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去日子倒还算安稳，也没见有什么人找麻烦。程熙惟都快忘了这茬了，一天上午大课间却突然有人在班门口喊了句：“程熙惟有人找，在厕所。”
等程熙惟朝门口看时，人早就没了踪影。
该来的总会来。
程熙惟叹了口气，起身悠悠去厕所。
往常这个时间点，厕所人少不了，可今天里面空荡荡的，别说人影，连鬼影都没见着一个。
就在她进入厕所没几秒，厕所外响起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听声人还真不少。
估计也得有十来个
厕所门被打开，先是迎头几桶冷水，程熙惟躲都没处躲，被浇了个透心凉。
泼完水的桶砸向程熙惟，她一下没躲，个个命中。
笑声此起彼伏，林虞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愉悦：“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抢。”
程熙惟抹了把脸上的水，又拽了拽身上湿透的校服，长呼出一口气。
林虞澄抬手捏住程熙惟的下巴，被程熙惟拍开，她也不恼，笑眯眯的警告：“这只是一个小教训，希望你记住。还有，也别想着告老师，因为，那只会给你自已找麻烦。”
几个小跟班过去拍了拍程熙惟的脸，语气嘲讽：“那天还逞什么英雄？现在看来，狗熊你都不如。根本就是装腔作势。”
程熙惟一句废话也不多说，揪着几个小跟班的领子甩开，照着林虞澄的脸上去就是一拳。
林虞澄捂着脸不可置信道：“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问我？我是你妈？”
“你…”
程熙惟扭身拎起水桶，卯足了劲一个个扔过去，众人四散逃窜，狼狈极了。
有人偷跑出去喊了老师，这场乱斗很快被制止。
因为期间不少人偷偷溜走了，所以最后在办公室的除了程熙惟和林虞澄加起来也不过五六个人。
办公室里一群人个个缩着脖子，跟鹌鹑似的。
刘文温面色阴冷，一拍桌子：“程熙惟，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那天是踹坏了班级的门，今天又是打架斗殴。你如果不想念了可以退学！”
程熙惟简单解释：“她蓄意报复，我正当防卫。我没错”
“一个巴掌拍不响，把自已撇的这么清楚。你难道就能保证你一点错都没有吗？”
程熙惟被震碎了三观：“老师，您这是什么受害者有罪论？”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刘文温根本不听程熙惟说话，“叫你家长来一趟。”
“没时间。”
刘文温直接拿出假条签好拍在程熙惟身上：“去吧，通报批评加回家反省七天，反省好了再来。”
“那她们呢？也这样吗？”程熙惟指着林虞澄一群人。
林虞澄不屑的笑出了声。
刘文温怒道：“我不管别的班，在我的班就是这样。”
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程熙惟懒得和她说，拿着假条回了教室。
她利落的在假条上填完信息，拎起书包准备离开，却在门口被刚要回班的许晏席挡了去路。
“你衣服…”
“没事儿。”
他拽住她书包一角：“等我，我去找老师。”
程熙惟无所谓道：“别了，其实也没什么，刚好我可以回去玩一阵子。”
上课铃响起，程熙惟催促他：“该上课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许晏席手无力的垂下，他目送程熙惟离去。紧接着陆续有几个女生带着书包离开，里面单单没有林虞澄。
他转身飞奔向刘文温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开着，里面只有刘文温。许晏席抬手敲了敲门后走到刘文温办公桌旁：“老师。”
刘文温扶了扶眼镜，没有看他：“现在已经上课了，有什么事下课再说。”
许晏席没动：“校长女儿就可以仗势欺人吗？”
刘文温这才抬头看他。
“打架被抓住的只有她还呆在学校里。”
刘文温厉声：“程熙惟把人伤成什么样你看到了吗？半张脸都肿了！对她的处罚还算是轻的。”
许晏席声音不由大起来：“咎由自取，她活该！”
刘文温一巴掌甩上去：“你这样还像个学生吗？这就是你跟老师说话的态度！亏我还把你当好孩子看。”
许晏席被扇的脑袋偏了几分，气氛凝滞几秒，他再度开口。
“所以被欺负反抗是错，谨小慎微、默默无言才是对。挨打就活该受着。”许晏席说话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抖，“是吗？老师。”
刘文温大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假条签好递给许晏席：“你状态看起来不怎么样，回家休息几天吧。”
许晏席接过，把假条紧紧捏在手里，半晌才开口：“谢谢老师。”
走进小区，楼下晒太阳的大妈疑惑道：“小许，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提前放学了？”
许晏席礼貌回应：“我请假了。”
“是不是生病了？”
许晏席暂时没想到别的理由，就点了点头。
大妈关切道：“你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看医生？”
“感冒而已，不用了，谢谢您。”回完大妈的话，许晏席匆匆回家。只剩一层楼便可到家时，他看见了站在家门口的程熙惟，于是脚步便停了下来。
“真的是感冒吗？”
他听到她问，只嗯了一声，再不做其他回应。
“你去找刘老师了。”她说的很肯定。
他下意识否认：“没有。”
“那你怎么请的假？”
“我…”他根本无力反驳。
她忽然笑起来，许晏席低着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许晏席，你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他手心冒出一层薄汗，整个身子都变得僵直，连带着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否认的话说出口毫无可信度。
可偏偏她只是开个玩笑，一瞬间，他心中五味杂陈。
“你傻站在那干什么？”程熙惟的话将他拉回现实。
许晏席拼命找着理由：“我…有事，要出去。”
程熙惟扒着楼梯扶手冲下喊：“哎，我真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
许晏席几乎是落荒而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