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这是在干什么?”正当双方焦灼之时,一个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
三王子穿着一身与大王子一模一样的衣服走过来,样貌长得与四王子极其相似,有着和年龄不太符合的老成沙哑的声音。
“今日的场合不适合动怒,王兄还是收起鞭子吧!”
今日封王仪式,动作确实不好看,大王子恶狠狠的冷哼了一声,收了鞭子撇过脸去。
三王子又对柳靖璋道:“今日事务繁忙,若照顾不周还请大雍使节见谅。”
柳靖璋看了眼坐在地上的赵悬,赵悬配合的两眼一闭,晕在魏齐身上,肩膀被鹰爪抓出了两条血痕迹,大王子实在是下手太重了,不追究的话倒挫了大雍使节的锐气。
三王子似乎看出柳靖璋的想法,道:“今日之事也是双方没有管好自已的人,如今正是和谈之际,不如各退一步,以免伤和气。”
本想追究一下,三王子这么一说确实在理,若非赵悬屡次去招惹了拉雅公主,也不至于受这罪。看大王子的样子也愿意退一步,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便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柳靖璋不卑不亢道:“我的人受了伤,便先带回去治疗了,三王子的封王仪式就不参加了。”
三王子笑脸相送。
马车停在街道上。
等魏齐将赵悬抱上马车,赵悬突然幽幽的开口,“魏大统领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呢!”
………
“你装的?”魏齐一松手把赵悬扔下。
“啊~……”
另一辆马车旁,柳靖璋正拉着珈增的手停在空中,这是……?
随后魏齐从马车里出来,过来附在柳靖璋耳边说了什么。
柳靖璋便撇下珈增,跟赵悬一辆马车去了。
珈增当然不乐意这样,柳靖璋刚坐下放下车帘,又被掀开了,珈增没说一句话,就只是跟过来坐着。
赵悬敲着二郎腿调侃,“这么一小会儿都离不得?”
珈增不理他,只是水波粼粼般柔柔的看着柳靖璋,然后给他理了理上马车时歪了的大氅,将汤婆子递回柳靖璋手里捏着。
赵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辣眼睛啊!柳靖璋知道珈增是故意的,自从上次跟珈增讨论过魏齐之后,他好像开始了无差别吃醋,连自已多把玩一会儿手腕上的血珀佛珠他都要抢过去。
一正春风化雨后,那佛珠早就打了两圈戴到别的地方去了。
又是一阵排山倒海,柳靖璋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连连求饶。
珈增俯在耳边说:“你不是喜欢它吗?现在不喜欢了?”
…………
马车正常行驶。
柳靖璋拍拍珈增的手好似安慰,珈增才停了小动作。
柳靖璋才得以正常与赵悬议事,“魏齐说你探到消息了?”
“撕毁盟约的不是萧凌而是大王子,事实上萧凌和四王子都是傀儡,大王子才是那个牵着绳索的人。”
这个消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怪不得他们一直没有见过王母,原来她也身不由已。
刚刚见那大王子,盛气凌人,霸道狠辣。对待自已人尚且凶残,不知道王母是不是还健康。
“你刚刚跟拉雅公主说话,就是打听这些?”在马车外面的魏齐突然探头进来问。
“自然不是,我看她面容姣好,肤白貌美的,忍不住就想跟她套近乎。”递到跟前的梯子赵悬不下,他非要直接跳下来砸中魏齐才罢休。
将自已无耻好色下流猥琐的脾性贯彻到底。好像不说话呛魏齐他就浑身难受。
魏齐:……我就多余救你!
魏齐很想呛回去,但是知道他们在说正事,自已脑子不好使帮不上忙,只能不打扰,心里念叨。
边走边踢着路上小石子儿,看见有个熟悉的面孔正朝这走来。
那人走过来撞了一下魏齐就走了。
魏齐捏着手里的纸条,装模作样的看看天看看地,然后左右观察了一下,掀开车帘子。
“柳家主,好像是柳家的消息!”
柳靖璋接过打开,看完,珈增适时的递上火折子烧了。达赫在城外见的那个人是三王子的影子。
西域王庭的人和部落首领都有独属于自已的标志,如同大王子的鹰,达赫家族都护的长鞭,三王子的影子。
所谓影子就是自已培养的一群人,他们是亲信也是杀手死士,不过三王子的影子一般都不是西域人。怪不得在草丛被柳靖璋撞见时他们不是说的西域话。
柳家的暗线查到,王母怀了八个月的身孕被囚禁在王宫里,大王子正派人在各部游说试图得到夺位支持者,恐怕会有大动作。
如此说来城外刺杀也是大王子的手笔,他不希望和谈成功,是怕四王子得到大雍的支持。所以一直想办法拖延,是想等自已夺位成功后才跟大雍和谈,以此巩固自已的地位。
“等一下,老西域王两年前就去世了,那萧凌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魏齐虽傻却一语中的。
“这得问她自已才知道。”赵悬道:“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就是,一插不插手西域内部得事情,二谁最终当了西域王对大雍有利。”
“再看看吧!”柳靖璋的思索道。
现在还是不能快速决定,若是插手站错了队他们在西域可就寸步难行了。
正事聊完了,马车也回到住所了。
“柳家主。”刚下了马车,赵悬突然叫住了他们,柳靖璋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我想尽可能保住萧凌的性命。她一生都在遭人蒙蔽,受人摆布,当初在勾远山天堑安排她离开的时候我没想到她会来这里,我听说柳家主生平善良,能怜惜女子立世不易,她一生太苦了,救救她吧!”
柳靖璋第一次在赵悬脸上看到诚恳,转头看了珈增一眼,点点头道:“我尽量安排。”
魏齐刚去后院拴了马过来,看见柳靖璋和珈增回屋去了,感觉气氛不太对,平常他俩都是有说有笑的离开的。
赵悬正摸索着爬下马车,魏齐一只手把他的轮椅拖了过来,“你们刚刚说什么呢?”
“在说怎么给你补头发!”
“………”
魏齐想揍他,但是看着赵悬肩膀上还没有处理的鹰爪伤口,从鼻子哼出一口气,转身走了,他暂时不跟受伤得白眼狼计较。
“魏齐。”赵悬叫住魏齐,魏齐顿住脚步,赵悬可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大名,正准备质问他要发什么癫。
赵悬前所未有的正经道:“谢谢你啊!”
“啊?”
魏齐错愕在原地,目送赵悬自已推着轮椅离开。
陷入人生的怀疑这是赵悬会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