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柳靖璋跟珈增启程回了江都,除了老家主跟夫人留在了皇都,苏一他们也跟着回去了。
万事既定,一路上游山玩水。
路过池州时正赶上庙会,又去拜了神佛,看了傩戏,?猜了灯谜……
路过一家木雕,那手艺人雕刻的龙凤呈祥活灵活现,珈增想起来去年跟柳靖璋过年游市时曾经也雕过,只是雕得不好,回头还偷偷练过,现在正是展现手艺的时候。
珈增推着柳靖来到木雕的店铺里,老板热情的打招呼,“二位可是要雕点什么图案?”
“我想给我家公子雕个小像,老板给我工具就行!”珈增
“好嘞!您稍等。”
不一会儿,老板拿了工具来。
珈增拿起刻刀,动作非常娴熟。
“你还会这个?”柳靖璋在旁边看着问道。
“我只会雕一个人像而已!”珈增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照着柳靖璋的模样雕了起来。
半个时辰,一个胖胖的木头小人惟妙惟肖的出现在柳靖璋面前。
“我有这么胖吗?”柳靖璋捏在手里瞅了瞅,这木头小人脸蛋圆乎乎的,但是却有八分柳靖璋神韵。
“这是我刚认识时候的你!”珈增幽默道。
“你还记得刚认识时候的我?”柳靖璋来了喜悦,这么早就开始关注他了?“那你说说刚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
珈增抬头没有多想,道:“穿着艳丽的衣服,有澄澈的瞳孔,是个鲜亮的人。”
“那你喜欢吗?”
“江都除了那些善妒的纨绔,谁不喜欢柳家公子,相貌堂堂又乐善好施。”
“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自然喜欢,不过不是现在这样的喜欢。”
“有什么不同?”
“以前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会调戏和尚的人,但是你瞳孔澄澈,那时候我在想,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我引起了你的注意?”
“你那时候言语轻浮,还穿得异常鲜艳,想不注意都难。”
“那现在呢?”
“现在……”珈增莞尔一笑,“我不是已经在跟你过日子了吗?”
柳靖璋当初就说过,要让珈增还俗,跟他过日子去,如今是真的实现了。
“那是,我柳靖璋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柳靖璋自豪的道,完全没注意某人得醋坛子已经翻了。
“你还想得到谁?”珈增扔下刻刀,撑上轮椅的扶手,阴郁着脸问。
“这还在外面呢!”柳靖璋看着凑近的人小声叭叭,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和尚就是要刺激,比他每天规规矩矩的多没有意思。
“阿璋不是喜欢在外面吗?”
“……我什么时候……”柳靖璋刚想反驳,却想起昨日在马车停在郊外的时候………
“那是在马车里,不算外面。”
“现在是在铺子里也不算外面。”
“这里有人呢!”
“那我们回客栈去!”说着已经推着柳靖璋走了。
“那只能两回!”
“七回!”
“不行,我腿伤还没好呢!”
“那五回!”
“三回!最多三回!”
“好,四回!”
“三回!”
“好!三回!”
两人一路上有商有量的,最终还是两人各退一步。
不过柳靖璋没想到,昨天是马车,今天是轮椅车,这就是少一回的代价。
………
又过了半月,总算回到了江都。
经过诸多事情,柳靖璋处理起事务也越发沉稳,商行对他的称赞颇高。
珈增照顾着柳靖璋的饮食起居,研磨倒茶,时不时提供一些良策。
珈增自从跟柳靖璋成了亲,七情六欲也复杂起来,有时候比柳靖璋还粘人。
有时候柳靖璋还在看账簿就被抱起来了,关键是珈增还懒得走去內室。那案几都不知道清理多少回了。
柳靖璋时不时就怀疑珈增之前是不是只是因为常年受佛光熏陶才清心寡欲,清冷淡然的。现在还俗没了约束,才开始释放本性。
为了一探究竟,柳靖璋把珈增支去监工为官帅修庙宇。
然后自已转身去了湖州视察,刚到湖州第二天,柳靖璋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和尚幽怨地拿眼下乌云看他。
柳靖璋哭笑不得,直到珈增扯下手腕上的红绸子给他捆住,才顿感危机。
于是这种作死后又后悔的日子,柳靖璋过了五年,渐渐的,柳靖璋发现珈增越来越放肆,直至在一些事情的研究上超过了自已。
柳靖璋给自已想了个办法,溜去云真寺打算把珈增以前的经书搬下来,让珈增温习一下什么法华经楞严经如来藏清心咒什么的。
正翻箱倒柜的搜罗着,突然从一本书里掉出两片被压得扁平的叶子来。
看样子有些时候了,什么人送的竟要珍藏起来?柳靖璋又把叶子放了回去,一起拿回家里去了。
珈增也是听话,柳靖璋让他抄经他就抄经,俗浴也确实不似以前以前旺盛,没过几天就搬到耳房去睡了。
这几天柳靖璋总是闷闷不乐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处理商行里的事情也是心不在焉的。
他观察过了,珈增格外珍视那书里的两片叶子,都舍不得拿出来。肯定是极重要的人送的,可是又不是自已。加上珈增最近的表现,柳靖璋开始恐慌。
优思过渡,柳靖璋半夜竟做起恶梦来,梦见珈增深爱着一个小时候青梅竹马的玩伴,还骗光了自已的家财,自已落了个人财两空,客死他乡,在梦中啜泣出声来。
珈增听见声音,从耳房出来,给柳靖璋擦了眼泪。
柳靖璋感受到触碰,宛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抱住,脸贴在珈增肚子上。
把自已哭醒了,一时无法平稳心情,看见珈增哭得更大声了。
“阿璋做噩梦了吗?”珈增轻轻拍着柳靖璋安慰。
柳靖璋推开珈增,“你走开。”
珈增已经了然,定是做了与自已有关的恶梦,温柔又耐心的问道:“阿璋怎么了?”
“不要你管,你走开!”柳靖璋还心有余悸,转过身去说话带刺。
“阿璋,你总得告诉我为什么要我走吧!”珈增脱了鞋凑上前去。
柳靖璋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说话,但是依旧能听见啜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