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掌柜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麻利地从蒸笼里取出十八只腐乳饼,小心翼翼地放入油纸中,再扎上麻绳,然后递给阿秋。
阿秋接过那提腐乳饼,深深吸了一口那诱人的香气,心中暗自期待阿冬收到这份礼物时的惊喜表情。
她付了银两,又向掌柜道了声谢,然后加快脚步赶路。
经过半炷香的疾行,阿秋终于来到了一处看似普通的民房前。
这座民房坐落于一条僻静的小巷深处,与周围的其他民居相比,并没有特别显眼之处,唯有院前那一株挺拔的四季竹,随风轻轻摇曳,显得格外清新脱俗。
阿秋环顾四周,确认了没有旁人的踪迹后,她迅速低下头,像一阵轻风一样穿过院门,进入了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微风和隔壁传来的微弱人声。
阿秋并没有急于推门进屋,而是轻轻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凝神倾听屋内的动静。她需要确定,这个地方是否还是安全的。
这里曾是“春夏秋冬”四煞在酆都隍城的秘密接头点,进入地囚行动前,他们往往会先在接头点讨论行动方案,然后才开始行动。
然而,由于长时间没这里,加之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变故,阿秋心中不免生出一丝警惕。
她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在确认屋内并无异常后,阿秋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她的动作轻盈而谨慎,如同一只准备捕猎的猫,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
突然,“嗖!”的一声,一道强劲的掌风从头顶猛然灌下。
早有警觉的阿秋身体像一只跃出水面的海豚,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巧妙地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她的动作敏捷而迅速,但即便如此,她仍是躲避得有点仓促,未能完全地站稳脚跟。
几乎在她落地的瞬间,背后又有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她柔软的腰肢如弱柳扶风,在身体失衡的状态下一个急转。
偷袭被她巧妙躲过,但手中紧握的那包腐乳饼已不翼而飞。
阿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说:“大馋猫,一闻到吃的就兴奋得不得了。”
“唔——好香的南乳味啊。”
屋内传来了阿冬的声音,她坐在屋中央的八仙桌前,嘴里塞满了腐乳饼,正吃得津津有味。
阿冬的吃相颇为夸张,脸颊鼓鼓的,双眼闪烁着满足的光芒,显然对这久违的美味十分享受。
“姐姐你也来一块。”阿冬递给阿秋一块腐乳饼,小手沾满了油渍。
阿秋在阿冬对面坐下,望着阿冬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轻轻摇头说:“不用了,你吃吧,我在路上吃过了。”
“那我不客气啦。”说罢,阿冬将最后一块腐乳饼塞到嘴里,嘴唇上、脸颊上全是腐乳饼的碎末。
阿秋看着阿冬那满足的模样,不由得会心一笑。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捏了捏阿冬那圆润的脸蛋,细心地拂去那些碎末,宠溺地说:“你这大馋猫,吃相这么难看,丑死了。”
阿冬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腐乳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太好吃了,姐姐,谢谢你!”
“傻丫头,跟姐姐客气什么呢。”阿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说正事吧,查得怎么样?有结果吗?”
阿冬一边摇着头,一边擦着嘴,说:“没有。地府里全然没有了那位图姑娘的炁踪,说不定她已经不在地府了。”
听到阿冬说完,阿秋的脸上立刻掠过一丝失望。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忧虑,显然这个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阿冬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我倒是打听到另一件事。听说今晚会有一位天官下访地府,现在阴律司的人都在忙着准备这事儿呢。”
阿秋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在梦婆身边多年,偶尔听梦婆提起过天庭的事情。
天官一般很少私下造访地府,即便有,也通常是以公务名义,而且接待天官的应该是阎罗殿这样的高级机构,而不是阴律司。
“这么说来,这个天官下访的背后,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阿秋的心中暗自思忖,“说不定,这与图阑珊的失踪有关。”
阿冬这边已经没有其他线索,阿春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她决定深入调查此事,看是否能找到一些突破。
她稍一思索,然后从袖里掏出一张暗灰色的符纸,问阿冬:“想大春哥没?”
“想啊!想啊!”阿冬摇着阿秋的手臂说。
“那咱们先联系他,让他也过来。”阿秋微微一笑,将符纸点燃,淡蓝色的火焰在符纸上跳跃,接着她轻轻一挥手,符纸化为一道青烟消散在空中。
随后,她站起身,拍拍阿冬的肩膀说:“走,咱们先出去逛逛,顺便等大春哥的消息。”
阿冬一听到可以出去逛街,立刻雀跃起来,她的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哈,是出去吃饭吗?太好了,走走走!”
阿秋看着阿冬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梁,打趣道:“你这大馋猫,小心吃成大胖妞,到时候没人要了。”
阿冬撅起小嘴,装作不在乎地说:“才不稀罕呢,我赖着姐姐就好。”
“你还能赖我一辈子啊?”
“就赖你一辈子……”
两姐妹的笑声在屋内回荡,她们打打闹闹,边说边笑地走出了门,留下一串欢快的脚步声。
民以食为天,人世间之事,八九不离食。
为了进一步探听消息,阿秋和阿冬来到了酆都隍城中名声显赫的酒楼——醉仙楼。
这座酒楼以其精致的菜品和优质的服务,吸引了无数食客光顾。
醉仙楼内,三教九流,汇聚一堂,宛如一幅繁华市井的缩影,是最适合打探消息的地方。
高高的楼阁中,身着绸缎的富商巨贾与粗布麻衣的贩夫走卒临桌而坐,彼此间的交谈声、笑声此起彼伏。
官场之人,身着绫罗绸缎,气定神闲,言谈间不显山不露水;江湖中人,或孤身一人,或结伴而行,目似流星,举止间自显侠骨风范。
这里,权贵与平民的界限变得模糊,每个人都为了一品醉仙楼的佳肴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