎国使者送来的信扔给了武克霄。
武克霄看完后,当即黑脸,愤然道:“亏他们想得出来,居然让人带着重伤未愈的何大人攻城!”
朱武歇又将看完的信递给了白楚楚,随即十分鄙夷的说:“好一招,当真让人骑虎难下!大王若救,因的何大人,必将束手束脚,不救,便会得个无情无义,刻待功臣的名声!”
“倒也不然!”白楚楚看完信,思讨了半天,“大王,矍砾那人,惯会暗中使刀,明着他是想让您骑虎难下,暗地里,恐怕另有所图。
“一来,他若真的想再次攻城,怎么会派使者书信告知。
“二来,就如夫君所说,经此一战,矍砾损失惨重,理应养精蓄锐,怎会明知无果的情况下,还分心命人再次攻城!”
听罢,炎烨眉头蹙的更深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矍砾那只油滑的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炎烨点点头,赞同道:“嫂嫂说的有道理,虽然不知道矍砾那厮的要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次派来的人,不过都是些可有可无的炮灰而已。”
白楚楚道:“大王放心,即便如此,我们也一定会认真应对,尽最大努力,救出何大人。”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大殿的门被轻轻推开,凝风青探头往里瞧,见几个人还在忙,便关上门要走。
见状,白楚楚立即上前,开门迎进凝风青。炎烨走到他身边,帮着他担担身上的雪,表情有些怨怼,“内制司职,本王派人找你好久,你去哪了?”
凝风青从藏书阁出来后,才知道炎烨到处在找他,于是扯谎,“在清风斋睡着了!”
本来,凝风青承认他在藏书阁也不是不可以,可他因为心虚,不敢提起那处,只能谎称睡的太死。
睡得那么死,脸色和唇色却依旧苍白,炎烨怜惜不已,紧了紧凝风青的棉袍,又将手中的暖手炉放到凝风青的手上,才提及叫他来的原因。
“何大人...他并没有死。”
“真的!”凝风青眼睛锃亮,嘴角上挑,笑的很漂亮,“太好了!”
炎烨道:“不过,他现在还在矍砾手上,我们要救他,需要你的帮助!”
“我?”凝风青难以置信的看着炎烨。
“怎么?本王的内制司职不愿意帮忙?”
“当然不是!”凝风青当即辩解,“风青非但不是不愿,反而非常高兴!所以,大王想要风青做什么,只管说?”
见凝风青高兴,炎烨心中自然欢喜,可他也有自已的顾虑,“凝风青,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虚弱的让人不忍直视,本王想让你去,可也担心!”
炎烨的犹豫,让凝风青不安,他紧紧抓住炎烨的手,焦灼道:“大王,你既向虚弱的风青提及此事,便是此事只有风青能够做到,所以,大王,请您相信我,相信您的内制司职!”
说这话时,凝风青的眼睛亮亮的,像是璀璨星河全部沉入了他的眸子,一开一合间,波光潋滟,让人舍不得拒绝。
这是凝风青第一次上战场,心中不免忐忑。
清风斋内,他蹲坐在炭盆边烤火,眼睛在火光晃荡的明暗中,忽闪忽闪的,似是藏满了对战场上英勇博弈的期盼,当中,也夹杂着些许惶恐。他像是一只刚刚要独自看家护院的小奶狗一样,憧憬着,却也惴惴不安。
见状,炎烨轻抚小奶狗呆呆的脑袋,安慰道:“明日,你只需认真听本王喊你的名字,然后骑着雪苏马,将何大人带回即可。不用考虑任何旁的事情,你的安全,交给本王,本王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不会有人能伤到你分毫!”
有炎烨在,自然没人敢伤他分毫。对此,凝风青深信不疑。
他顺势靠上炎烨宽厚的肩膀,感受着呼吸之间,肌肉的起伏,如温泉之水,涟漪之池,浸在其中,是那么炽热,那么让人有安全感。“大王,对您,风青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只是,风青怕明日,会因紧张而手忙脚乱,折了您的颜面!”
炎烨捏住凝风青愈发消瘦的下巴,清晰的感受到骨骼的轮廓,心疼怜悯之情如火焰升腾,他温柔的在凝风青的唇角烙上一吻,宽慰道:“本王信你,一定可以。
“还记得火旗大会吗?你纵马驰骋,一路冰雪流光,那时不知看呆了多少人,不知有多少人曾向本王夸赞你在雪苏马上的英姿。
“这一次,你和白柳不用像火旗大会上一样,做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只需要让白柳以最快的速度狂奔。想来,以本王内制司职的聪慧,这点小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听罢,凝风青掩面羞笑,好像真的没那么紧张了,笑完,他才矜持道:“大王,您莫要帮着风青吹嘘,风青都飘飘然了!”
“本王何时吹嘘了,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
凝风青耳根处泛起红晕,觉得依偎在炎烨的胸膛里,有些灼了,所以推开他,起身去帮着炎烨整理床铺。
这样含羞腼腆的样子,让炎烨看着心生欢喜,想想已经很久没有和内制司职缱绻夜色了,所以当下动情之外,也动了欲。
起身,挪腾到羞赧的人儿身边,炎烨感觉呼吸变得急促。他从背后,冷不丁的抱住凝风青,把怀中人吓了一跳,手上铺床的动作随即凝滞,举起的被褥,再次乱乱的散落在床榻之上。
凝风青的反应没有炎烨快,在他拒绝之前,就已经被炎烨的吻困住了思绪。
不得不说,炎烨的吻很有魅力,骚得凝风青痒痒的,骨头都要酥成渣了。可当凝风青想到左臂上密密麻麻还未愈合的刀痕时,涣散的理智便全然回归。
情急之下,他狠狠的咬了一口炎烨不安分的舌头,刹那间,血腥味充斥着两个人的喉咙,炎烨惊得起身,疑惑不解,“凝风青,你干什么?”
干什么?
能干什么!
当然是阻止淫兽开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