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时明起来时,图阑珊没知觉;后来楼下发生的事情,她更是一无所知。
待她彻底清醒时,已是夜幕降临,家中漆黑一片,环境凌乱不堪。
秦时明和胡翠萍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破败的景象,图阑珊不禁感到一阵惊愕。
她立刻从狸花猫的肉身中分出真元,凝聚出人形,开始在房间里寻找可疑的踪迹。同时,她铺开识海探查四周,探寻是否有异常气息。然而,无论是肉眼还是识海,她都未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图阑珊推测二人可能有什么突发事情暂时离开了,决定耐心等等。
当晚,有人推门进屋,她以为是秦时明他们,兴奋地从沙发里蹦出来。
没想到进门的却是伍婆。她手里端着一个破碗,嘴里“喵喵,喵喵”地叫唤着,摸索着电灯开关。
一开灯,刚好狸花猫就跳过来,吓得伍婆怔了怔,手里的破碗掉落在地,碗里的猫粮洒得四处都是。
“该死的,好心来喂你还吓我,饿死你算了。”伍婆拍着胸口发着牢骚:“也不知阿贞发什么神经,要我来喂这破猫。”
“啪”的一声,伍婆把灯一关,掩门退了出去。
这么一个小插曲,弄得图阑珊也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伍婆怎么突发善心来给她送食?
难不成是胡翠萍临走前交代过她?图阑珊一阵激动,以为找到了线索,正要去伍婆家探探情况。可是前脚刚抬起来,她又泄气地趴回了沙发。
从伍婆刚才的态度来看,不像是受胡翠萍之托,不然不会如此刻薄;能让她明明不情不愿又做得心甘情愿的,不是仇人就是亲人。
阿贞是谁?图阑珊趴在沙发上,毫无头绪,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又进入了梦乡。
就这样,一天很快又过去了,二人仍无消息,图阑珊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她回想起昨晚修炼时,灵识之树衰败的异象,以及腹内冷飕飕的感觉。那些都是她从未遇到过的状况,让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弱水潭的灵炁有问题。
既然如此,秦时明肯定也会遇到同样的问题。以他的修为,如果无法炼化这股寒气,可能会面临岔气走火的危险
念及此处,图阑珊不免忧心如焚,顾不上许多,寻着秦时明的气息就向金家别墅急急赶去。
一路风餐露宿,图阑珊终于在三天后赶到了金家别墅。
接近金家别墅时,她看见秦时明出来,在做热身运动准备跑步。她没有立刻上前打招呼,因为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踪秦时明。
跟踪秦时明的人实力非凡。
此人可能自恃功力深厚,并不刻意匿藏自已气息,而是将识海摊到秦时明的识海能探测的边缘;但又时刻保持着很高的警觉,走走停停,始终与秦时明维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图阑珊完全封闭了炁息,躲在暗处观察。凭借着狸花猫身份的掩护,即使她不小心被发现,也不会引起对方的疑心。
她谨慎地绕着金家别墅远远近近绕了几圈,发现藏在金家别墅附近的远不止一人。至少她已经能确定的就已经有四个,均是黑衣蒙面装束。
这些人与阿春在装扮和体型上极为相似,推断他们同属地煞组织,且修为似乎更胜阿春一筹。至于他们聚集在金家别墅的具体目的,暂时尚不得而知。
经过图阑珊数日来的细致观察,她发现此事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四个人展现出高度的专业素养,他们各自负责区域明确,交替跟踪无缝衔接,且全程没有语言沟通。
在没有直接沟通的情况下,他们仍能达到如此协调的配合,这说明他们必定采用了一种特殊的交流方式。
这种特殊的交流方式,极有可能就是密宗法门的“隔空传音”心法。
三界修士,修炼之法各有千秋,也各有特点、各有优势。
离陌寒和图阑珊二人所修的,所秉持的乃是传统修炼之法,名为周天法门。
周天法门的核心在于,通过法轮的引导,催动体内真炁依照周天之道运行,以气门修锤炼真炁,促使内炁充足、经脉通畅。
在这一过程中,周天修士的精、气、神三者合一,最终步入高级修行之境界。
当炁炼修士上下经脉全然打通之时,称为丹道周天。这也是炁炼修士真正“悟炁”的开始。
这里,“丹”指单,即一个人的清修之道。然而,这种修炼方法既枯燥又乏味,对于个人的意志品质有着极高的要求。
于是有高人开创了双修之法,后来还分出南北两个分支。南派注重“阴阳和合”,故被称为阴阳法门;而北派强调“性命双修”,因此被称为密宗法门。
阴阳法门的“阴阳和合”,其实就是男女双修,通过身体上的接触来交换体内真炁,达到采阴补阳、以阳滋阴、双双提升的目的。
正因为这点,阴阳法门才在浮地大行其道,吸引了众多道心不纯的人纷纷改门换宗,加入阴阳道。
而周天法门因修炼之法过于艰苦,日渐曲高和寡,本是道家正宗反而成了小众旁门。
密宗法门的“性命双修”刚好相反,主张“灭性修命”,以杜绝人性的七情六欲来追求究极天道。
可能也正因如此,密宗法门竟修出了一种神秘的功法——隔空传音——彼此间不用说话,直接凭识海就可以相互传递信息。
密宗法门弟子以隔空传音的方式交流,外门人难以察觉,更无法探知其内容。图阑珊盯了这四个人几天,愣是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打探到。
不过就在秦时明决定留在白灯寺进修的那天傍晚,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悄然降临了。
李贞希在傍晚时分出门。她在上车前,目光刻意地凝视了某个方向数秒,仿佛在确认什么,之后才登上了阿尔法。
这一异常的举动被图阑珊看在眼里,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于是便偷偷地尾随车后。
阿尔法不紧不慢地行驶着,不像是在急切地赶路,反而像是在刻意地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