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靖璋并没有带着新夫去祠堂拜见祖宗,也没有去父母跟前请安。
倒是见苏府小斯去医馆请了大夫,据小道消息,昨夜那妖孽和尚做法,将柳家主的元气吸干了。
不得了不得了,从此柳靖璋风流的名声不仅仅江都盛传,就连皇都也是人人皆知。
不过柳靖璋这一发烧也算因祸得福,如同是成亲冲了喜,双腿竟在半夜有了知觉,苏一养的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柳靖璋床上去了,正踩在他腿上,竟有了痛感。
柳靖璋幽幽转醒,烧已尽退,自已挣扎着起来。
珈增赶紧上前去伺候,柔情似水道:“阿璋醒了!”
柳靖璋目光扫过珈增的脸,转到自已腿上,“和尚,我的腿…好像有知觉了。”
“真的?”珈增又惊又喜。
柳靖璋嘴角含笑,点点头,珈增一激动就抱了上去,“太好了。”珈增捧着柳靖璋的脸,欣喜得第一次咧嘴笑,想伸手去摸柳靖璋的腿,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喜悦无以言表。
马上又跑去请了参禅大师来看。
参禅大师说假以时日,应该就能站起来行走了,不过可能秋时会有疼痛,需要一直调养,直至痊愈,最好每天在热水里加上药材,温泡半个时辰。
苏宅可味是双喜临门,傍晚珈增做了一桌子柳靖璋爱吃的菜,一直不停的往柳靖璋碗里夹,柳靖璋也照单全收。
他们俩一人夹一人吃,眼神没离开过对方,老家主和夫人捏着筷子愣在桌上。
这……是没把他俩当回事儿?
老管家在旁边使了好几个眼色,柳靖璋和珈增才反应过来。
“父亲母亲,吃菜!”珈增这改口自然得像专门训练过的。
柳夫人尬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老家主被什么激起了胜负欲望,竟也学着自已儿婿的样子,用自已的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夫人嘴边。
老管家捂住眼睛跑出去,哎哟,这是怎么了,都不成体统了!
在院子里碰见苏一,“管家老伯,你跑什么?”
“哎哟!羞死了羞死了!”老管家蹬着小碎步跑开了。
苏一又摸不着头脑,怀里的小猫“喵”的叫了一声,跳下来跑进了屋里。
苏一疑惑之际,老家主和夫人也走出来了。
“诶?姥爷夫人不是在吃饭吗?这么快?”
老家主跟夫人对视一眼。
夫人:“太恶心了!”
老家主重复并加重语气:“太恶心了!”
两人搓着鸡皮疙瘩,摇着头走了。
嗯?恶心?什么恶心?
“喵呕”
苏一的小猫也跑了出来,一溜烟跑出院子去,苏一两相犹豫间追猫去了。
而饭桌上,珈增正耐心的给柳靖璋擦着嘴。
“和尚,我是腿伤了,手又没伤,咱们这样,把人都吓跑了。”柳靖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偷偷乐呵着,之前爹娘回来那几次,每次母亲都答应留下来陪他,结果过了一晚上,不知道老爹吹了什么枕头风,走的时候都没让他知道。打那开始,柳靖璋就盼望着有一天报仇雪恨了!如今总算是一雪前耻了。
“阿璋,如今我已经进门了,就不要再叫我和尚了,叫我珈增吧!”珈增把重点放在了那句称呼上。
柳靖璋微眯了一下眼,作死道:“你求我的话,我考虑考虑!”
“那今天晚上阿璋可不要求我哦!”珈增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柳靖璋想起昨晚的彻夜无眠,竟开始期待起来了,“阿福这么有信心啊?”
“阿福?”
“你之前说,珈增就是福报的意思,那现在这福报归我了,我就叫你阿福吧!”
“阿璋喜欢就好!”
“珈增,阿福,增增,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的不在这里面,夫夫之间应该有更加亲密的称呼!”
“婿~郎~”
“我在!”
“那你是不是该叫我夫君?”柳靖璋宣示自已的地位。
“院子以外的事情都听阿璋的!”
“那我们明天启程回江都,我要你穿粉色的衣服出门。”
珈增向来能屈能伸,不多想就答应了。
饭后推着柳靖璋到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帮柳靖璋捏着腿。
“对了,你是怎么说服陛下的?”珈增想起来,陛下还亲自传了口谕去大雷音寺,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自然是做了交易。”柳靖璋打开折扇,高深莫测的道。
“什么交易?”
“我把柳家的矿产捐了一半给朝廷。”柳靖璋说得轻松,好像并不在意这些矿产。
“这……”珈增显露出愧色。
“柳家的渊源很深,是江左遗族,掌握太多的资源终究不是好事,交出去一些也能让陛下放心,最重要的是能够造福百姓。”柳靖璋安慰道。
即使柳靖璋这样说,珈增也知道,这其实也是娶他的代价,陛下是不会放心一个前朝血脉跟一个富可敌国的大家族联姻的。
柳靖璋这么做既是保护柳家也是保护他。从此任何人不敢再拿他做文章,因为那意味着跟柳家作对,而手中已经有了底气的陛下也不会再轻易相信这种事情。
“辛苦阿璋为我费了这么多心思。”珈增感动地道。
“婿郎若是想犒劳我,不如今晚把我为你准备的内衬穿上!”柳靖璋抓住了机会使坏心思。
珈增知道,柳靖璋说地内衬指的是那张红肚兜,更加确定之前自已猜测那些东西是柳靖璋故意整他的了。
罢了,既然阿璋喜欢,他当然乐意至极。而且经过昨夜的探讨学习,他早把什么法华经楞严经扔得远远的了。
也难怪之前柳靖璋总想登堂入室,原来这人间之乐这般让人沉醉。
眼看天色渐晚,晚霞日暮,烟花绽放,不知今晚又是何等战况。
正在批折子的陛下问了一声,“外面是什么声音?”
“回陛下,是柳家主大喜。”
“不是昨天吗?”
“大婚举办三日。”
陛下捏着太阳穴,真是吵得人头疼。
公公察言观色,“这柳家也太招摇了,要不要去通知一声,让他们小声一点?”
“不必了,这样大的喜事,皇都很久没有了,就当是给皇都添一份喜庆吧。”
陛下打开案几上的盒子,拿出木质令牌在手里摩挲,这世间不得善果的缘分太多了,何必拆散别人呢!
突然,令牌松了一下里面居然是空心的,陛下打开一看。
————心悦君兮埋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