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前还得先到小卖部买瓶饮料。
“买这个怎么样?”齐黎拿了瓶电解质水。
丁宛在旁边笑:“大课间才二十分钟,能流多少汗,用得着补充电解质吗?”
“那可说不准,谁知道他们翘不翘晚自习。”齐黎嘟囔着,还是拿了电解质水去刷卡。
所以翘课是去打球?
安依默了默,要不拿瓶苏打水好了。
这样想的时候,手已经伸了出去。
“要给你哥买?”齐黎转过来看见,笑着问。
“啊。”安依想了想,拿了瓶橘子味的:“不是你上回说我没良心,这次遇到了就送瓶水报答一下呗。”
“要是冷翘也……”丁宛开始跳预言家。
“闭嘴。”安依和齐黎异口同声打断她。
“宛啊,算我求你,以后千万不要预言。”齐黎生无可恋地往外走。
丁宛:“?”
“我也就说中了一次而已啦。”
安依憋着笑:“一次也够受的了。”莫名预感丁宛这次又要说中。
三个人从林荫道转到西区球场外。
场里灯光不怎么亮,昏黄着也看不清到底谁是谁。
她们从围栏门口进去,几个男生恰好打到迎面这个半区。
安依一眼看到了夏成浪,他在篮下接过传球,熟练地运了几下,敏捷躲过斜防。
纵身起跳的瞬间,衣角也跟着飞扬起来,体态舒展,轻盈如一只飞鸟。
而篮球途经半个舒缓的抛物线,正中篮筐。
有人高呼了两声,跑过去跟他击掌。
陆旷看见她们,立刻跳起来挥手。
“怎么样!哥刚才那球是不是传地特帅?”他兴高采烈跑过来,顺手就要把齐黎的水拿去喝。
“谁看你了,真够自恋的。”
齐黎赶紧一把抱紧了饮料:“我要给向珩的,要喝自已去买。”
陆旷余光瞥见安依,顿时就爆发了:“齐黎,我小时候好歹也喊过你一声妹吧,你就这么对我。”
“还敢说,你上次怎么对我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我怎么对你了?我没带你回去?你良心都喂狗吃了?”
……
两个人又开启骂街模式。
安依下意识看了一圈场周,并没有发现冷翘。
丁宛也在看,确认没看到人才开口说:“就说了我不是乌……”
话未说完,冷翘噙着笑从她们面前经过,手里还拿着瓶饮料。
安依把目光收回来,直接无语到笑了:“你这嘴绝对开过光。”
丁宛哭丧着脸:“行,我再也不搞预言了。”
正说着,场里的男生拍着球喊:“旷哥!还打不打了!”
“打个锤子!”陆旷还没输出完,哪里舍得走。
但是齐黎不想跟他掰扯了,头也不回地甩着马尾直奔向珩。
两个人交谈了几句,没想到向珩居然收下了。
丁宛忙拉着安依过去八卦:“黎黎,你这是有戏啊?”
齐黎勾着唇笑了笑,说:“嗯,算是吧。”
可安依觉得她笑里没有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太暗没看清的错觉。
丁宛继续跟齐黎讲预言的事,安依把脸偏过去,看见冷翘正把饮料递给夏成浪。
他逆着光线,面容隐在黑暗中。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就不再看了,拧开手中的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你不送了?”齐黎想拦住她,没来得及。
“我可不想凑上去当电灯泡。”
安依重新把盖子拧紧,心想这水选得不好,根本不好喝。
“你是你的,她是她的,这又不矛盾。”
齐黎拍拍她肩膀:“就算他们真在一起,你也还是他夏成浪的妹妹,难不成以后都不见啦。”
“谁知道呢。”她装作不在意地笑。
道理她都懂,可就是别扭。
安依也解释不了自已这股别扭劲儿。
好像就是默认了夏成浪只能接受一个人的水。
她和她,总有一个要被拒绝。
她不想丢脸,于是干脆选择不送出去。
这一点不外露的小清高维护了她的自尊心,可对情爱的迟钝也令她百转千回不得其解。
最后一节晚自习,一直临到放学夏成浪才回来。
听见后桌有动静,安依下意识端正了坐姿。
各科课代表陆续到讲台上发假期作业。
源源不断的作业传下来,拿完自已那份,她直接反手递到后面。
一股力道从她手中抽中试卷,她正要收手,忽然一团纸塞到掌心。
被指尖触到的地方还隐隐发烫。
她心头微动,触电般将手缩回来。
紧接着听见背后的人轻声笑了。
她的脸一下就烧起来,明显地连丁宛都凑过来问:“没事吧,你脸怎么这么红?”
她放缓了呼吸,用手背给脸颊降温:“可能教室太闷吧,缺氧。”
“那我把窗户开大点。”说着丁宛站起来开窗。
趁这时候,安依翻开本练习册,故作平静地打开纸团。
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和三个感叹号——
放学别走!!!
那字大得几乎占满了这半张纸,夸张地说,方圆十里都看得见。
她连忙将练习册盖上。
心绪不宁地继续传作业,想不明白有什么事需要这么夸张。
终于,下课铃响起。
学生们苦捱了一天,没几分钟就散了大半。
又一会儿,教室只剩下她和夏成浪,还有两个埋头苦算的学霸。
夏成浪已经收拾好书包,正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她。
吓得安依一股脑把桌上的东西全扔进去,站起来低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小孩。
“走。”他皱了皱眉,像压着火,扔下一个字就往外面走。
步子迈地很大,安依小跑才能追上。
她就跟在后面一直跑,越跑越黑,才意识到不太对劲。
她试探地开口:“我们去哪?”
他步子一顿,安依没刹住,脑袋直接撞在他肩膀上。
铭华的路灯不怎么亮,隔着很远才有一盏,有些小路只有草坪灯照亮脚下,近在咫尺都看不清脸。
夏成浪转过来,空气静止了几秒。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看了她一眼,只听见他无声地,一字一顿地说:“小树林。”
安依瞬间卡壳了。
这三个字难免带着引人遐想的意味,她正准备继续问,又被他拽着袖子继续走。
走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