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寒风刺骨,沈书瑀牵着安然的手走在大街上。
“沈书瑀,你好像和你姐姐的关系很好。”安然说。
夜色的霓虹灯光五光十色,将摊位上的商品映照得琳琅满目,小贩们此起彼伏地吆喝着。
路过烤红薯的大爷,沈书瑀买了一根香喷喷热腾腾的烤红薯,放到安然手里。“有吗?”沈书瑀并没有什么感觉,他感觉不到,或者说,他不在意。
在江北读高中的那一年,她并不喜欢回沈家,是沈嘉怡堵在校门口要带他回她家。后来沈嘉怡怀孕了,梁逸晨有时候很忙不能在家照顾她,沈书瑀就会在周末的时候去陪她。次数多了,连她肚子里出来的小家伙也格外喜欢他。
“你比较慢热,所以感受不到,但我看得出来哦!”安然抬着下巴,语气里有些小得意。“嗯,你说是就是。”沈书瑀宠溺地笑。
安然挣开他的手,挖了一口烤红薯。她先抬了抬手,思索了一下还是放进自已嘴里。
红薯表面上被烤焦了一层,很脆,里面的却是软糯鲜甜的。一口下去,红薯的甜美味道在口腔中扩散开来,那甜蜜的汁液在舌尖跳跃。
安然满足地笑了起来,“好吃!”她挖了一大勺给沈书瑀,沈书瑀配合地低下身来吃,附和道:“好吃。”
烤红薯再好吃 ,安然也是吃了晚饭的人,自已没吃几口,全喂到沈书瑀嘴里了。
“姐夫好像很宠姐姐。”在沈嘉怡家吃一顿饭,安然真的有被触动到。梁逸晨话虽不多,但一直在给沈嘉怡夹菜,也会帮忙着照顾孩子,沈嘉怡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当一个开心的大孩子。
沈书瑀笑了笑,告诉她:“他们俩以前关系也不好。”
安然满脸问号。
“他们俩是商业联姻,小时候好像还是死对头。”当然,沈书瑀也只是听说,当事人并没有出面给过说明。“刚结婚那会儿,沈嘉怡天天跑出去住酒店,被她哥哥发现了,然后被打包回到他们的婚房。”
沈嘉怡住酒店被抓包这件事沈书瑀非常有印象,那会儿他刚被接回沈家,沈长青预订了一层酒店来表示对他的欢迎。梁逸晨作为孙女婿自然是要和沈嘉怡一起出席的,但两人实在没有默契,到场和散场都没有一同出现过。沈牧庭一找人调查,发现沈嘉怡已经住了将近一个月的酒店,还是沈家名下的酒店!
气得他当晚就停了她的卡,把人拎到了梁逸晨家里。
“大哥?”开门的是梁逸晨,他似乎刚洗完澡,热气腾腾的水汽还缠绕他的周身,头发湿漉漉地,还往下滴着水珠。
“哥你放开我!”沈嘉怡被抓住了手臂压在身后,既窘迫又不满。梁逸晨眸光转了转,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主动上前扶住沈嘉怡,语气略带抱歉:“大哥,我们前几天吵了一架,嘉怡生我的气才出去住了几天。”沈嘉怡没想到梁逸晨会为自已说话,一时间惊讶得忘记收回自已抬起的脚。
沈牧庭看到自已妹妹单条腿抱着梁逸晨的胳膊时,脑壳一痛,直接一巴掌拍在沈嘉怡的后脑勺上,“你别帮她说话,我今天非要收拾她不可!”
二十几岁还被打,还是当着死对头的面,沈嘉怡也是要脸的,当即鼻子一酸,委委屈屈地抽泣起来。
这一哭,两个男人都慌了。
“你……你要是再不安分点,我就打断你的腿!”沈牧庭的底气经历了一个过山车的过程,把狠撂完,他又心虚虚的,“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儿休息吧!”他帮他们拉上了门。
“好了,别哭了。”梁逸晨无奈地哄道,“再哭就要变成猪头了。”
原本就很委屈的沈嘉怡一听这话就来气了,直接一脚踩在梁逸晨脚上。她穿的小皮鞋,一脚下去,梁逸晨脚都麻了。
梁逸晨的脸色青红交错,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笑了起来,“这下解气了吧?”沈嘉怡别过脸。梁逸晨温热的大掌抚了抚她的后脑勺,语气是说不上来的温柔:“还痛不痛?”
“要你管!”沈嘉怡气势汹汹地拍开他的,手,摆出自已认为是最凶狠的表情,却在看到梁逸晨脚背上带着丝丝血迹的红痕时小脸一垮,“你不知道躲的吗?”好歹穿个靴子也行啊?
搞得她有些小愧疚。
梁逸晨却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他抬起手,轻轻掌在沈嘉怡的后脑勺上:“痛不痛?我给你揉揉?”沈嘉怡拍开他的手,“不要你管!”她大步流星奔向沙发,梁逸晨也一条腿蹦过去。沈嘉怡抱着抱枕,傲娇地别过头。
“后来沈嘉怡就想方设法地把我叫去他们家住。”
“弟弟~”沈书瑀直接无视她,大步走出校门口。他已经拒绝过沈嘉怡的邀请了,她还是不死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此话一出,沈书瑀明显感觉到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这个梨花带雨的年轻女人和穿校服的男生。
“你说过的,只要我跟我老公离婚,你就会娶我的!”
“你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
“呜呜呜,坏男人,亏我还拿那么多钱供你上学——”
沈书瑀黑着一张脸,回头攥住人的手腕就走。
“弟弟,你是要答应我了吗?”沈嘉怡好奇地问。
“不可能!”沈书瑀拒绝得很干脆。
于是沈嘉怡又开始作妖了:“你说过会爱我的……”
“行行行,我答应你!”沈书瑀觉得自已快要气炸了,“答应你还不行!”
沈嘉怡得逞地笑了:“嘿嘿嘿,弟弟你真好!”
沈书瑀无情地抽回被她抱住的胳膊,面无表情地提醒她:“我跟学校申请的住校已经批下来了。”
沈嘉怡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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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听完沈书瑀的讲述后笑得合不拢嘴,沈书瑀直接一个搂腰把人搂进怀里 惩罚性地捏了捏她的脸:“好笑吗?”
“好笑!”安然认真地点头。沈书瑀脸色沉了沉,咬牙切齿道:“那你再笑一会儿?”腰间的力道被收紧,安然立刻抱着他的胳膊求饶:“不好笑不好笑,我好笑!”
沈书瑀眼角染上一抹温和的笑意。
想到刚入学的时候听到的那个流言,说金融系系草沈书瑀被校外富婆包养,安然还是忍不住地笑。
“所以你后来都是在姐姐家住的吗?”安然问他。沈书瑀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她:“复读的那一年周末基本上都是在她那里住,大一的时候有时候周末也会去?”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去姐姐家住了?”
“不想吃狗粮。”沈书瑀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奈。
“啊?”安然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你啊什么?”沈书瑀又拉住她的手,捏着她的指骨问。
“你不觉得,姐姐和姐夫的爱情故事像小说一样充满了神奇的色彩吗?”
“好玛丽苏的情节啊!”安然对着天空感慨,可惜沈书瑀在这件事上并不能与她共情。
“而且你不觉得姐姐很可爱吗?”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的期待。沈书瑀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突兀地转移话题:“回家了。”
“姐姐就是很可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