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李定国跟 AI 搭话。小艾没搭理他。李定国赶紧晃了晃身子,“小艾,小艾!”“好啦,好啦。”小艾应道。“不晃你就不吭声是吧?”“不是啦,我还能扛得住晃,主要是你这一晃,我就能充电啦,自然就能跟你聊天啦。”小艾解释说。“原来是这样啊,那要怎么给你充电呢?这年代连铁钉都造不出来,还充电?”李定国好郁闷。“也不是完全没辙啦,水力发电其实还挺简单的。”小艾说。“简单?简单古代咋就只能用水力来磨面呢?”李定国翻了个白眼。“你不懂,电力的原理可复杂了,直到 19 世纪人类才差不多搞明白,制造反而相对简单些。”小艾说。“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水力发电的原理确实不复杂,我弟弟还在网上买过零件,自已 DIY 水力发电呢。”李定国好像明白了。
“哇塞,西南地区可是全球水力资源最丰富的地方呢!要是能把水力资源利用好,那安民军的工业生产能力肯定能迅速超过清军,制造精度也能领先当时三百年哟!”小艾欢快的叫着。“真的吗?要是再能合理利用煤炭等热力资源,那安民军的军工技术就能把清军甩得老远啦!”李定国大喜。
“不管是用电动机还是蒸汽机械当动力机械,都得先把水力资源用好,制造一些简单的机床。有了这些机床,就能制造出一批装备和精度更高的机床,制造能力很快就能升级换代啦,哈哈,这样还能顺便给我充充电呢!”小艾冷冷地说道。
李定国冷静了下来:“好吧,最先干什么?”
“不要着急,找到了,找到了,英国是这么干的,得修建引水渠道,建设水力机床,有了这两样就是很大进步。”小艾用意识流发来一本书《傻蛋水电站》。
归根结底得先建一些引水渠道,可以用于灌溉,也可以用于工业生产,选址就在綦江,因为綦江靠近钢铁中心,便于提供动力,同时綦江水量不算太大,坡降不算太大,工程量和难度不算太大。
当时没有混凝土,如果用石头堆砌渠道也难以承受夏季洪水冲刷,最终在石匠们的建议下,选择了綦江河床一处基岩出露的河段作的为枢纽工程基础,这基本保障了取水枢纽的稳定运行。
先组织民工,趁着春末的枯水期,淘挖河道砂石筑一条简单的分水堰将河水向河床左岸引流,为施工腾出空间。
石匠们从基岩往下开凿出一条宽2米深1米的矩形石渠道,石渠的比降为五千分之一(更小一些更好,不过工艺做不出来),水不溢出渠道的情况下,估计流量能够超过5立方米每秒,高峰时能达到6个流量,李定国当然没有学过水力学,不过水力学与流体力学基本原理是一致的,这就难不倒他,石匠将渠道内壁反复打磨,减少能量损失。
石头渠道渠首段串联着三个宽3米深3米长4米的石坑,渠道断面加大,流速下降,水流挟砂能力降低,砂子就会沉于石坑中,清澈的水流进入下一段渠道。
整个渠道大概有三千米长,这时候綦江的水面高度下降了60米,将厂房建在高出河面高度5米的陡崖上,厂房高4米,水的落差超过50米,差不多有2500千瓦的功率,扣除各种能量损失,功率应该可以超过1500千瓦,放到后世,这也是一个小型水电站功率了。
厂房前面,建了一个3米深50米长5米宽的水池(池浅有利于检修和调试),以保持水能,水池的近水侧安装了30根钢管来导流,这钢管属于压力钢管(后世工业中经常用到),打造非常困难,采用了钢板锻接成管,外周采取一体多圈箍筋的方法来制造。
下一步就是用高压水流来冲击叶轮转动作为动力,这个非常简单,只需要一个水车。只不过李定国用了西洋传教士带来的轴承来套接铁柱作为传动轴。
再由传动轴将转动传出去,送给了一台鼓风机用于炼钢,另外送给了一台锻打机,还送给了一台车床,如果把车刀换成磨刀,就变成了磨床。
用这种旋转动力制造的高精度(在哪个时代绝对是高精度了)复合钢轴作为传动轴和叶轮,进一步提高了动力效率。这种动力带动的机床和离心铸相融合,枪管和炮管的制造速度和质量都比以前高得多。然后是碾压机,大规模的制造铁皮,在工农业上都有大用。
接着李定国又在达州建设了水力机械,用于天然气的开采,用于生产各类设备,不过规模可没有綦江大。
正当李定国在研究镗床的工作原理时,他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定国,定国。”他抬起头,看到樊一蘅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义父,您这么着急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定国连忙丢下手中的尺子问道。
樊一蘅激动地说:“定国,有个大喜讯要告诉你!宋应星先生已经快要到达朝天门码头了!”
李定国听后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他大声喊道:“啊,真的吗?这简直就是喜从天降啊!快让武水都带着安民剑赶紧过来!”说完,他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冲出房间,飞身上马,打马向朝天门飞奔而去。武水都紧跟其后,两人一路疾驰。
一路上,李定国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喜悦。他深知宋应星的到来将对他们的事业带来巨大的帮助,这位伟大的科学家将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智慧和创新。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宋应星,并与他共同探讨未来的发展。
李定国穿过几条大街,出了朝天门,在朝天门外的石阶,远远地望见大江上方有一条船,便飞身下来,快步跑下朝天门的石阶,在码头上翘首以盼。
坡上看着船挺近,其实还有好几里地,船借风帆,在李定国的期盼中终于靠岸。船上人员次第下船,队伍中有十来个人似乎是公人模样,其中一个老书生戴着脚镣。
首先下船的便是一位蟒袍中年人,接着是衣服看着挺华贵,不过有些皱皱巴巴,显得一路风尘之色,李定国识不出品级,也不认识人,接着下来一位飞鱼服的官员,扯着嗓子对岸上的众人道:“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少傅、兵部尚书、川陕滇黔总督吕大人巡视,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听这音色,李定国觉得自已见到了民国以后就基本灭亡的人种--太监,而且凭他这一身儿衣服,品级就挺高,不过这个时候总督满天飞,李定国也不在意。随行的公人陆陆续续下了船。
李定国见船上一白发老者戴着手铐,连忙迎了上去,抱拳道:“敢问可是应星先生?”那书生就跟后世的穷酸教授一般,看了李定国一眼,没有答话。
“哎,那后生,你怎么敢私自和囚犯说话,是不是他的同谋。”一个年长的公人指着李定国厉声质问。
李定国看了他一眼,没鸟他,武水都连忙上前道:“喔,差官切莫误会,小的有一亲戚,是个书生,今天来到重庆,小的瞅着,和这个老先生有几分挂相。”
那公人打量了武水都一眼,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和这老囚攀上亲戚?”
“各位差官,小可名叫武水都,这位是安民军大都督李定国,与那宋应星有些亲戚,不知这位老先生可是?”
“李定国。”众位差官将李定国好生打量,只见李定国身长八尺,眉目俊朗,一口白牙显得非常健康,让人愿意亲近。
此时,船舱里钻出一个蟒袍中年男子,面色有些暗沉,似乎是为首之人道:“既是李大都督,为何只身前来?”
“大都督。”樊一蘅和十多个卫兵急匆匆地赶来。
“本督思念应星先生心切,这才匆匆而来,这几个将校,都是本督的卫士,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这是我朝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少傅、兵部尚书吕大器,奉旨督师西南。”旁边的一位主事说道。
“吕阁老一路辛苦,快请驿馆休息。”李定国说道。
“吕阁老,一蘅这厢有礼了。”樊一蘅此时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樊大哥,你可想煞小弟了。”吕大器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人,连忙拉着樊一蘅的手说道。原来这樊一蘅比吕大器年长,中进士也早一些,二人是同乡,在京时多有酬答,吕大器对樊一蘅极为尊敬,但奈何樊一蘅久居外藩,永历皇帝已不是十分信任,便派遣吕大器前来监督。
“吕阁老,这就是我给你时常提及的安民军大都督李定国。”
“李都督好生年轻,果然人中龙凤。”吕大器叹道。
“阁老缪赞了,定国不敢。”
“喔,刚才李都督要寻宋应星?这戴镣者便是。”吕大器介绍道。
“还请阁老下令,为宋先生除去刑具。”樊一蘅道。
吕大器使了个眼色,衙役们几下除了宋应星的脚镣,李定国上去紧紧握着惊魂未定的宋应星的手道:“宋先生,定国与你神交已久,憾未谋面,如今方才了却夙愿。”
“敢问是李定国大都督?”宋应星一脸懵逼。
“正是小弟李定国。”
“大都督寻我何事啊?”
“定国之盼先生,犹如久旱之盼甘霖啊。”李定国笑道。
宋应星连连摆手道:“哎,老汉手无缚鸡之力,可帮不上大都督什么大忙。”
李定国从武水都手中接过一把宝剑,递给宋应星:“不知这把宝剑能不能入宋先生法眼。”
宋应星看这剑匣却是稀松平常,抽出宝剑,这剑长2尺1寸,极薄的剑身乃玄铁而铸,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为一条金色龙雕之案,显得无比威严,剑刃锋利无比当时真正的刃如秋霜。
“宝剑哪。”宋应星赞道。
“这是安民剑,安民军在作战功勋卓著者,可以荣获此剑,先生千里来渝,功劳非凡,定国以此剑相赠,望先生不要推辞。”
宋应星连忙将剑递给李定国道:“宋某无功不受?。”
“你这后生,竟然敢在大人面前亮刃,是要谋反么?”这边的西厂总旗喝道,话罢,拔剑便刺。李定国挥剑拍向那总旗手腕,以快打慢,后发先至,那总旗吃疼,长剑脱手,叫道:“你是要反么?”
“呼罗文,不可胡说,擅言大将。”
“还是苏公公识大体。”樊一蘅笑道。
那挥剑之人气恼地白了李定国一眼,转身闪到一边。原来这太监乃是苏文印,乃是御马监,就是负责打仗的太监,永历让他到此地来,便是希望收服安民军,让他留这儿当监军的。苏文印心知安民军出身草莽,不可急于求成,便制止了呼罗文扣帽子,一下子惹恼了李定国,他们只怕连命也保不住。
“宋先生不必推辞,小弟还有许多事要向先生请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忘记了吕大器等人,樊一蘅将吕大器迎上岸,好生安置。
“这钢材之好,比之当年的倭寇战刀,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不知如何生产?”宋应星生出了好奇之心。
“此剑所用钢材,乃小弟主持所炼制,请先生多提意见。”李定国鞠了一躬。
宋应星仔细端详着宝剑,啧啧称奇:“非为宋某谦虚,此剑之材乃宋某平生仅见。大都督败豪格、退鳌拜,当真有过人之能。”
“光凭此剑,只怕还做不到。”李定国淡然一笑道。
“愿闻其详。”宋应星显然来了兴趣。
“定国愿意给应星先生察看,能否请应星先生随我走上一趟?”
于是李定国就陪同他到了綦江,当宋应星看着綦江宏大的引水工程时和精巧的水力机械时,不禁赞叹:“大都督真了起呀。”宋应星被规模宏大的煤矿和铁矿惊到了,尤其是对离心铸造工艺,生产出来了铜管、钢管的质量之高,远超当时,用于大炮、枪管这些关键部件,再也不用当心炸膛,爆管之事了,真是巧夺天工,宋应星不由得赞叹:“人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都督真是一个天才。”
李定国与宋应星彻夜长谈,纵论制器之要,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宋应星惊讶于李定国志向之伟,制器之精,这个盛名之下的年青人对一些当时的工艺不熟悉,但一经沟通,就很快青出于蓝,对炼钢等技术,李定国的解释,真让宋应星佩服,宋应星自已想留下来学习。在李定国的诚意邀请下,宋应星意留下来。几日后,李定国便将宋应星任命为工程院院长,推动工业体系的建立。
宋应星在各地迅速大规模建设水力机械,为各地工厂提供了充足的动力,也为灌溉提供了更好的条件,催生了动力出渣出煤工艺,煤矿石和铁矿石产量翻了倍。大型鼓风机的运用,煤焦化工厂、钢铁工厂的生产效率大大提高,钢铁产量大大提升。工业基础在不断地提升。在宋应星的配合下,镗床研发了出来,钢铁管材、轴承、齿轮、螺丝和各种工业用缸体等工业重要零部件制造终于可以实现。
各地都在建设水力机械装置以提高生产效率,每个工厂开始专注于自身产品的研究和生产,而兵器工厂作为最后的总成,开始设计性能更加优越的兵器,武隆、合川等地大量硝石的开采,为火器的研发提供了雄厚的基础。大炮通过小型化和机动化进化出了野战炮,大炮的机动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炮弹通过试验,升级到了可以爆炸的新型炮弹,对敌人的伤害增加数倍,这两样兵器在高性能的火药的支持下,其实并不难制造。
更难的是新式枪械的改造,只有新式步枪的研制成功,才能让满清弓马彻底失去野战优势,安民军才可能大大缩短击败满清的进程,不过这个时候,弹簧钢生产却极其困难,必须依靠铁匠的反复锻打,锻打出来质量优良的弹簧钢来,而且成品率极低,一对优秀的铁匠师傅,一天顶多打出两件合格的弹簧钢片来,何况精密和高强度枪管的制造速度还比较慢,有了水力机械,弹簧钢等特种钢材的产量也增加了许多,为枪械的大规模制造提供了可能,当然,李定国觉得制造炮弹炮箭和强弩更加经济一些。
三人的配合真是珠联璧合,李定国负责创造和设计,宋应星负责推广应用,设计出生产工艺来,谯山负责组织大规模生产,安民军重工业体系初具规模,工人的人数增加了数倍。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一个新的野战旅第7旅完成了装备,由两个火枪营、一个炮兵营、一个弓兵营、一个骑兵营和一个枪兵营组成,全旅共计7000多人,上万匹马。李定国亲自掌管第7旅,他很明白自已的弱点,也明白在这个乱世,当好军阀是活命的最好办法,所以总是把最精锐的力量掌握在自已手中。
“哎,你们现在终于有个样子了。”小艾赞道。
“有你这么夸人的吗?”李定国道。
“工业铁三角,产学研一体化,太棒了。”小艾改口道。
“马屁精。”
受益的不仅是军事装备,农业设备也得到了极大提升,犁、锄头、镰刀等各种劳动工具全面普及,劳动生产率大大提升。政府将种子和劳动工具预售给无钱购买的群众,等秋收以后以粮食还债。川东、川北、川西等地贫苦农民成群结队赤手空拳地前往安民军控制的区域计生活,来到一府就由当地民兵等帮助修建房屋或者使用已绝户人口的房屋,政府发给种子,又发给犁、锄头、镰刀、菜刀等劳动和生产工具资助群众生产生活,帮助解决一些口粮,同时发放一些弓箭、砍刀等,农户通过打猎采摘也可以解决一些口粮,四川盆地的山坳里,炊烟又开始升起,虽然饥饿,但青绿的庄稼,很快就从近两千万亩田野里冒出来,希望在放肆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