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凝风青被刺眼的阳光吵醒,睡眼惺忪的他朦胧中看见了炎烨的睡脸,吓得一激灵,困意顿时无迹。
现在的情况是,凝风青穿着大身材几号的睡袍,睡袍上印着火焰的标志,那标志是炽爝国旗帜上的图案,也就是说,这是炎烨的专属睡袍。而炎烨则赤裸着上身,酣睡在凝风青旁边,一呼一吸间,可闻到浓浓的酒气,看来醉的很深。
凝风青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情,自已连干了两杯酒以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他动一动身子,还好没有痛感,说明他们除了睡在一起以外,并没有其它的事情发生。
放下心来的人儿,眼神慢慢游离在炎烨的身上。他看见阳光照着炎烨结实的肌肉,感受着扑面而来的野性气息,脸颊竟开始慢慢变红,心中也跟着涌出一股悸动。
发觉到自已的状态不对,凝风青赶紧摇摇头,并使劲掐了自已,势必要甩掉脑海中这股危险的思绪。
怕吵醒这位大爷,又要费心费力的与之周旋,凝风青只能蹑手蹑脚的从炎烨身上翻过。谁知炎烨的神经居然如此机敏,只轻盈的衣袖落在了身上,他便醒了过来。
一把抓过欲要逃走的凝风青,钳制住惊慌人儿的双手,任他伏在自已宽厚的胸膛之上。呼吸起伏之间,凝风青听到了炎烨加速的心跳,自已也跟着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脸上的红晕更甚,像是一朵含苞许久的花吐出了芯蕊,散发出轻盈的暗香,撩拨炎烨的鼻息,让那涌动出的欲望,无处躲藏。
“你,在勾引我?”炎烨嘴角上挑,暧昧的酒气将刚刚醒来的凝风青再次醺醉。
“......”
“怎么不说话?”炎烨动了一下身体,凝风青瞬间感受到了他的意图,脸又红又胀,心跳乱如春天的繁花,又如秋天的落叶,纷纷扬扬,没个章法。
“奴...奴的手...麻...麻了!”
“哈哈哈,还以为你能憋出个什么来。”炎烨松开凝风青的双手,把惶恐的人儿轻扶到地上。凝风青左顾右盼,慌乱的寻找自已的衣裳。
“别找了,你吐了一身,扔掉了。”炎烨坐直身体,手扶着床榻,眼神始终没从凝风青身上离开。
“还,还请大王借罪奴一件衣裳,待罪奴洗漱过后,再来为大王解析烈蟒之血未被详尽的用法。”凝风青故意提及烈蟒之血,想请炎烨别为难自已。
此刻的炎烨对烈蟒蛇之血可谓又爱又恨,凝风青的态度,更是惹得炎烨有了丝丝的恼怒。
“你还敢和本王在这里讲条件!”炎烨语气凶狠,凝风青吓得跪倒在地。
“可知你身上穿的是本王专属的睡袍,你不但将其拖到地上,还踩在了脚下,如此不敬,简直太过狂妄!”
“大王,奴...奴醒了便...便...”
“便什么?便穿着是吗 ?那你说说是谁帮你换上的?”炎烨的语气又转为暧昧与轻佻。
“......奴不知,大王愿罚便罚吧。”凝风青知道是炎烨在有意刁难他,他现在身处炽爝国的地盘,所谓对错,还不都在混蛋炎烨的一念之间。
炎烨移步到跪着的凝风青身边,摆弄着他乌黑的头发,徐徐缓缓的说道:“昨天你的睡袍是本王帮着换的,难道你要本王罚自已?”
“.......”
“你若不想说话,就听本王说。你写出烈蟒之血的用法有功,昨夜你醉去以后,本王已经封你为御前司职,专门照料本王的生活起居。”
凝风青:“......”
“......怎么?还不谢恩?”炎烨微微不满,单手扶额,等着看凝风青的反应。
“大王,奴笨手笨脚,怕是不能......”
“你太瘦了。”炎烨抢过话。“昨晚褪下你的衣物时,摸到根根分明的肋骨,真是叫本王心疼了好一阵。还有,你的脸,脖子,身上,耳朵都红彤彤的,本王细细的检查过,并没有伤痕,应是醉酒所至。哦,还有你的喘息声......”
“够了!”凝风青猛然间站起,脸颊通红,愤怒的喊道:“大王,奴为何要将烈蟒之血的详细用法写给您,您心知肚明,奴不求有功,也不想当什么大义凛然的英雄,奴是个怕死的人,只想苟活于世,若大王不想成全,便给奴个痛快,什么御前司职,奴做不来,也不想做!”
被凝风青突如其来的强势态度惊到了一瞬,炎烨错愕,然只倏忽间,又回到了平日的样子。
“凝风青,没想到你还是个有脾气的主儿!”炎烨边说,手边在凝风青的脸上摩挲。气鼓鼓的人儿一掌打下不安分的指尖,炎烨转恼,继而抓住凝风青细细的脖颈,狠狠的加大了力道。
“本王告诉你,苟活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你若不做我的御前司职,那么阿猫阿狗便都可以来找本王要了你,到时候你生不如死,就该知道只伺候本王一个人是多么明智的选择。”炎烨说完,松开了手,甩开宽袖,负手走开,只留凝风青一个人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午后,狩猎队伍带着满载的猎物准备打道回府,炎烨骑着马走在最前面,身后便是左大夫和刚刚提升为御前司职的凝风青。
“恭喜你,加官进爵指日可待。”左大夫带着点儿让人不爽的笑意对凝风青说。
“大人您这是在嘲笑我吗?”凝风青反问。心想,不过是暖床工具加了个名头罢了,这么大摇大摆的跟在炎烨后面,自已都觉得难堪。
“你详尽了烈蟒之血的用法,升你为御前司职是必然,怎么能说我嘲笑你呢?”左大夫淡淡的说。
“我又不是为了这。”
“那为了什么,为了不取悦大王而想出的对策?”
“.......”
“看来我猜对了。你还真是不理解大王的苦心。一个美人在大王身边若是没个名号,便人人都可以觊觎,可你若在大王身边任职,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们便不会再打你的主意。再者,看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倒不像是昨晚被大王强迫做了什么,不是吗?你要知道,他是炽爝国的国王,想要的不用去同谁商量。” 左大夫说的不无道理。
凝风青坐在雪苏马上,看着走在前面的炎烨,不禁想起,若昨晚炎烨趁他醉酒后要了他,也没什么不可以,他是国王,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他,包括雪苏马,也包括他自已。
炽爝王宫内,清昙小筑,狩猎出发前的一夜,凝风青曾暂时住过那里一晚。如今狩猎满载归来,清昙小筑便被正式赐予了凝风青。并且小筑旁还修了一个马厩,专门供雪苏马使用,也就是说,从此凝风青便不会再回到马场那里去了。
桃子看着空空的别院,他早就料到会这样,火旗大会之后,炎烨并没有杀了凝风青,他便已经猜出了一二。
“风子,你要好好的,可别惹怒了炎老大,留着这条命,见面总是有机会的。”男孩双眼微红的关上了别院的大门,从此,这又将是一处荒凉破败之地。
炎烨退朝后,直奔着清昙小筑而去,还未及门边便开始大喊:“凝风青!”
阳光里认真看书的人儿皎颜一惊,便放下手中的书,匆匆忙忙的跑到门外去迎接。
清昙小筑就在炎烨寝宫的后院,那是一座别致小巧的房子,小筑旁有一条廊桥,直通池心,池中种满了荷花,那是炎烨母亲最爱的花。炎烨建清昙小筑的目的,是为了能让母亲常来小住,谁知世事无常,总不随人愿,母亲沅妃,并没有熬过别院那段凄苦的岁月。
炎烨走到后院时,凝风青已经跪在地上迎接。
“起来吧,进屋去说。”炎烨语气里透着喜悦。
凝风青为炎烨泡了一壶茶,阿光又递上来一些点心,两个人围着圆桌坐下,阿光则识趣的出去逗雪苏马。
“这里还住的惯吗?”炎烨问。
“住的惯。”
“那些书呢?是你喜欢的吗?”炎烨随意的拿起一本翻开来看。
“风青很喜欢,谢谢大王。”凝风青站起,向炎烨鞠了一躬,这是真心的感谢。
“今日有官员上报,说你给的烈蟒之血的用法很奏效,炽爝王城的土地常年坚硬,庄稼作物很难生长,而现在土地松软的程度已经改善很多了。”
“大王,切勿着急,还是需要一些时日的,要等土地彻底松动,能够灌入空气时,才能开始撒子播种。”凝风青边说,边帮炎烨把茶倒满。
炎烨仔细端详着为他倒茶的人儿,睫毛在阳光下像一把小扇子,挡住了眼神里流露出的真情实感。
“你准备何时杀了我?”炎烨突然发问,凝风青吓得手一抖,茶色在木桌上蔓延。
“大王,您...您说什么?”
“我是问你想不想杀了本王替你父亲报仇?”炎烨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凑近凝风青的脸。
“......”
“怎么不说话?”
“大王,杀了您怕是非但报不了仇,还会搭上我这条小命。风青说过,会将烈蟒之血的用法倾囊而出,势必要改善炽爝王城贫瘠的土地。您不是也说过,定会好好的对待凌霜城的百姓吗?再者,若您死了,风青无人庇护,定会风雨飘摇,到时岂不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