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学,因为宣熠被朋友临时有事叫走,所以只有程熙惟自已。
行至闹市区,马上要到烧烤店时,忽然有一股大力将她猛的推开。程熙惟一时不备,狼狈的摔在地上。
紧接着便是几声清脆的、不知什么东西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周围有人发出惊恐的叫声,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到她那里。
程熙惟转头看去,迎面是许晏席的脸。
他似乎没躲开,血糊了半脸,右臂不受控制的轻微抖动着,手背也被碎片割破了,血顺着他的手指快速滑速,一滴一滴接连着落在地上,凝到一块。
许晏席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留意到程熙惟的目光,他将右手向身后藏了藏,然后犹豫着向程熙惟伸出了左手。
程熙惟不再看他,也不理会他伸出的手,自已撑着地站了起来。
众人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围上去询问伤情。
许晏席慢慢撤回伸出的手,向后退了几步便转头离开,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目的明确的朝着刚才往楼下扔花瓶的小区走去,仅是到了巷口,他就见到了全副武装的秦越泊一行人。
秦越泊扬笑:“好巧啊!”
“你干的。”
“什么我干的?”秦越泊装傻,“上来就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谁能听得懂?”
“你不是要报仇吗?”
秦越泊收敛神色:“听说你今天在学校跟人打了架,刚才好像还被花盆砸了?”他上下打量着许晏席,不屑笑道,“就你现在这副死样子就算我把你打趴下又怎么样,传出去一点都不光彩!”
许晏席没说话,瞥向墙边放着的一根铁棍,他弓着身子将它捡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秦越泊走去。
铁棍被在地上拖着,发出沉闷的、呲啦呲啦的声音,像是来自死亡的宣告。
秦越泊到底还是有些怵他的,他缓缓退至最后,然后对着众人吼道:“他都快骑你们脑袋上了,都愣着干什么呢!”
一众人拎着棍棒乌泱乌泱的冲上去,与许晏席打作一团。
秦越泊则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场乱斗,他专注地盯着许晏席,忽然兴奋叫道:“打他的右胳膊!”
于是一众人纷纷朝着许晏席右胳膊打。
许晏席踹倒左侧的一个人,捡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奋力扔向秦越泊。
秦越泊虽是闪避及时,却也被那砖头蹭到了额角。
他抬手摸了摸痛处,发现指尖上竟沾着血。
“许晏席,你大爷的!”
秦越泊从衣兜里掏出一节卫生纸,擦了又擦,再看时,他那伙人里还站着的已经不超过五个了。
秦越泊咬咬牙,掏出自已的折叠刀,趁许晏席不备一脚踹上他的后腰,而后拿着刀子对着他的右臂猛刺下去。
许晏席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这一击又重新站起来。
正在两人对峙间,一阵阵警笛声由远及近。
待许晏席回身看时,警车已然停在巷口。
一行人全部被带回了警局。
了解完事情经过后,年纪较大的警察对他们进行了好一顿批评教育。
秦越泊仍旧嘻嘻哈哈的:“瞧您说的,我们不过就是朋友之间普通小打小闹,没您说的那么严重。”
警察一脸诧异:“你管这叫小打小闹?要不是有人及时报警,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你知道吗!”
“哎呦,真的,您信我。要不然您问他。”秦越泊指着许晏席,“就他,您问问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年长的警察拦住他:“行了,行了,别扯这些了。都给家长打电话来接你们回去。”
秦越泊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是,您这要求可有点儿过分了。”
年长的警察拧眉:“你这什么意思?让家长来领你们怎么过分了?”
秦越泊啧啧几声:“您看,就那个叫许晏席的。他爸在牢里,他妈跑了,他爷爷奶奶也死了,他家就剩他自已了。您让家长来领人,可不就是过分吗?”
几位警察顿时面露尴尬。
“不好意思,这位小同学,我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年长的警察顿了顿,又说:“叫你老师来一趟也可以。”
“抱歉,打扰一下。”
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大门处。
一个穿着休闲装,精神干练的女生。
秦越泊吹了个口哨:“呦,熟人啊!”
年长的警察瞪了他一眼:“安静。”
一个警察走过去问她:“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程熙惟歉意笑笑:“刚才听说有人打架,跟附近的人打听了一下说是有个叫许晏席的?”
“对,方便问一下您是?”
程熙惟眼都不眨一下:“我是他姐姐。”
还不等别人说什么,秦越泊先开口了:“哎,你这不睁眼说瞎话吗?我认识他这么久,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姐姐。”
程熙惟呛他:“你查户口的,什么都得告诉你?”
“那倒不是。”秦越泊故作思考,“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姓程,他姓许。”
“表姐,不行?”
秦越泊挑眉笑了下:“行!怎么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