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长老？"我狐疑地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来检查，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方菱赶紧压低声音："听说是有人举报我们......"
啧，我就知道！这种事在现代商场实在太常见了。记得我在AsiaTech时，每次公司有什么大动作，总会有"好心人"去监管部门检举。要收购新公司了，就举报垄断；要上市了，就举报财务造假；要发新产品了，就举报专利侵权。看来修仙界也不例外，这种小人到哪都有。
"对了，"我一边整理着身上这件云锦长袍（话说这料子也太难打理了，一不小心就皱），一边问道，"这位长老是什么来头？"
方菱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贴着我的耳朵在说话："是六长老玉明子，整个仙门联盟最不好惹的人物之一。最讨厌的就是门派之间的不正当竞争。上个月就有个叫'青霄门'的，因为偷卖丹方给对手，被他一剑劈成了两半......连带着整个门派都给废了。"
好家伙，这简直就是修仙版的反垄断执法部门加上特警队啊！而且看这作风，比现代的监管机构凶狠多了。现代再严重也就是罚款、吊销执照，这位是直接人连带门派一起劈啊。
"掌门，"方菱一脸担忧，手指都在发抖，"要不要通知沈师兄？以他的身份......"
我果断摆手："别，让他继续带人练功。"说着还整了整衣领。在现代，遇到监管部门突击检查的第一原则就是：该干嘛干嘛，越是慌乱越容易露出马脚。
深吸一口气，我大步走向大殿。
殿外的台阶上，一个身着紫袍的老者负手而立。他看起来仙风道骨，白须飘飘，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却锐利得吓人，让我想起了那些最难缠的审计师。
"见过玉长老。"我微微欠身，态度恭敬但不卑微。这可是我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的经验——对监管部门要尊重，但不能软弱。一旦显得太过谦卑，反而会被人觉得有鬼。
"嗯。"玉明子冷冷地应了一声。这态度，比当年那个最难缠的FDA巡查员还要高冷。"听说你们清云门最近动作不小？"
"是有些改革。"我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这表情我在无数次股东大会上练就的，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变。
"改革？"他冷哼一声，眼神锋利如剑，"我倒是听说，你们在搞什么垄断勾当？准备吞并天机商会？"
哦？原来是这个！我就说谁这么好心举报我们。八成是天机商会那边走漏了风声，有人怕我们要翻身，就去告黑状了。这种商业手段，在现代简直不要太常见。
不过这位说"垄断"倒是说错了，明明是我们被垄断了好吗？
"长老此言差矣，"我不慌不忙地解释道，语气就像当年在股东大会上陈述业务计划一样，"我们清云门最近确实在扩大生产，但这是为了满足市场需求。况且，现在修仙界丹药符箓紧缺，价格居高不下，我们增加供应，不正好可以平抑物价吗？这是为广大修士谋福利啊。"
玉明子冷笑一声："好一张利害关系。不过我听说，你们不仅要扩大生产，还打算收购天机商会？难道这不是为了垄断市场？"
"不是收购，"我笑着摇摇头，就像当年解释并购计划时那样，"是战略投资。我们准备用技术入股，帮助天机商会提升产能。这样一来，整个修仙界的丹药供应都会更加充足，价格也会更加合理。"
说到这里，我特意加重了语气："长老想必也知道，现在丹药市场可不太平。很多小门派的弟子，连最基本的疗伤丹都买不起。我们清云门虽然式微，但'普惠众生'的理念一直没变。"
这招以退为进用得不错。在现代商场，最好的辩护就是把自已放在弱势群体的保护者位置上。
"冠冕堂皇！"玉明子突然一挥袖，一股强大的灵压扑面而来，"就凭清云门现在这个样子，也配谈什么普惠众生？我看你们就是......"
"请长老随我来。"我打断他的话，做了个请的手势。这种时候最忌讳的就是争辩，不如直接用事实说话。
修仙界的执法长老也跟现代的监管机构一样，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太过谦卑、处处示弱的，显得做贼心虚；另一种是死不认错、强词夺理的，显得目中无人。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落落大方，有什么看什么。
我带着玉明子穿过回廊，空气中飘来阵阵丹香。这些天在沈师兄的"特训"下，丹房的炼丹炉就没停过。
"砰！"
路过丹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沈师兄那冷冽的声音："废物！这么简单的丹方都记不住？信不信我把你扔进丹炉里炼了？再练一遍！"
我偷偷瞄了眼玉明子的表情。果然，他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
"看来沈道友还是这么......严厉。"他的语气明显和缓了许多。
我心里一动："长老认识沈师兄？"
"岂止是认识。"玉明子意味深长地说，"当年在天元秘境大比，他可是一鸣惊人，连续打败了七大门派的天才弟子。那时候多少大派抢着要收他为徒......"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变得有些奇怪："只是后来不知为何，他突然选择了你们清云门。"
这倒是个意外收获。我就说这位爷怎么看起来这么不食人间烟火，原来是个被各大门派疯抢的天才啊。
正想着，丹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满脸烟灰的炼丹师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掌门！掌门！我们今天的产量又提升了两成！而且那个新配方......"
看到玉明子，他吓得声音戛然而止，差点咬到舌头。
"哦？"玉明子挑了挑眉，"新配方？"
这小师弟，真是帮了大忙了！
"正好，"我趁热打铁，"长老请看，这就是我们的改革成果。这位王师弟刚突破不久，现在已经能炼制四品丹药了。您要不要查看一下成品？"
玉明子不置可否，但已经伸手接过了王师弟手中的丹药。
那认真检查的架势，简直比FDA的检查员还要严格。先是用灵力探查丹药的成分，然后又仔细查看丹药的纹路，最后甚至掰开闻了闻药香。
良久，他终于开口："品质确实不错。"
我暗暗松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又锐利起来，"我听说你们掌门之位交接得太过仓促，而且新掌门来历不明。依我看，这里面......"
我心里咯噔一声。果然，这才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六长老，好久不见。"
我回头一看，只见沈师兄正倚在丹房门口。月光般的白衣胜雪，只是那一贯冷峻的脸上，此时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道友？！"玉明子的态度瞬间就不一样了，"你怎么会......"
"清云门的掌门之位，是我举荐的。"沈师兄淡淡地说，眼神扫过玉明子的脸，"六长老对此有什么意见吗？"
这语气，这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元婴修士。这位到底是什么来头？
玉明子的表情精彩极了，就像是现代某个傲慢的检查员突然发现被检查公司的技术顾问是个诺贝尔奖得主。
"沈道友，"他咳嗽了一声，语气明显软了下来，"你也知道，这是规矩。新任掌门上任，总要查个清楚......"
"规矩？"沈师兄轻笑一声，"六长老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规矩了？当年在天元秘境，你可是带头把'不得私斗'的规矩给破了。"
好家伙！这是掌握了什么把柄吗？我忍不住偷瞄了一眼玉明子的表情。
果然，这位执法长老的脸色变了变："那是......那是特殊情况。"
"这也是特殊情况。"沈师兄走到我身边，语气依然清冷，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清云门需要改变。而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
"六长老若是不信，大可以看看我们这些天的成果。"沈师兄一挥手，一道灵光闪过，丹房的大门轰然打开。
里面烟雾缭绕，十几个炼丹师正在专心致志地忙碌着。气氛专注得简直不像是修仙界的丹房，倒像是现代的高科技工厂。
"这是......"玉明子走进去，目光在几个炼丹炉前扫过，突然停在了角落里的一个青年身上，"这手法......"
"不错，"沈师兄点点头，"是清云门老祖'一气化三清'的手法。已经失传三百年了。"
我心里一惊。这位不会是把清云门的镇派绝学都教给这些弟子了吧？
"你......"玉明子似乎也被震住了，"你连这个都肯教？"
沈师兄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有个疯子要把清云门拉上正轨，我这个做师兄的，自然要全力相助。"
喂喂，什么叫疯子啊！我在心里抗议。虽然我确实打算用现代企业管理把清云门打造成修仙界的跨国企业......
好吧，可能确实有点疯。
"既然沈道友都这么说了......"玉明子沉吟片刻，突然话锋一转，"那这次的检查，本座就当没来过。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听说你们要跟天机商会合作？要小心啊，那位天机子可不是好相与的。"
我心里一动："长老也认识天机子？"
"哼，"玉明子冷哼一声，"那个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
"六长老。"沈师兄突然打断他的话，"天色不早了。"
玉明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也是，本座就不打扰了。沈道友，后会有期。"
说完，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
等确定他走远了，我才松了口气："谢谢师兄解围。"
"不用谢，"沈师兄转身要走，但脚步突然顿了顿，"你真的有把握拿下天机商会？"
"当然，"我笑道，"商场如战场，这可是我最擅长的。"
沈师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天机子是什么修为吗？"
"呃......"我一愣，"不知道。不过做生意嘛，最重要的是诚意，又不是比修为......"
"他是渡劫期。"
"啊？！"我差点咬到舌头。渡劫期是什么概念我还是知道的，那可是半只脚踏入仙界的存在！
"所以，"沈师兄淡淡地说，"你确定还要去送死吗？"
我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在现代，我可是把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做到了上市。区区一个渡劫期......"
"你果然是个疯子。"沈师兄摇摇头，转身离去。只是这次，我清楚地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
望着他的背影，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位神秘的沈师兄，该不会也是渡劫期吧？
不然刚才玉明子怎么会对他那么客气？
正想着，方菱匆匆跑来："掌门，天机商会那边来消息了，说天机子要亲自见您！"
我深吸一口气。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这位修仙界的商业大亨，到底有多难对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