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那人长相普通,身材也不出彩,和旁边年轻时候的克莉丝汀夫人比起来,身高看起来应该也不高。
他和祁时唯一像的地方或许就在黑头发和双眼皮了。
“我和他……长得像?”
祁时的语气听起来充满了难以置信,克莉丝汀夫人却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的,哦,或许是我对夏国人的长相不太敏感,你别介意。”
“……不介意。”他扯了扯身上的脏衣服,问道,“克里斯汀夫人,有我能换的衣服吗?这衣服还没干,身上非常不舒服。”
“emm……不好意思,我家里只有我的衣服,但它们非常宽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拿去穿。”
祁时挣扎片刻,还是点头了。
克莉丝汀夫人给他拿了一件新衣服,玫瑰红的长袍,他拿在手里沉思良久才去了卫生间。
“哇哦,小伙子,你真适合它!”
祁时:“……”
不知道这位古怪的老太太怎么想的,长袍对他来说有点紧,几乎勾勒出了他的身材轮廓,他忍了忍还是没脱掉裤子,现在的穿着就很不伦不类。
“我叫祁时,您可以叫我的名字。”
“哦,祁,这真是个有意思的名字。”
“这里可以联系到外界吗?可以打跨洋电话吗?”
克莉丝汀夫人摇头,“抱歉孩子,这里的信号几乎被阻断了,没办法拨出去,更遑论打到国外了。你是想给你的家人打电话报平安吗?”
“嗯,我的爱人一定在担心我,如果没有及时回复他,他可能会冲动地做出一些事情。”
就像上次的暴雨……
一想到之前冯笙发烧的事情,他就越发着急。
“不行,我必须要尽快联系上他!”
克莉丝汀夫人混浊的双眼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神秘,她沉默片刻,还是叹了口气,道:“我来为你提供帮助吧。”
她从一个皮革箱里翻出一个复古的旧式手机,她吹了口气,擦了擦手机表面。
“这可是个老家伙,应该还能用吧?”
她试探着拨了出去。
祁时有些迟疑,不是说没办法拨电话吗?
然而,神奇的是,电话被接通了。
“是我,安娜·克莉丝汀,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是的,麻烦帮我联系到一个夏国人……名字和号码?”克莉丝汀夫人朝祁时招了招手,“嘿,小伙子快过来,你来说。”
他连忙走过去拿起电话报了冯笙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还请他帮忙转达一句话。
“谢谢你的帮忙……不用,我现在很安全,政府会帮助我们的……威廉他还好吗?……那就好,别告诉他我打过这通电话,谢谢。”
克莉丝汀夫人挂断电话,突然变得有些沉默。
祁时挠了挠头,想问她点什么,看着她有些落寞的神情,终究还是闭了嘴。
没过多久,克莉丝汀夫人重新带上笑容,她笑问道:“小伙子,讲讲你和你爱人的故事吧?你看上去很爱他。”
祁时一想到冯笙就忍不住翘起嘴唇,“当然,我的爱人绝对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人!我非常爱他,他也非常爱我!”
话口打开,他和克莉丝汀夫人就有东西说了。
壁橱里的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祁时的嘴也噼里啪啦地没停过。
可克莉丝汀夫人也没让他停下,甚至贴心地在他讲得口干舌燥时送上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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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国机场
冯笙刚下飞机,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好,请问你是叫冯笙吗?”
很浓重的古典式发音,现在还在用这种发音方式的,不是贵族就是追求风雅的上流人士。
“我是,你有事吗?”冯笙确信他不认识这样一个人。
“我没有恶意。”那人听出他语气的冷淡,解释道:“我受人之托,给你传达一句话。‘别担心,别冲动,一定要保护好自已。’”
那句话是用夏国语说的,带着口音,但能让人听得懂。
冯笙:“……我知道了。”
“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能先问你为什么想知道吗?”
冯笙没有犹豫,肯定道:“说这句话的,是我的爱人。”
对方沉默两秒,报了个地址。
“感谢您,先生。”
“不客气,我都说了,我是受人之托。能让那位夫人破天荒给我打电话请求帮助,说明你的爱人很得他的好感,现在一定没事的。”
“嗯。”
冯笙打了辆出租车,花了五倍的价钱。
因为现在很多司机都不愿意靠近发生过木仓战的地区附近 只有一个女司机愿意让他上车。
据她所言,她很需要钱,所以即使是战场,她也会开过去。
路过木仓战发生地,周围的血迹和残骸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几位警官和一些记者在那里说着什么。
残存的熟悉的火药味和血腥味让冯笙忍不住皱起眉头。
“很可怕是吗?”司机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说道。
他轻声说了句“嗯”。
“我的丈夫也是在这样的事件中无辜丧命的,整辆车翻进海中,尸骨无存。我当时害怕极了,也憎恨着那群可恶的人!他们真该下地狱!”司机的表情有些狰狞,但还是顾念着在开车,迅速冷静了下来。
冯笙没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看向窗外那一块被围起来的地方,在被车撞开的围栏处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