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从房间内传出来,下一秒门被打开,他被高大的男人一把拥进了怀里。
“笙笙,你来了。”
冯笙没动,也没说话。
祁时讨好地笑了笑,把人拉进屋子里,朝克莉丝汀夫人介绍道:“夫人,这位就是我的爱人,他叫冯笙。”
“你好!哦我的上帝,你可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克莉丝汀夫人笑起来,他朝祁时投去一个眼神,“祁,你真有福气!”
冯笙被祁时揽着,一句话都没说,得知是克莉丝汀夫人救了祁时,他才郑重道:“感谢您的帮助,克莉丝汀夫人。”
克莉丝汀夫人无所谓地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我想现在你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我就先回避了。”
祁时感激地看着她,却被冯笙拒绝了。
“不用了,夫人,我没什么话想说。”
祁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揽着冯笙的手用了些力收紧,歪头看他,有些勉强地笑道:“笙笙?你怎么了?”
冯笙低着头,静默了许久。
克莉丝汀夫人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绕过他们往外走去,临走前还看了那两人一眼。
“唉,现在的孩子啊,总是在害怕失去呢……”她抬头看了一眼依旧乌云密布的天空,喃喃道,“该失去的,留不住,留住的,得好好珍惜才是……”
屋子里面,祁时围着冯笙转了好几圈,可冯笙就好像沉浸在自已的世界里出不来了一样,任凭他怎么呼唤都一言不发。
他咬咬牙,强硬地掰起冯笙的下巴,捧着那张脸吻了下去。
冯笙涣散的目光凝聚了几分,但很快又模糊起来,他推开祁时,突然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在小屋里回荡,祁时的脸有些红肿,嘴角都被磕破了。
但他没有生气,反而慌张地伸手抱住冯笙。
“笙笙,你别哭啊……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担心……”
是的,冯笙哭了。
那双总是平静沉稳的瞳孔被泪水淹没,精致的脸上泛着痛苦和后怕,连那颗妖冶的泪痣都显得格外楚楚可怜了起来。
冯笙抓着祁时的衣领,咬牙切齿,“祁时,你真的……可恶……”
“我知道,是我可恶,是我的错。”祁时轻轻拍着冯笙的背,柔声安慰,“笙笙,别哭了,你这么哭我心疼。”
“……”冯笙渐渐平静下来,只剩下一点点抽泣声,“你知道我这一路走过来有什么感受吗?”
祁时没回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冯笙听了那通电话后本来稍微放了点心,但越靠近这边,路过那个木仓战现场,听到偶尔有不远处传来的低声啜泣,他的心跳就越发不稳。
“对不起,笙笙,让你担心了。”
冯笙孩子气地拧了一把祁时的腰,冷冷地说:“祁时,我之前告诉过你,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和警报器,为什么不用?”
冯笙早就在祁时的手机里装了定位程序和警报装置,只要手机还在,按下开机键,他就能收到定位信息。
“笙笙……”祁时忐忑地说,“手机被压成碎片了……”
碎成渣了都。
而他还没来得及按下。
冯笙沉默半晌,突然埋进祁时的脖子,用力抱上他的腰,低声道:“阿时,我很担心你。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冯笙用的力是真大,勒得祁时有些喘不过气,但他甘之如饴。
这是冯笙在意他的表现,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拍拍冯笙的背,笑道:“没事的,笙笙,我现在没事,你看,我一切都好,只受了皮外伤。”
冯笙松开他,看了眼他头顶的纱布和脸颊上的划痕,皱着眉不说话。
“我真没事,就是破了皮!是她太大惊小怪了!”
冯笙:“头低下来。”
祁时顺从地做了,被冯笙按到的地方却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痛!好痛!
“皮外伤?”冯笙的似笑非笑地说。
“皮、皮外伤的亲戚,皮内伤。”祁时讨好地握住他的手,“我真的没事,很快就好了,以前拍戏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
“要是你破相了怎么办?”冯笙突然上下打量了一遍祁时,“比如你现在的打扮,如果没有这张脸撑着,我只能说——难评。”
祁时:“……”
他委屈,这让他怎么说?!
“你竟然只爱我的脸吗?除了脸,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不,但我抛不下你的脸。”
祁时撇嘴,但他知道总算是把冯笙哄好了。
等克莉丝汀夫人再进门,就看到冯笙坐在壁橱旁,而祁时正在用火烘衣服。
“看来你们和好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们来做晚饭吧!饿着肚子真是太难受了。”
吃饭途中,或许是不喜欢这种沉默,克莉丝汀夫人开始讲起她自已的事情。
“看到你们,我就想起了我的外孙。冯,你今年20岁是吗?他就比你小一岁,长得跟洋娃娃似的,是个极其聪明伶俐的孩子。”
祁时:“那他现在在哪里?”
克莉丝汀夫人似乎有些怀念,轻声道:“他啊,离我很遥远。”
祁时自动认为她的外孙已经去世了,有些尴尬地说:“抱歉,我不是故意……”
“哦,你可别想多了,他并没有投入上帝的怀抱,而是在他父亲的家里。”
“啊?哦,这样啊……”祁时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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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笙?”顾彻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联系上你们了。”
“哥,别担心,我们现在是安全的。”
“能不担心吗?一直给你和祁时打电话都打不通,你也知道他的影响力,不知道是谁扒出那场木仓事件中有祁时的出现,现在大眼仔上都闹翻了。
赵家和祁家早就给政府施压,祁时的经纪人说奢澜那边也派人去找你了,夏国政府这边已经派专机去接你和当地的夏国居民回国。”
“哥,麻烦你通知胡姐,让她帮忙稳住粉丝的情绪。”冯笙把听筒外放,祁时凑过去交代道。
“行,我等会就去说,你们还是注意安全,等着我们接你们回家。”
“好。”
克莉丝汀夫人一直没出声,等电话挂断才笑着道:“你们有很好的家人和国家,既然信号已经恢复,那证明事情已经在转好了,这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夫人,你听得懂夏国语?”
“只是一点点,我没有完全听懂,但能猜出来。”
“真的不打算离开这里吗?”
她点头,“嗯,你们夏国不是有一句古话吗?”
祁时下意识答道:“识时务者为俊……抱歉,当我没说。”
“哈哈哈,我记得是叫做落叶归根。”克莉丝汀夫人摸着身旁的木椅,眼神温和,“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我也希望我能在这里度过晚年。”
祁时和冯笙点头,既然她已经决定好了,他们也没继续劝说。
等到派来接他们的车到达,克莉丝汀夫人站在小屋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阿时,那位夫人不是一般人。”
祁时煞有其事地点头,“我也觉得,她家里的家具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都是些贵重物件儿。”
比如他们坐的木椅,在成为椅子之前,它叫金丝楠木。
冯笙轻声笑了下,“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