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恩第连人带车跌进了一处隐蔽得不是那么专业的陷阱中。
这一下把尚恩第摔得头昏眼花,衣服被划破,头发也凌乱不堪,最严重的是自已的左脚,骨折了。
他狼狈地从车上艰难地钻了出来。
茫然四顾,顿时傻眼。
没等他站稳脚跟,奥德彪带着一帮人把他团团围住。
哄笑、嘲讽声四起,仿佛尚恩第就是一只被他们包围的角马。
看着这帮得意的非洲小黑。
尚恩第往后退,拉开距离。他们依然步步紧逼。
尚恩第迅速拔出了别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
面对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些曾与他朝夕相处的塞班族人,尚恩第咬了咬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快速地掏出手枪,手臂颤抖着试图逼退他们。
然而,这帮手无寸铁的小黑似乎完全不知道手枪的厉害,依旧毫不畏惧地向他逼近,他们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戏谑。
“别动!”尚恩第一声怒喝,“再上前一步,我真的开枪了。”
小黑们又发出一阵哄笑声,迪卡婶婶隔壁的肯特鲁上前一步,一掌就往尚恩第持枪的手拍去。
呯!枪走火了,肯特鲁捂着小腹,发出一声哀嚎。
小黑们终于慌了。
尚恩第脑子开始快速运转,他飞快的瞄了一眼一旁的大奔,奥德彪还坐在车上。
抢车!到了这一步,没有退路。
尚恩第用枪制造了慌乱,三两步冲到大奔前,对着奥德彪枪口一指。
“你开枪啊!”
是妮卡!她挡在奥德彪前面。
她双目蕴泪,用胸口堵住尚恩第的枪口。
妮卡!让开。
妮卡很倔强,尚恩第没能推开,妮卡的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在她平静的眸光里,只有一种态度。
眸光中,那些温馨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
我杀了小黑,还要杀人吗?尚恩第顿时泄气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最终,他缓缓放下了手枪,无奈地垂下头,束手就擒。
尚恩第的枪,被妮卡缴了。
肯特鲁的枪伤,自然有神棍曼德拉解决。
而让尚恩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站在村口守候的肖赛族长一声令下。
四名族人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就把刚下车的奥德彪给绑了。
那捆奥德彪的绳子,显然早就准备在那里。
尚恩第的脑袋霎时短路了。
看着同样关在笼子里的奥德彪。
这是怎么回事?
昔日光芒万丈的英雄,成了一头狗熊。
刚才追赶自已时的嚣张跋扈去哪儿了,尚恩第刚想讥讽几句,可五十步笑百步,自已又能好到哪儿去。在肖赛族长的预想中,妮卡把尚恩第口中的“蛇串疮”传染给尚恩第之后,尚恩第就会死。
可是那一天两个人还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篝火会场,甚至妮卡还告诉自已,她的病好了,同时还说尚恩第也不会有事。
肯赛懵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所以他一大早就把曼德拉叫到自已的木屋里商量。
“肯特鲁怎么样了!”
“没事,休息半个月就可以下地了。”曼德拉自然能处理简单的枪伤,毕竟在学院的五年里,他曾经刻苦认真过。
“记得当时你说尚恩第会死的——”
肖赛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曼德拉,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审视,他不打算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嗨,我都说了,妮卡是位好女孩,拉姆大神会保佑她的。”曼德拉没有正面回答,现在最关键的是确保尚恩第没事,“甚至她的福禄泽披到了尚恩第的身上。”
“可是我听妮卡说,是尚恩第治好了她。”
曼德拉的老脸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接着解释,不,是辩解,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接下来两只老狐狸,交头接耳,神神叨叨老半天后,发现所有的问题都聚焦到一件事情上——
尚恩第和妮卡到底有没有做了那件事。
另一个让曼德拉几乎惊掉下巴的惊人内幕,肖赛告诉他——
奥德彪要先娶迪卡,一年后再娶妮卡。
理由是因为迪卡救过奥德彪的命。
“真的?”曼德拉几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前天晚上奥德彪对迪卡用了强,这是肖赛亲眼所见,不过他没有阻止。
畜牲!曼德拉也不明白这两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反正看人不爽就会飚了出来。
这他娘的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你说咋办?”肖赛族长不耐烦了,自已本来找曼德拉拿主意的,没想到这厮光顾着听八卦了。
就在肯赛族长和曼德拉还在为奥德彪、尚恩第、迪卡和妮卡的事情抓破脑袋的时候,妮卡进了小木屋,走到木笼子前面。
妮卡先是投喂了笼子里的奥德彪。
奥德彪一把抓住妮卡的手。
“妮卡,我娶了迪卡后一定娶你!”
当着尚恩第的面,奥德彪俯下身子,眼神带着一丝狡黠和深情,“妮卡,你知道吗?每次看到你慌张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逗你。”
“你的每一个呼吸,都在撩拨我的心弦。”
妮卡被吓得连退了几步,毫不掩饰眼神中的厌恶。
奥德彪,这也忒贪心了吧。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迪卡和妮卡你能二选一还不满足么。
不过我只能羡慕你,不要脸厚颜无耻加混蛋。
不过尚恩第本着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心态,这是吉吉坝人自已的事情,就像教员说的内部矛盾,更何况塞班族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只要食物管够,精力跟得上。
轮到尚恩第,刚才他可担心啦,生怕奥德彪激怒了妮卡,气走妮卡,那饿肚子的就是自已了。
曼德拉说他曾经刻苦努力过。
在尚恩第面前,妮卡却是忧伤彷徨过。
“小黑怎么样了?”尚恩第开始进食,妮卡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不时飘向尚恩第,却又在即将对视的瞬间匆匆移开,那眼神中,有期待,有渴望,却又被深深的忧虑所掩盖。
“我想问你个事。”
妮卡问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尚恩第,你告诉我,白色和黑色,你喜欢哪个。”
“当然是白色!”尚恩第光顾着吃饭,头也没抬。
妮卡的眼神原本充满期待,可在这一瞬间,光芒骤然熄灭,变得空洞无神,她的嘴角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想补充点什么,却最终只是无力地张了张,发不出一丝声音。
妮卡的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
心有不甘,妮卡的嘴角向下撇去,勾勒出一个苦涩的弧度,嘴唇微微地颤抖着,却最终无力的张了张,发不出一丝声音。
最后她猛地转身,抄起旁边的木凳,用力地扔向木笼。
她的动作粗暴而失控,一脚踢飞尚恩第的食槽,还不解气,一把夺过奥德彪的海碗,狠狠地掼在木墙上,海碗在墙壁上撞成两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尚恩第抓破脑袋也想不通妮卡为什么这么愤怒。
对,一定是被刚才的奥德彪给气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