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店小二敲门通知我,我要的船找好了,让我去付定金。
我骑了马迅速赶到丹东港码头,按店小二交待的地址,来到码头边一户四合院。
我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身材纤瘦,长的很清秀。问明来意,丫头把我领到西边一幢二层小楼上。
刚上台阶,就听见屋里"哗啦啦″洗麻将牌的声音。
丫头掀了帘,冲里面喊:"爹,来客人了!″
我扫了一眼,屋子里四个人围着麻将桌,正在打牌,三男一女。
一个大圆脸、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噢,不好意思,正在打牌。咱们今天散了吧!先生,您请坐!″
旁边的两个人放下手中的牌,知趣的退到一边。只有一个圆脸的少妇没有起身,嘴里嘟嘟囔囔的说:″散个屁!老娘今天输了十两银子,我今天必须赢回来!″
八字胡尴尬的笑了笑,说:“今天有生意,谈完生意再接着打牌!″
八字胡请我坐下,吩咐那个丫头给我倒茶。
八字胡笑吟吟的盯着我,问道:“敢问先生贵姓?要租船吗?鄙人是兴隆船运的掌柜,姓万,叫万年青。″
我点点头,说:“万掌柜,鄙人姓海。我让客栈的店小二预定过五条船。我是来付定金的。″
“噢,原来是海先生。″万掌柜笑着说:″昨天客栈的店小二是来预定过船,不过没有说装什么货。不知道海先生要这五条船,运什么货物,运到哪里?"
我租船,当然是运送军火。但是我不能说,因为这会遇到很多麻烦。比如,会招来官府的检查、盘问。我当然不能说。
我想了想说:“是这样,今天傍晚六时许,有一辆俄罗斯商船途经此地。要卸下一批货物,装到你们的船上,通过海运去威海卫。至于货物是什么,这是官方的货物,我不能说。″
万掌柜点点头,说:″噢,去威海卫,距这里八百多海里。这个价钱吗?连运费带装卸费,一条船二百两银子,五条整整一千两。″
我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万掌柜,说:“这是五百两定金,到了威海卫,卸了货,我再付五百两。路上不能有任何差错,两天时间到达威海卫。到了目的地,我另给小费!"
万掌柜微笑着,连声应允。
屋里的人都盯着那一张五百两银票,没有想到我这么阔绰。
那个坐在麻将桌边的少妇立马笑吟吟的站起来,一把挽住我的胳膊,道:“这位海公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一定是哪位官老爷的公子。走,上我屋里,听我给公子爷唱段儿小曲?″
少妇紧紧依偎着我,我立刻闻到一股浓郁的脂粉味。
我一时间很尴尬。
这个少妇倒是很有风韵。柳叶眉,丹凤眼,花姿招展,笑语连连。一副很风骚的样子。我暗想: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了这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但是,我要办正事,不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万掌柜立刻来替我解围:“三嫂子,人家海公子要办正事。办完正事,再听小曲也不迟!″
我挣脱了三嫂子的胳膊,起身告辞。
到了傍晚,我和王苗结算了房费,收拾行装,匆匆赶到丹东港码头。只见万掌柜领着十多个伙计已经在码头等候。
不多时,一艘俄罗斯国籍的货船鸣着汽笛靠岸。我拿着贸易代表阿纳托利给我的名片找到军火商伊凡先生。
伊凡先生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说:“噢,年轻人。你是阿纳托利的朋友,我也是。所以,阿纳托利交待我,要给你最好的货物。毫无疑问,我给你的东西是时下最先进的,最物超所值的!″
我连声说谢。
伊凡先生指着几十个大箱子,说:“这些炮弹是军舰和炮艇用的开花弹,不是那种落后的、填沙子的实心弹。鱼雷也是,都是时下最好的产品!"
我连连说好,我递给伊凡先生一张银票,说:“谢谢您,伊凡先生。您的帮助,我一定铭记在心。″
伊凡先生走了。
我叫来万掌柜,让他带人卸货。
万掌柜指挥十多个伙计抬着箱子下了俄罗斯货船,装到自已的五条乌篷船上。
装船完毕,万掌柜指挥伙计们张帆起航。乌篷船出了丹东港,驶向大海。五条船紧紧相随,直奔威海卫。
我和王苗乘坐头船,站在船头之上。我浮想连天,心想:许久没有见到邓世昌了。我给邓世昌送来这么多军火,邓世昌会不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