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雨殿外一片寂静,只有微风拂动着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土土站在暗处,静静观察着殿内的动向。殿外已被“新土土”布下结界,但对吸收了结魄盏灵气的土土而言,形同虚设。她的感知早已穿透结界,敏锐地捕捉到殿内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入殿内的,映照着“新土土”和清墨的身影。清墨今日身着一袭淡紫色锦袍,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肩上,乌黑的眸子在烛光映照下透出几分柔情。他神情平静,然而那偶尔闪现的目光,却藏不住他内心深处的波澜。
他和“新土土”正围坐在一张案几前,低声商讨着地宫的事宜。清墨提到地宫中的人彘,毫无防备地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新土土”,而土土则在暗处冷眼旁观,心中暗自思索着下一步行动。
窗外的风愈发冷冽,土土心中渐渐起了波澜。她的目光落在清墨身上,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而变化着。清墨那专注、温柔的神情,分明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深情。如今,有了月黎的记忆,许多事情在她的脑海中变得更加清晰。这种眼神,她看得明白,清墨对自已的情感早已超越了普通的亲情。
正当土土沉思时,清墨忽然抬起头,眼神柔和,带着几分期许:“土土,我有话想对你说……”语气中的柔情显而易见,透过窗外,土土几乎能感觉到他深藏的心意。
殿中的“新土土”却依旧毫无察觉,只是坦然回应:“清墨,你是发现什么不对了吗?但讲无妨,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清墨的神情略显失望,他的目光微微垂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仿佛内心的情感在这一刻无法承受沉重的压抑:“土土……之前的幻境,我们……”他刚开口,似乎想探寻土土是否对那次幻境中的相助有任何特别的情感。
然而,“新土土”依旧不解他的心意,话锋一转:“别担心,清墨,现在你有玉佩防止信息素外泄,还有宝珠抵御外侵,更有腰链护体。那种情况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的。”
清墨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这并不是他想听到的回答。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膝盖上轻敲,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复杂情感。而“新土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失望,继续说:“我会保护好你的。”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清墨心中的某种希望,他原本黯淡的眼神再次闪烁起来。清墨微微抬头,望向对面的“新土土”,眼中流露出一丝渴望。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心中的告白已在唇边,准备随时而出。
这一幕,窗外的土土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清墨对自已的感情,与她对他的感情截然不同。她视他如亲朋好友,珍重而包容,却从未对他有过任何男女之情。而清墨的感情显然超出了这一层,他的眼神中有着占有欲,那是她无法回应的。土土看着这情景,心中暗自决定,不能让清墨继续误会下去。
正当清墨准备再度开口,土土悄然变化出一只飞鸟,猛地撞向唤雨殿的结界。结界顿时波动起来,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殿中的二人立即警觉,清墨和“新土土”几乎同时起身,迅速分头检查院内外的情况。
土土见二人分散,趁机迅速化身成“新土土”的模样,悄无声息地靠近清墨。她低声说道:“清墨,我又想了想,今晚去地宫的行动暂且搁置。等明日册封典礼结束后再说。巳时你先去呼风殿等我,等我和镜河回来后,我们再一起商量。毕竟人多力量大,现在看来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清墨愣了一下,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他仍然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土土说罢便转身离去。
正此时,一行宫人带着步辇前来唤“新土土”离开,这是又要宣她与镜河一同去寝宫侍寝。
而此时,真正的土土已悄然远去,她得赶紧回到呼风阁变化成镜河的样子,一同随步辇去寝宫侍寝。
清墨快速化身成小宫女,来到殿前,目送着“新土土”离开。他心中隐隐觉得今日的土土有些不同,但他却说不清具体是哪里变了。可惜,今晚他还是没能找到机会表露心意……
夜色下,清墨站在殿前,神情复杂,望着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或许,明日之后,他才有机会让土土明白自已的心意。
夜风从半掩的窗棂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沁凉。土土轻步走进殿中,目光落在正端坐于榻上的新帝身上。新帝今日仍旧一身玄色长袍,华丽的金线勾勒出的繁复图案与往日不同,许是又一身新衣服。虽然他看起来与往常无异,但土土心里明白,此时坐在榻上的,不是真正的新帝,而是镜河。
新帝微微抬手,朝榻拍了五次,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土土心中微动,知道这是她与镜河之间的暗号——他们已经成功交换,眼前的新帝正是镜河假扮的。然而一旁的“新土土”却毫不知情,只当这是新帝示意她上前的信号。
“新土土”眼中闪过一丝顺从,步伐轻巧地向新帝靠近。她的长发随动作轻轻晃动,发梢划过肩头,丝丝缕缕落在精致的衣领上,身上的宫装薄纱飘然,隐约可见腰间紧束的流光银线。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应对着某种无形的压迫。
此时,殿中的空气忽然变得稠密而浓烈,新帝的信息素如潮水般铺散开来,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新土土”敏锐地捕捉到身后镜河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显然也被新帝的信息素压制住了。她暗中一惊,心中暗道,若镜河此时发情,接下来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新土土”悄悄从袖中取出宝珠,悄悄塞到了身后镜河的手中。宝珠冰凉,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瞬间缓解了镜河受到信息素波动的干扰。她感觉到镜河的呼吸逐渐平稳,心中的紧张才稍稍缓解。
随着镜河的状况恢复正常,“新土土”也稍稍松了口气,随即装作无事般,向榻上坐着的新帝靠近,乖巧地在他身旁落座。新帝一双深邃的眼睛冷冷扫过她,唇角轻轻勾起一丝冷笑。
“朕想看你们表演。”新帝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话语间透出几分戏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