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将电棍揣在口袋里,带着兄妹几人,在护卫队长徐大虎等十人的保护下,坐着马车来到国子监。
此时,诗会已经开始,无数文人学子纷纷献上墨宝,参加第一轮的初试,初试优胜者,才能正式登场,参加正式比赛。
朱雄英作为吴王,当然不需要参加初试,一进来就直接被请到主会场。
刘三吾一看,主角到了,大喜,赶紧站起身来,与礼部尚书任亨泰一起前来拜见。
“微臣翰林学士刘三吾,拜见吴王殿下,拜见三殿下。”
“微臣礼部尚书任亨泰,拜见吴王殿下,拜见三殿下。”
朱雄英对两人拱了拱手,笑道:
“两位大人快快免礼,今天本王是来参加诗会比赛的,你们是先生和裁判,是本王该向你们行礼才是。”
刘三吾笑着说:
“那真是太好了!”
“淮王殿下也是来参加诗会比赛的,若两位殿下专门比试一番,必将成为天下文人和学子的一番佳话。”
朱雄英看着这个刘三吾,心中冷笑。
这个老家伙心眼儿真多,非要将他们两人单独拉出来比试,造成赤果果地羞辱。
任亨泰在旁边一听,顿时明白了,自已又被当枪使了,赶紧说:
“刘大人,比赛规则早已确定,两位殿下既然来参加诗会比赛,也该与诸位文人学子一起比赛,这样才算公平啊。”
刘三吾摆摆手。
“任大人此话差矣。”
“两位殿下若与天下学子同场竞技,若赢了,也没有太大的面子,大家只会说殿下享有最好的教育条件,赢得不公平。”
“但若是输了,陛下和殿下的面子往哪儿搁?”
“可是……”
任亨泰还想再说,刘三吾却直接对着所有人喊道:
“诸位学子,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吴王和淮王殿下也亲自参加诗会比赛。”
“老夫提议,请两位殿下单独比试,大家说好不好?”
所有学子一听,竟然还有这种天大的热闹可看,全都高声喊道:
“好!好!好!”
他们早就知道,这个吴王就是死而复活,据说从后世穿越回来的皇长孙朱雄英,本来就非常好奇。
而且,他们绝大多数都住在京城,两个皇孙争储的事情,他们当然也知道。
能现场看到两个皇孙比试,实在是太难得的机会。
任亨泰看事已至此,也不是他能阻止的,偷偷看了朱雄英一眼,却见对方神态自若,心中惊疑不定。
难道吴王没有看出这是一个局吗?
刘三吾看着朱雄英,拱手道:
“吴王殿下,你看如何?”
朱雄英淡淡地说:
“刘大人,你开心就好,本王都没问题。”
“王爷请!”
两人将朱雄英请到嘉宾区。
在众目睽睽之下,朱雄英和朱允炆两兄弟自然要表现得兄友弟恭,亲密无间。
他们热情地打着招呼,然后手拉手坐下,让周围的学子甚至都以为传言是假的。
主会场的情况很快传到后面,所有人这才明白,原来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诗会,而是刘三吾精心策划的局。
一场针对吴王的必输之局。
那些支持朱雄英的武将和部分文臣,心里都捏了一把汗,心中把刘三吾恨得牙痒痒的。
而那些支持朱允炆的文臣,却暗自窃喜,淮王终于可以扳回一局了。
朱元璋眉头皱了皱,没有说话,他虽然心中不喜,也想看看朱雄英的文采。
刘三吾接着宣布,
“吴王和淮王诗会比赛开始,第一场,两人自由创作,文体和题材不限。”
两人都有成熟的诗词在手,自然不用绞尽脑汁去想,都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会儿。
朱允炆已经沉不住气了,对朱雄英拱手道:
“兄长,考虑好了没有?你先请。”
朱雄英笑道:
“二弟文采斐然,想必已有佳作,你先请。”
朱允炆也不客气,站起身来,走到前面的书案上,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首七言诗。
礼部尚书任亨泰走上前去,展开宣纸,大声朗读了一遍,博得台下齐声喝彩。
这首诗只有28个字,其中有12个字是朱允炆写的,几个大本堂的先生反复修改,能不好吗?
坐在朱雄英旁边的朱允熥有些紧张,他虽然不爱读书,不会作诗,但毕竟学过很多年,好坏还是知道的。
“大哥,你想好了没有?”
江都郡主站在后面,戳了戳朱雄英的背,轻声说道:
“王爷加油!我相信你!”
朱允炆得意地看着朱雄英,笑道:
“兄长年龄比我大,肯定写得更好,该你了。”
朱雄英笑着说:
“二弟含蓄一点,不然啪啪打脸会很疼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到书案旁边,却没有拿毛笔,而是咳嗽一声,饱含激情地朗诵了一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开头第一句,顿时满场皆惊。
随着朱雄英抑扬顿挫的语调,所有人如痴如醉,沉浸在慷慨悲壮的诗词意境中。
朱雄英朗诵完毕,全场死一般寂静,良久之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首词简直太好了!”
“荡气回肠,回味无穷,真乃千古绝句!”
“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想到一句:卧草,真好!”
礼部尚书任亨泰也激动地鼓掌欢呼。
刘三吾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干嘛。
朱雄英回到座位上,瞥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朱允炆,笑道:
“二弟,醒一醒。”
朱允炆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说:
“兄长年长,诗词果然厉害,允炆佩服!”
早有太学生将这首词抄录下来,送到了后面朱元璋的手中。
朱元璋一看,顿时激动地站起来。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因为他文化有限,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他将这首词递给身旁的内阁学士夏原吉。
“来,夏原吉,给诸位大人朗诵一遍。”
夏原吉接过来一看,也惊呆了,稍稍品味了一下意境,然后也抑扬顿挫地朗诵起来。
在座的武将也有不少很有文化的,文官更是个个饱读诗书,听到这首词,也很震惊。
兵部尚书茹常赞叹道:
“吴王这首词,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说尽了历代兴旺,寄托了人生感慨,真乃千古绝句,必将名垂青史。”
这时,已经被贬为太常寺丞的黄子澄淡淡地来了一句:
“这首词好倒是好,只是从中听出了浓浓的沧桑感,完全不像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写出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也回味出来了,很多人纷纷点头。
齐泰直接说:
“吴王殿下来自六百年的后世,或许是后世哪个文人写出来的也未可知。”
朱元璋也听出来了,也觉得齐泰和黄子澄说的有道理,皱了皱眉头。
“王尽忠,把吴王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