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方能抓住机会。
自上次听了辛溶的话,凌晖暗想或许可以提前搅动朝堂。
前世被算计陷害不得已离开京都进入军营,或许这辈子可以主动出击。
像除掉孙家这个助力一样,若是等大长公主的底牌消耗殆尽,恐怕会狗急跳墙。
故此,不如踏上军武,届时天高路远她想在打什么主意谈何容易?
有了前世的经验,或许可以早早固守泾州边陲,防止西域来犯。
大雪终于停下,道路积雪已经被扫清,整理出来通行道路。
京畿受灾各县上报死亡人数六百五十九人,受伤人数一千七百多人,倒塌损坏房屋两千多间。
和前世相比除了死伤人数减少,房屋倒塌数量还是差不多。
不过这次没有底下人粉饰太平,朝廷反应及时赈灾措施做的很好,派了太子前来灾区坐镇,灾民都很感恩。
两个二十多岁眉目开阔的健壮男子从马上下来,大步进了屋子抱拳行礼,道:
“成丙见过阁主!”
“高点虎见过阁主!”
成丙和高点虎原本就是镖局的镖师,护着商队走南闯北,因镖局生意好被孙光任看中了。
但是他们根基浅无人庇护,孙光任想要抢夺镖局的运输线帮孙家运输铁矿,他们不愿便出手打压故意找茬,还派人故意截走他们押运的货物,导致死伤不少兄弟,成丙的弟弟成厚就是其中之一。
是凌晖帮他们运作丢了个空壳子给孙光任,重新给了他们一个商号带着人重新建立了赤狐镖局。
原以为凌晖年纪不大肯定是官宦子弟出来瞎闹腾,没想到他颇有手段,数月时间就把赤狐镖局开到各地。
本来他们只是做些押运货物互送商人的买卖,没有人找麻烦小富即安就很满足。
怕孙光任报复,他们虽然带着愤恨但民不与官斗,不敢出现在人前,但做镖局这样不是长久之计。
还记得当时凌晖说过:“放心,他没有机会再打镖局的主意了,我会让他过不了这个年。”
果然不到半年,孙光任就被下狱了。
“流放途中长途跋涉,边疆更是有我们的人,到时候找个机会给你弟弟报仇容易得很。”凌晖对成丙说。
“多谢阁主帮我弟弟报仇!若不是阁主我等哪里能和孙家抗衡,从今之后阁主就是我成丙的主子让我往东绝不往西!”
“我高点虎也是!”
前些日子凌晖让高点虎赶在大雪封路前带人去辛家村接辛溶来县城,没想到路上树木倒塌挡住去路,等打通后辛溶早就和村民离开辛家村了。
这次凌晖背后做的动作让广平侯府在京都名声显著,成丙借着押送救灾物资来高陵县一趟汇报。
凌晖轻轻抬了抬手,“京都如何?”
成丙立马回道:“不出阁主所料,那孙光任出事后,和广平侯夫人从前交好的人纷纷避不见人,经过我们传播,那广平侯夫人往日苛待阁主又怕故意不让阁主拜师的刻薄名声传遍了京都。”
“再加上阁主来了高陵县得方先生看中,那侯夫人派管事来要带您回去,一计不成又有人故意绑架,如今在京都人的口中已经坐实了此事是她干的。”
“我们是借给京都各显贵府中送货,和那些下人说的,又在各茶楼酒馆闲谈,保证不会有什么痕迹破绽的。”
“嗯,很好,”凌晖沉吟了一下道:“大长公主府有何变动?”
“回阁主,最近年关,大长公主府除了往各处送些年礼倒是没什么动静,不过往孙府送的东西不少足足三车。”
“哼,孙家剩下的四成铁矿也能入她的眼?”
“对了,好像往枢密使朱泰朱家送的东西也不少。”
“这是又打上了朱家的主意,还真是贪得无厌,就是不知道孙翘霜愿不愿意退位让贤了。”
了解了京都局势,凌晖交代赤狐镖局后续事宜。
“近几个月来,各地镖局兄弟往高陵县陆陆续续运送赈灾物资也辛苦了,让兄弟们都休息下发三个月工钱好好过个年,年后要往北边发展,到时候要辛苦些。”
“多谢阁主!”
高陵县的事情告一段落,禁军龙卫查清了高县令高滨和主簿姚经、张原贿赂孙光任谋求升迁的事,那零伤亡的折子不是高滨所写,但的确瞒报了。
赈灾事宜也安排妥当,朝廷已经发放的了赈灾银,后续会帮助村民重建房屋。
太子一众也准备回京了。
小睡方起,没想到这简易的赈灾棚会迎来两位贵客。
太子宣千战坐在帐中,说是孔太傅让他去拜访方先生,又听方先生说辛溶身子骨不好,所以想让太子随行的御医来替他诊治一下,太子自然不会拒绝。
“风寒咳症已然无恙,先前的大夫开的药不错,”御医收回手,接着回:“只是这寒症经过几次大病已经留在骨子里,我也只能开药调养,日后怕是受不得冷。”
凌晖坐在一旁,这样的话济世堂的大夫早就说过,看来还是得找云老。
御医出去开方子后,辛溶就起身感谢太子:“小小伤寒,劳动太子殿下和方先生关心,何须麻烦御医。”
“不必讲这些虚礼,”宣千战道:“此次灾情你们出了不少力,我已经在折子中如实上报,想来不日便有赏赐下来。”
凌晖唇角抿了一下,他要的可不是什么赏赐。
辛溶表面客气不为所动,其实已经和系统交流八百句了。
【系统:“他说的赏赐肯定不是小数目吧!”】
【辛溶:“毕竟是皇帝赏的,肯定不会是便宜东西吧?”】
【系统:“发财了!上次解锁了科举书籍,这次可以解锁一部分经商相关书籍了!”】
三人坐在帐中,只有太子和辛溶聊了一会儿,凌晖不怎么接话。
看出了辛溶的恭肃客套,太子也适时道:“母后挂念,马上就是除夕,我就要动身回京,下次再见说不定就是在金殿之上。”
辛溶忙说:“多谢殿下抬爱,明久如今连状元都没考上,哪里敢奢望去金殿。”
凌晖不说话,眼光飘飘,心中一阵疼痛。
看他有些落寞,辛溶心中暗暗叹息:太子回京过年,他肯定是想到了广平侯府没人来接他回家过年,嫡母不慈,父亲和母亲疼爱幼子,大长公主毕竟是祖母,他才十一正是渴望家人关怀的年纪。
宣千战也想到了,一时有些尴尬,毕竟广平侯和他是表亲,这些后宅乱遭事宜他不好插手。
一会站了起来,“我就不在这叨扰了。”
“恭送太子殿下!”辛溶起身送客。
凌晖坐在位上一动不动,太子和辛溶只当他沉浸在酸楚和惆怅中,也不计较什么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