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不是结束,起码对两人来说。
被灵气动荡震飞后,柳飞瑶在远处捂着胸口,抬头看向祁峰,发现对方也正盯着她,没有动手。
她闭了闭眼,使劲咽了口唾沫,吞下口中弥漫的血腥气。不得不承认,对方刚才那一击着实是厉害。她努力撑起身子来,终于懂得了对方话语之间的意思:这局要是再不认真看待对手的话,可能真的要输。
她做了个起手式,对方出乎意料地对她笑了笑,执剑对她也来了个起手式。
她再次闭上眼,恍惚间手上仿佛又出现了长绫,她按着舞步一步步接近,旋转,出乎意料地是对手真的没有阻止她,反而任由她按照自已的步骤来。
闭着的眼眸微微波动,旋即更加坚硬地踏出下一步,代表长绫的飘带猎猎而过,乐声自在心中——
舞步越来越近,鼓点也越来越清晰,他现在可以清晰地看见柳师姐衣服上的褶子——
来了——
祁峰心念一动,长剑“铮——”地一声出击,被轻轻地抵在两手之间,旋即如流水般的动作轻柔但不失力度地要控制剑的走势。
也是在两人对峙中,一段灵异的长绫出现在柳飞瑶手中。下一秒,她猛地睁开双眼,两指定住剑尖。
……
“我都有点喜欢这孩子了……”柳疏影撑着脑袋,盯着水镜,不知道在看什么。
卢梁摸摸胡须,道“是吗?我还以为你们峰的就喜欢长得好看的。”
柳疏影嗤道:“瞎说什么……食色性也……”到底也没否认。
……
韵律,实在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它托于动作与姿态,可以表现舞者的情感,意境……
动与静,上与下,高与低,长与短,
欲左先右,欲纵先收,
舞修们将自已的精神寄托于无境,用一个个律动的身影挑战着身体的极限。
……
擂台上,
那个祁峰熟悉的柳师姐回来了,虽然压力的骤然增大让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但随之身体里又涌起了更大的兴奋。
因为他想挑战的柳师姐就应该是这样才对!
长剑用力一挑,手腕一转紧接着刺出,柳飞瑶躲开,细腰被长剑贴身而过,轻飘飘的断带在祁峰眼前飘过,旋即掌到身前。
祁峰迅速提剑格挡,而这掌虽打在剑身上,却全然吹开他头颅上碎发,好似狂风过境。
一掌已到,下一掌接踵而至,正对着他露出的面门,祁峰立即转腕向上砍去,剑身迅速抵挡住这一击。
两击不成,柳飞瑶不顾掌心新出现的伤口,第三掌冲他下方而去,却被祁峰眼疾手快的一掌正好截住。
两掌相遇,灵气直接相冲,陡然冒出强势的气流来,两人的衣袍都在冲击中翻飞。
一时相冲,两人都在平复这次相冲带来的伤害。
但下一秒,竟是祁峰率先死死扣住对方的手腕一扯,长剑直直向前刺去。
柳飞瑶再次点地旋转,身段柔软地像是传说中的灵蛇,无论怎么戳刺都被恰到好处的避开。
但别忘了,她一身力气可不是白练的,在以一个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姿势避开这一击后她顺势打向祁峰的手腕。
这一掌又快又狠,重点就是欺负祁峰从不知道以人的身躯可以那样的发力。
这一掌如她所料,正好打在对方的持剑的手腕处,要将那古怪的剑先给去除!
但,
对方只是抖了抖,没掉!
柳飞瑶的眼眸放大了一瞬,足尖发力旋起一脚打在其手臂,又在半空绕了个回旋,将打落的剑踢远。随即被对方运起的一腿给踢远。
这一脚半点力没收,被躲避不及的柳飞瑶全力接下,旧伤叠加新伤,当即胸口一痛,呕出一口血来。
但没时间给她调理,从地上起来后她迅速接近祁峰,同时将那古怪的剑给踢远!
祁峰本想将剑捡回,见此情形也只能先与她缠斗,两人四拳四腿,很快打了几个来回。
见逐渐脱离那边场地,一早准备的柳飞瑶气势一变,单腿蹬地,双手悍然出击——
一时间地动山摇,晃得场内外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柳飞瑶的秘技,在辅以重力的情况下对对手和指定场地内都进行毁灭式打击——
简单,但有效!
起码同级之下没人说可以自由地在她的重力场下行动自如的!况且她已经试探过对方对重力的接受程度,他又能怎么躲?
果然,对面虽然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撤退,但此时,他又能躲到哪去?
柳飞瑶立即点地飞身而上,擂台顿时传来一阵阵仿佛下一秒就要开裂般的动静。而对方,面对这种重力加身只能是保持动作静静站立着!
到此为止吗?
当然不!
下一秒,就在柳飞瑶马上就要将拳头轰在祁峰身上时,
一双带有力量的手瞬间截住了她,篡住了她两条胳膊。
“师姐,小心些。”
伴随着这一声提醒后,祁峰脚尖一扫,双手一扭,就连带着呆住的柳飞瑶一同旋转,在半空中卸去她的力气,紧接着自已足尖继续发力,持续带着她旋转了几个周期后狠狠向地上一贯。
柳飞瑶接触到地面想反击,但对方如练习千万遍的动作比她还要快,贯地后迅速捉住她双臂生生提了起来,一抻,在她疼得面色发白之际又将她甩出去——
......
柳疏影在祁峰第一个动作出现时就猛地起身,不顾身前可怜的茶杯,连表情管理都忘记了,此时一脸冷肃:“......不对......”
连卢梁都被这动静吓了小一跳,顶着湿漉漉的画面问道:“师妹咋了。”
此时水雾褪去,同时也褪去了柳疏影冷凝的面色,她挥挥手,让水镜重新干净一新,同时也让那可怜的茶杯复原如初。
卢梁看了一眼,小声道“......幸亏只是个普通茶杯......”
柳疏影重新坐下,但没说话,闭上了眼,只是蹙着的眉头预示着主人不妙的心境。
......
柳飞瑶跪坐在地上,一旁是碎了一地的防护器——在她身上,就是这种小小一个的防护器替代了护心甲。
而现在,它支离破碎着躺在地上,任谁看了都说不出它还能回炉重造的话。
裁判面色复杂地在祁峰身边站着,半晌小声道:“我还以为这场赛后就可以......”
祁峰苍白着脸刚想回头,孰料下一秒大股大股的鲜血自他嘴中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