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有些阴,饭后,二妹和蒋家告别,和小小依依不舍,我说道:人聚总有一别,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再聚,别耽误了船,老三送二妹去码头,老二把一个玉镯子送给二妹,嘱咐她说道:这个价值不菲,你要一直戴着,保佑你平安,切记不要丢掉更不要卖掉。我看着很感动,因为老二没有这么大方过,只要进他的口袋了,再拿出来可就难了,但他对自已最亲近的人也确实大方,二妹开心的和我们拥抱道别。老三对小妹说道:这里银行现金不好取,我只取了一些你带着零花,再者,带这么多现金也不安全,其余的我过几天给你汇到你的账户上,你回去后在附近方便的银行办一个户头就好。送走二妹,小小嫉妒的说道:你们兄妹感情真好,我有些嫉妒二妹了。我说道:小小,你和我们相识的时间尚短,慢慢的你就知道我们的性格了,人虽粗但义气,话语虽糙但情谊真。小小点头说道:我真的希望我也是你们的一员,和你们在一起真的开心,对了,今天是周末,各处都很安静,我陪你们看看高镇吧,这里我比较熟悉,到哪里去也比较方便。我高兴道:太好了,等我收拾一下。
一个小时后,我们在客厅集合,小小又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一身阿迪达斯的运动装,脚穿运动鞋,这人漂亮身材好,穿什么都好看,老二看见小小这身装扮赞不绝口,感慨的说道:这留学回来的就不一样啊,你就是一个模特,穿什么都好看。小小笑着说道:咱们走吧。三人出了蒋府路过镇政府门前,小小停下脚步侧着脸看着我说道:哥,你知道这个院子原来是谁家的吗?,我摇了摇头,小小说道:这就是以前的雷府,也即是你爷爷原来住的地方。说实话我听了并没有惊讶,因为之前我也隐约的有这种感觉。反倒是老二在旁边吃惊的说道:老大,这是你雷家的府邸啊,行啊,真没想到,你家原来这么有钱啊,也没有听你说过。我没有搭话,静静的看着这座府邸,这人的感觉真的很奇特,好像冥冥之中这种感觉就和它联系了起来似的,我似乎看到府邸门头被铲除的字在慢慢的恢复,一个篆字雷府出现了,雷字还是那个我熟悉的那个字体,在小儿书上、在神庙的牌子上,我感觉似乎有一根似有似无的线在脑海里飘荡,当没有任何思路的时候,这根线就会自动去寻找位置,此时小小的声音把我叫了回来,这鬼天气,说变就变啊,估计又要下雨了。此时我看向天空,天空上空不知道何时突然变的阴沉了,青墨色的天空中似乎有一条似有似无的云线在游动,而我的视线随着云彩的移动而发生了变化,雨从天而降,路还是这条路,宅子还是这座宅子,只是周围场景发生了变化,周边的人群衣着很复古,长袍短衫粗衣,大门处“雷宅”两个字赫然在我的视线中,往里看,院内人来人往,似乎在准备着什么,院内有一个中年男子打着伞站在橘树下张望着,男子身材瘦小个子不高,眉间间透露着精干,似乎嘴里说着什么,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过来,在雨中到处的跑跳着,我知道了,这应该是蒋凤轮老先生的玉球产生的效果,自打我拥有了玉球,我似乎总可以在特定的条件下回到过去,而现在的场景很显然是解放前的某一日的雷府,从男子的神态看,应该是我爷爷,而这个男孩应该就是我父亲,因为这个男孩眼睛很明显有残疾,但这个残疾似乎并没有影响他的生活,我看到这个男子指着树对男孩说着什么,院外来了很多人,从穿着看应该是哪家的富甲或者官商,中年男子迎了过去,然后一同走进了客厅,而那个男孩依旧在雨中玩耍着。
我的思绪随着视线依旧在不断的变幻着场景,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一切。大哥,你没事吧?。我突然打了一下激灵,看见老二很奇怪的看着我,一切又回到了当下。我咳嗽了几声掩饰的说道:没事,只是看到这个院子有所感触而已。我转身对小小说道:小小,我们能进去吗?,小小笑着说道:当然了,跟我来吧。小小先行走进了大院,走到院子的建筑物前就喊道:大爷,在吗?。一会的功夫,只见那个值班的老头走了出来,看见小小笑着说道:四丫头,你怎么来了?,是不是给我送酒来了。小小说道;大爷,少喝点酒,注意身体,今天没酒喝啊,。说罢把我推到老头面前,说道:哥,这个是我家的叔伯,这位是我哥哥。老头一听:奇怪的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你这个哥哥啊,你哪来的哥哥啊?,是男朋友吧?。小小装着怒羞说道:大爷,你取笑我,我哥是外地过来,看到这个宅子很漂亮,就想进来看看。老头看了一会说道:这个后生我见过,但不知道是你哥,没问题,随便看顺便看。小小知道我可能想单独看,所以就和老头说道:大爷,走,到你那里聊天,好长时间没和您聊了,看看你是不是没酒了。我和老二说道:老二,你到外面买点酒和下酒菜。老二听罢点了点头转身就出去了。
这个院落很大,这第一进院光院子估计就有三百平米,但很奇怪院内并没有厢房,只有正房,我感觉很奇怪,这种布局并不太符合当时的格局,这正房是五间的布局,无论是规模和用料及建造水平也远远高于蒋家,正房屋顶起拱墙体为砖石结构,和蒋家不同的是房屋地面比院内高了很多,拾台阶而上,外面有较宽的外廊,外廊柱子是原木涂漆,原门口上应该有牌匾的,估计应该是拆除了,只剩下了牌匾的支座,显得门口的装饰很不协调。由于年久失修,所以感觉破旧,柱子的油漆已经斑驳不堪了,门窗可以看出是经过修整的,但也只是零星的修理,新旧材料混在一起看着很不搭,在我看来还不如破旧看着让人舒服。走进门口,大堂的吊顶已经部分坍塌丢失了,电线到处顺着墙或顶到处布置着,现在大堂应该是接待室的过道了,大堂的两侧有很多条椅,墙上开了一个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小小和大爷坐着聊天,只听到小小说道:伯伯,你这房间应该收拾一下啊,刷一下油漆,里面太乱了,老头说道:修什么啊,连政府领导的办公室都没钱修,能用就行,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房子了。我径直穿过大堂向后面走去,进到了第二进的院子,这个院子比第一进院子稍小些,这个院子布局很正统,有正房和厢房,规模和用料等和第一进基本相同,应该是一起建设的,但院内明显经过了改造,估计是为了适应办公的需要。我走过院子来到办公室的外廊处,对着外廊的这些房间都上了锁,说实话,这些办公室估计很久都没有装修了,也体现了高镇政府当时的经济状况并不理想,院内还算干净,穿过了二进院子到了第三进院子,这院内的房屋建筑水平明显高于前二进,我猜测这里应该是主人居住生活的地方,以我多年从事建筑,这个建筑虽是中式建筑但明显的带有西方建筑的影子,建筑一改拱顶结构为斜屋面结构,依旧设外廊,廊道很宽,应该有二米左右,廊道上面我估计设有天台或者凉台,这个建筑应该是混凝土结构的,窗户为玻璃窗,这种结构在民国时期应该不多见,在民国年间,这种结构的建筑材料应该需要进口,这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担负的,从另一个方面也能看出当时主人的财力和思想的进步。
三层院子很明是递进式抬高的,越往后标高越高,这应该是蒸蒸日上之意吧,然命运使然,雷家最后还是到了这般光景,我站在外廊,看着院内的一切,我臆想的爷爷和爸爸那个时代的生活又重新的回到我的视线中,院内又恢复了热闹的场景,所有的门窗都打开了,院内有人在打扫,也有人在收拾花草,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跑进了我的视线,一个保姆般的妇女在后面跟着孩子,恐男孩有什么闪失,小男孩在我面前跑来跑去,我知道那个男孩就是我父亲,只是那时他眼睛还没有问题,我看着他开心的奔跑玩耍着,想尝试去触摸他,但手到之处空空如也,我知道这不过是我的意境画面而已,小男孩踉踉跄跄的跑到了院子中,然后又向外面跑去,看着男孩无忧无聊的神态,想想现在父亲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童年,父亲的童年是幸运的,但青少年是痛苦的,如果当时没有变故的化,他将会是什么样子呢?,然而一切都是如果,都是注定的。我转身看向门口,这时爷爷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子从室内走了出来,两人走到廊前,就站在我的面前,我甚至可以看清楚他们嘴边的白沫,看样子,两人在屋中应该是谈了很久,二人神色很严峻,都是长衫打扮,长衫的样式和布料几乎一样,男子比爷爷高了一些,当第一眼看见这个男子的时候我已经猜到他是谁了,从个头和形态看,尤其是穿的那个长衫,此人必是蒋凤轮无疑,只是他的头发很短,其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穿的长衫就是我在山洞中发现他时穿的那件,他为什么要穿着这件长衫作古呢?,难道是要对这段回忆做一个留念吗?,还是要提醒我什么?。这件长衫我也带回来送给了他的家人,从两人交流情况看,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从蒋前辈的日记看,我大致知道这应该是蒋前辈避难离开高镇前的情景,我看见蒋凤轮递给爷爷一个小包,然后低头说着什么,突然我发现他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我的身上,似乎在盯着我看,我大惊,难道是在看我吗?,他应该看不到我啊,也许是我身后有什么?,我转身看去,我身后什么也没有,当我再转身后,爷爷和蒋前辈已经不见了。一切又回到了现在,我望着空旷的院落叹息一声,自然自语道:爷爷和各位长辈,不肖子孙今日祭拜祖宅,望老祖保佑我及家人可以一生平安顺利,也助我完成哥哥心愿,我朝空拜了三拜,说实话,虽然这里是曾经的雷府,但这里的一切对于我而言都是陌生的,唯一让我有一丝亲切感的就是父亲曾经在此生活过,而我并不属于这里,应该说这里的一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要不是鬼使神差的和蒋凤轮前辈奇遇,这次估计我们也不会来到高镇,现在恐怕我们一行正在龙兴开心的玩呢。我环绕四周,对于我而言,建筑的吸引力要远远大于我对过去身世的好奇,但这里曾经留下足迹的人又让我有一种血脉的责任,也许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现实经历也证明了这点,既然命运安排了,那就顺其自然吧,这也许是大家都需要面对的人生之路,也不必想的太多,走并面对就是了。
这时候天空飘起了雨,我匆忙走回了第一进院子的传达室处,我看见老二和老三在长椅上聊天,二人看我过来,老二问道:怎么样,看完老家有什么感觉?,老三也说道:小妹已经登船了。我点了点头,说道:一切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啊,这里属于过往,只能留在记忆中了。老二大咧咧说道:老大,听着这么难受呢,既然是个念想,干脆买下来好了,这里毕竟是你的传承所在。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我看着传达室内小小和他伯伯聊的开心,我不想打断他们,三人走到前廊处看着雨中的景色,雨从屋檐瓦片上落下,再雨檐处形成了一道雨幕,让外边的院落变得很模糊和抽象,但那两颗橘子树在雨中却显得格外清晰,老三指着橘子树说道:你说这么大的院子就种两棵树,太浪费了,老二似乎找到了更好的解释,自信的说道:一般而言,政府部门必须有个场地来召集聚会什么的,我看这个院就挺好,也许这里还可以晒晒稻谷什么的。而我更关心的是蒋凤山所说的爷爷的遗言中有关内容,“橘下有树”,应该不是普通的橘子吧,否则将没有任何意义,还有蒋凤山埋葬爷爷处也种了一棵橘子树,这树是什么树啊?,从蒋凤轮日记可知他临走时留给了爷爷一些东西,里面包括书和一些东西,也说明了这书的重要性,这橘子树会不会就是这棵呢。因为爷爷埋葬处是后来蒋凤山种的,应该和爷爷遗言没有关联,不管了,必须想办法挖开看看。我想了一会,对老二老三说道:我听父亲说过,爷爷解放前曾经在院内埋了东西,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又听说是在一棵树下,所以我想........,。我还没说完,老二着急的抢话说道:那还等什么,挖开找啊,我一听到有宝贝就兴奋,先别管它有没有,就这个猎奇的过程就够刺激了。我点头说道:我正有此意,但这老头很麻烦。老三说道:好办,刚才二哥买的这些东西正好派上用场,老二坏笑道:老大,你让我买这些东西,是早有想法吧。我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用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实际上,这个老头我并不担心,但小小我是必须要顾及的,有些事情她在身边确实不方便,这毕竟不是可以曝光的事情,想办法避开吧,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