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保住他的性命。”柳靖璋语气严肃命令道。
军医也束手无策,他已经是治过很多箭伤,经验丰富的军医了,一般这种有倒刺的箭,基本上都是没救了的,但是他不敢刺激柳靖璋,只道:“我听说王城中有擅长取箭圣手,此处离王城不远,不如抓紧赶路,兴许到了王城还有得救。”
“王城确实有治疗箭伤的神医,我这就马上差人请他到城门口候着,一定尽力救治贵客。”达赫都护接过话道。
柳靖璋很想发怒,但是现在的情况是救治珈增要紧。
又立马重新启程,快马加鞭一个时辰,终于看见了西域王城的城门。
达赫说的神医也已经就位,把珈增抬进了医馆。所有人被拦在了外面。
又过了半个时辰,立马什么动静也没有,不一会神医擦着手走了出来。
柳靖璋立马冲进屋里,只见一张白布盖着盖过珈增头顶。旁边是几盆染红的水和白布,那支取出来的箭放在床头的托盘上。
柳靖璋脚步迟钝,慢慢一步一顿的走过去,趴在床边失声痛哭。
魏齐正与军医交接,听见柳靖璋的哭声跑了进去,看见那张盖过头顶的白布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后面进来的赵悬和达赫都护也站在了原地。
气氛凝重,达赫都护出声安慰,“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柳靖璋抬起眸子,冰冷的目光盯着那一节箭头,下一秒,将箭头握在了手心,“节哀?”柳靖璋猛一站起来,带着杀意的眼神看向达赫,“我大雍使节在你西域王城附近遇刺,你一句节哀就想摆脱干系吗?”
“我一定回禀王母,给柳使节一个交代。”达赫都护道。
那箭头的倒刺扎进柳靖璋手中,他却不觉得痛,“好,我要所有人陪葬,我要亲手取下那些刺客还有幕后主使的项上人头,还烦请达赫都护回禀贵邦主君,给我活捉了来。若是捉不了,我就只能让我的私人杀手,亲自去取了。”
伴随着话落,一只冷箭飞了,达赫都护迅速反应,徒手接住。面色惊变,她没想到居然还有藏在暗处的杀手。
“我和平使的要求我会如实禀告王母。”这个和平使年纪不大,但是谋略和胆识却不小,达赫都护也不敢轻举妄动,拿着那杆箭走了出去。
柳靖璋又卸下了冷酷无情的伪装,悲伤袭上心头,颤抖着转身。
魏齐不会安慰人,踹了赵悬一脚示意他安慰一下柳靖璋。这一路柳靖璋对他也颇有照应,正准备开口。
“咳……咳咳……”白布底下的人突然动了动。
三人一愣,柳靖璋刷的一下子掀开白布,珈增虚弱的抬着眼皮,“怎么了?”
“你……你…”柳靖璋喜极而泣,激动得话都说不全了,“你…你没死,太…太好了。”
额………
“活回来了就好,活回来了就好。”虚惊一场,魏齐和赵悬也松了口气。
柳靖璋泪眼婆娑的握着珈增的手,说话也还带着哭腔,“我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吓死我了!”
珈增嘴角带着微微的安慰性笑容,抬起手指擦去了柳靖璋脸颊的泪,温柔的语气带着气声,“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我答应过陪你一辈子的!”
“嗯嗯,我就知道你不会失信的。”柳靖璋握着珈增的手放在自已脸上,看珈增实在太虚弱,道:“你放心好好休息,我一定找到凶手。”
柳靖璋与珈增山盟海誓间,魏齐和赵悬无处安放的眼神对视了好几眼。想着要不先出去?
珈增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不过他一向身体强健,不至于会晕过去,“没事,已经好很多了,还是和谈的事情重要。”
“和谈重要,你也重要。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柳靖璋眸光又闪过寒凉的杀意,他经营柳家已经有六七年的时间了,谋略和手段毋庸置疑,只是直爽习惯了而已。到了西域,却让人觉得他好欺负了,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老虎发威。
珈增一直跟柳靖璋形影不离,知道柳靖璋是什么样的人,性子爽朗,开朗阳光,向来不喜欢把事情藏着掖着,之前一个掌柜欺骗百姓进矿场干免费工,柳靖璋查明白后卸了他一条胳膊,也送进了矿场。
珈增不觉得柳靖璋手段太过于狠辣倒觉得他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很欣赏柳靖璋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家主。此次之后柳靖璋的威信算是能与老家主比肩了。
柳靖璋现在的阴狠之色与当初有几分相似,珈增也知道柳靖璋为了自已肯定是不会轻易让这事儿过去,摸着柳靖璋的脸问,“你想干什么?”
“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刺说明已经手眼通天了,既然他们不想结盟了,我们也不必腆着脸议和,这仗我们大雍又不是打不起。”柳靖璋正在气头上,说话也小孩子气了些,但是珈增却欣慰的笑了,转头看了看赵悬道:“赵吏员怎么看?”
赵悬一手撑着扶手上敲着指节,回忆着刺杀的细节,“看架势,那些刺客本就是冲着柳使节来的,只是,为什么看见有人受伤之后就撤退了?并没有继续刺杀?”
“为什么?”魏齐问。
“两个可能,一个是他们不知道谁是柳使节,一个是,有人在威胁暗示柳使节。你们两个的区别这么明显,前者几乎排除了。”
“你是说有人不想西域跟大雍结盟,所以通过刺杀危协咱们知难而退?”魏齐终于聪明了一回。
“应该是警告,西域六部本就是一盘散沙,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合纵了起来,但是肯定都有各自的私心,他们私底下服从哪位王子也不知道,这次盟约估计得谈很久了。”赵悬推测道。
“无妨,那咱们就把这西域的底子摸透了再谈。”柳靖璋道。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赵悬伸出五个爪子的右手的五个手指头,“五十两金。”
柳靖璋嗤笑一声,五百两他都给得起,这点算什么。
魏齐一把拍下赵悬的手,“你掉钱眼里了吗?”
赵悬神气轰轰道:“你懂什么。”又指指自已的脑瓜子,“知识的可贵!”
魏齐冷哼一声,“切!”
眼看二人又要开始斗嘴,柳靖璋及时劝阻,“好了,还是先说说你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