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啥情况,怎么弄得满身是血?”
胖子抠了抠鼻孔,眼前的张清实在……粗糙了点,不知道在他睡觉的时候经历了啥事情。
“没啥大事,杀了个人而已。”
张清淡淡地回了句,没有说具体的事情,有了刚才的阴影,他对这个胖子也不怎么信任。
“又是那些人?”
听着轻描淡写的话,胖子的身体微微一震,那些人的强大他可是亲身体验,不是普通人能够望其项背的。
而张清现在应该没什么能力了,居然又算死一个。
在张清点了点头后,他不由伸出大拇指:
“牛B!”
张清说道:
“我先回家,洗洗身子,换身衣服,然后再去报丧,之后就让人帮忙抬去火葬场。”
“虽说现在死了两个人,但还剩下一个老大是最厉害的,有没有其他的人也说不定”
“之前就有一个人假扮你,差点得逞了。”
胖子愣了一下,捏了捏自已的脸皮:
“放心,我是真的,我正在楼上睡觉,不信你摸摸我的人皮,是真皮。”
“没有不信你,走吧。”
两人回到家,家里打斗过后,一片狼藉,没来得及收拾,胖子主动请缨:
“你去洗澡吧,我收拾。”
“好。”
张清上楼,听着楼下窸窸窣窣的动静,没有去浴室,而是先来到了爷爷的屋子里。
刚开门,就有一副朱红色的棺椁摆放在房间的中央,原来的床已经不见了。
棺椁安安静静地摆放在中央,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就是这样,张清才感觉奇怪,谁会把棺材放在房间里,是因为大堂摆着自已的棺椁吗?
他拍了拍棺椁,发现上面已经被棺材钉钉死。
“是想跟我说,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尘埃落定,别再打扰他安息了吗?”
“村子死了那么多人,这烂摊子就丢给我一个人处理吗?”
“这狗屁倒灶的守村人!”
毕竟是自家的老爷子,张清倒没做撬棺材这种不孝的事。
不过棺材太重,他一个人抬不动,得等人来了抬到楼下大堂区,棺材放屋子里,总是件不吉利的事。
接着他拿出来一些香灰,揭开了一点挽联,让一根手指露了出来,对着屋子轻轻一吹,喊了一声胖子的全名。
香灰飞扬,很快一个落在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就在棺材旁边,勾勒出了一个肥胖的人影,趴在棺材上,呼呼大睡。
“出来了。”
张清重新贴住挽联,捂着口鼻,上前查看,香灰勾勒出的身形跟胖子一般无二,看来胖子没说谎,他的确在二楼睡着了。
也正因为他是在二楼睡觉,旁边有老爷子棺材,中招之后养鬼人怕惊扰到棺材,没对他下死手,否则他穿的人皮恐怕得从胖子身上扒下来了。
“你在做什么,怎么不去洗澡?”
胖子的声音突然在张清身后响起,吓了张清一跳,这货看着胖,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
“没什么,就是不放心,检查一下老爷子的房间,你不是在收拾吗,上来做什么。”
胖子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白布:
“我看了下,灵堂里其它的都是现成的,本来就是给你出丧用的,都可以拿来用,至于猪牛羊头这些我撤掉了。”
“还有你是孙子,按照规矩得披麻戴孝,麻袋我找不到,只能用白布代替了,等会儿出去报丧的时候得穿着,我给你放门口了。”
张清转过身,疑惑道:
“你还懂这些?”
胖子撇了撇嘴,有些不屑张清这种不学无术的行为:
“怎么说我们也二十多了,各家有丧事都要去帮忙的,择菜洗菜,烧火上菜,轮到丧事,还得抬棺出丧,这些都经历过,当然懂了。”
“哪像你,到了城里,啥事都不参加,一年也不会回来一次,能懂啥。”
谁能想到,当初不学无术,抽烟打牌喝酒的胖子,如今也能扛事了,反倒是去了城里的张清,连风俗文化都不怎么懂了。
“对,这点你比我强。”
张清拿着孝服走进卫生间,眉头舒展开来,看来胖子是真的,只不过成熟到他有些不认识了。
如果是别人假扮的,怕暴露身份,不可能让张清有不熟悉的感觉。
“看来是我多心了。”
张清打消了顾虑,一颗心稍稍放了下来。
浴室里,老旧的淋浴喷头喷出一些褐色的锈水后,流淌出了清澈的水花。
张清脱下血迹斑斑的T恤和裤子,将整个身体都浸在了水里,挽联则紧紧裹在身上,封印下方的九根手指。
“虽然丑了点,但现阶段也只能将就了。”
经过两轮苦战,老爷子留给他的道已经完全消散。
借道借道,借的道终究要还的,现在他唯一能倚靠的,就是这个抢来的厉鬼了。
只是完整厉鬼的能量释放,五分钟是他的极限,只能在关键时刻使用。
养鬼人和养尸人都死了,还剩下养神人不知在哪里,是在那个养鬼人意识的火葬场里吗?
说实话,那里,张清不太想去。
养神人的实力远超养鬼人和养尸人,仅仅是在养鬼人记忆里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心惊,更别说真人的实力有多恐怖了。
“不知道他的目的,不知道他在火葬场布置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的实力。”
“这么看来,村子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啊。”
从无间地狱到现在,经历了三次生死博弈,对于全局的影响却依旧微乎其微,要说对张清没打击那是假的。
不过他也没有因此灰心,选择用厉鬼的力量离开村子,他还想跟幕后之人掰掰腕子。
“虽然没什么好转,但至少多了一些变数,不到最后,又怎能知道谁胜谁负?”
洗掉身上的血污,张清站了起来,漆黑色的皮肤在水润之下,又焕发出了新的光彩。
他穿上了许久不穿的西装,打了黑领带,外面套上了孝服,沉稳如山地走下楼。
胖子看着像是变了个人的张清,眼前一亮,迎了上来。
“张清,怎么说?”
“怎么说,出丧。”
“这么快就出丧?”
“对,直接到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