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二天的晚上时分,就在这个时候,林鸣也开始跟着四目师叔前往他的道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的赶尸与四目道长平日里赶尸法门竟然有不同之处。
定睛一看,只见那些行尸们一个接着一个,后面的行尸将手稳稳地搭在前面行尸的肩膀之上,如此这般,整整齐齐地排成了一条长龙般的队伍。
而走在这支特殊队伍最前头的,则是林鸣此前精心剪裁而出的众多纸人中的其中一个。
此时的林鸣正悠然自得地端坐在这一排行尸的排头位置,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那一个充当领队角色的纸人的行进方向。
“阿鸣啊,师叔不得不承认,你这小家伙还真是天生就适合从事咱们这赶尸一行呐!”
四目道长悠闲地坐在这排行尸的中间部位,身体随着行尸前进的节奏轻轻摇晃着,脸上满是惬意与满足的神情,嘴里更是舒舒服服地说道。
说话间,他还顺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酒壶,美滋滋地抿上了一小口那醇香四溢的美酒,心中暗自感叹道:自已以前到底过的都是些什么艰苦难熬的苦日子哟!
早知道这样,他平时有时间也钻研一下纸人术了。
林鸣目不转睛地盯着排在首位、替自已不停蹦跶前行的那个纸人,不禁深有感触地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地回应道:“师叔您说得没错,我也觉得自已好像确实挺适合干这一行的呢!”
用纸人代替自已引领方向,虽然有些费些法力,但起码比自已走在前头蹦跶好不少。
“师叔,我们要多久才会到你那边啊?”林鸣好奇道。
四目道长想了一下,道:“平时我几乎都要个三四天才可以赶到我那边,不过我们这样不停歇的赶路的话,用不了两天就可以到达了。”
林鸣稍微思考了片刻,心里琢磨着:这短短一两天的路程确实算不上遥远。
毕竟他们从事的是赶尸行当,只能选择在夜间行动。
要是平常没遇到特殊情况,哪怕有事耽搁些时辰,耗费整整一天时间,应该也能顺利抵达四目师叔所在之处。
就这样,林鸣和他的伙伴们在夜色笼罩下一路前行。
然而,直到走了大半个晚上之后,林鸣才真正深刻地体会到赶尸这项工作究竟有多枯燥、多乏味。
周围的环境黑漆漆的,除了时不时有几声狼嚎之外,啥都没有。
那单调而又重复的动作,让人的精神逐渐变得麻木起来。
想到这里,林鸣暗自决定,等日后有合适的时机,一定要把秋生他们两个家伙给带过来亲身体验一番。
这种难以忍受的枯燥感,怎么能只让自已一个人承受呢?也要让他们尝尝个滋味才行。
林鸣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见东方已微微泛起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
于是,他赶紧从背包里取出煤油灯,并掏出四目师叔给的的地图仔细查看起来。
确认好方位后,他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四目师叔喊道:“四目师叔,这附近可有能够歇脚休息的地方?眼看这天就要亮啦!”
可是,当林鸣转过头时,却惊讶地发现四目师叔早已睡得香甜无比,整个人正舒舒服服地靠在后面的那个行尸的头。
那个行尸的头早已被四目师叔的身子压的歪向一边去了。
看到这副情景,林鸣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好笑,同时心中也涌起一种被当作牛马使唤的憋屈感。
林鸣无奈的再次提高音量,大喊道:“四目师叔,赶快起床啦!”
四目师叔被林鸣这么一声大喊,擦了一下嘴边的口水,迷迷糊糊道:“我怎么睡着了呢?”
四目道长清醒一点后,这才看到林鸣那幽怨的小脸,不好意思的打着哈哈,道:“对不起啊!阿鸣,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嘿嘿!”
但很显然,林鸣并没有买账,那小眼神紧紧的盯着四目师叔。
四目师叔看了一下附近的环境后,紧忙说道:“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十里坡,我告诉你啊,那附近有一道很好吃的盅仔饭,师叔带你去吃。”
一听有好吃的,林鸣心中的那点小怨气也顿时烟消云散。
林鸣紧盯着四目师叔,道:“你可不能反悔哦!师叔!”
四目拍着胸脯保证道:“那当然!师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林鸣听见四目师叔打完包票后,转过头来继续操控着纸人继续赶着行尸。
总算给阿鸣哄好了,四目道长在心里暗暗想道,要是阿鸣回去跟师兄打小报告,那他可惨了。
想想师兄的那笑容,四目就不寒而栗,身体不由得抖了一下。
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林鸣一路紧跟着四目师叔的引领,翻过那座小山头,最终来到了一座看上去有些陈旧破败的义庄跟前。
“万福义庄!”林鸣抬头凝视着上方那块字迹已经略显模糊的牌匾,不禁开口说道。
此时此刻,林鸣心中暗自感慨道:“师父可真是厉害非凡呢。瞧瞧别人家的义庄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破烂不堪的模样,而咱们师父居然能够住得上如此宽敞的大宅子。”
四目道长伸出手指向这座义庄,并对身旁的林鸣解说道:“平日里呀,每当我途径此地时,基本上都会选择在此处稍作休憩片刻。
等会儿进去以后,让我来好好给你介绍一番。这义庄里头住着的人呐,同样也是咱们茅山派的弟子哟。”
话音刚落,只见四目师叔卯足了劲儿,双手不停地用力拍打着义庄那扇已然显得十分老旧的大门。
讲真心话,站在一旁的林鸣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饱经风霜的大门,心里头着实捏了一把冷汗。他甚至担心四目师叔这么个拍法儿,万一不小心把门给拍坏掉了,那到时候场面可就尴尬至极啦。
就在这时,从义庄内部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呼喊声:“来啦来啦!别再拍啦,再这么使劲拍下去,这门可就要被你给拍坏喽!”
飞鹤道长睡眼惺忪地打开大门,一瞅见来人,惊讶地叫了起来:“四目师兄,你这次速度够快的呀!我还寻思你得在路上耽搁几天呢!”
林鸣定睛一瞧,来人大概三十多岁,身着浅蓝色道袍,手持一个水烟壶,还留着一撮羊角胡,只是看着有点邋里邋遢的,连衣服都有点破烂不堪。
四目师叔把一旁的林鸣拉了过来,笑道:“这次多亏我这个师侄的纸人术,不然我可没这么快!”
“哦!”飞鹤扭头一看,嘿,还真有一个兵马俑模样的纸人领着一群行尸呢。
虽然纸人样貌极其逼真,但他们这些有道行的人明眼一看就能辨出真假。
“真厉害的小天才啊!”飞鹤不禁赞叹道。
虽然纸人大多数都会,但能够练到这样的地步不仅需要水磨工夫,更是需要不小的天分啊。
四目趁机介绍道:“阿鸣,这位是你飞鹤师叔。”
“飞鹤师叔好!”林鸣恭敬的敬礼道。
“你好!”飞鹤道长开心的笑道。
这时,飞鹤道长突然问道:“不知这位是谁的弟子,天资这般不错。”
“哦!这是我林师兄的大弟子!”四目解释道。
“林师兄?”飞鹤想了一会后,出声道:“是不是一眉师兄的弟子!”
四目师叔点头道:“没错!”
飞鹤左右看了看林鸣,羡慕道:“真不错啊!我要是也有一个这样的弟子就好了!”
四目师叔,摆摆手道:“算了吧!一般人恐怕不太会想入你这一脉!”
飞鹤想了想自已这脉的门规,不由得感叹道:“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