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处理妥当？”兰弥沙听到这话有些诧异，毕竟模因事件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和能力范围，能在其中自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居然有人能处理妥当并报警？
一旁穿着警服的女生站起来解释道：“是的，而且对方还是一名高中生。”
她叫胡莱，当初接钟歌报警电话的就是她，之后就被派到这个特殊病房里来盯着当事人，避免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不过这个当事人已经虚弱得无力挣扎了，因为她的状态根本无法进行日常的进食和排泄行为，只能靠着医学手段保持着日常的新陈代谢。
胡莱向兰弥沙一字不差地演示了一遍当时的对话，毕竟当时的对话，真的让她印象深刻。
付一廷见兰弥沙对此有兴趣，也把和钟歌有关的内容都讲了一遍。
“这位高中生……”兰弥沙沉吟了一下，最后也还只是说了句：“不简单呀……”
付一廷知道他是因为旁边还有胡莱在场，所以才不好多说什么，于是他对胡莱说道：“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是。”
胡莱离开以后，付一廷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钟歌的身上也有模因？”
“嗯……”兰弥沙点了点头，“要么他身上有模因傍身，要么，他是一位檀妖。”
“檀妖……”付一廷咀嚼着这两个字，虽然他对这个名字略有耳闻，但却并不知道具体究竟是什么意思。
兰弥沙看了一眼付一廷，眼神里充满了斟酌。
这位付一廷长官其实名声挺大的，从业以来处理过几件和模因有关的案子，身为普通人，有这样敏感的嗅觉和能力，其实还挺不容易的。
特机部内部对他评价很高，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对他抛出橄榄枝了。
如此，提前向他介绍一些相关的信息也不算过分。
于是兰弥沙开始向他说明跟檀妖有关的信息：
“其实，檀妖和模因的关系还是紧密相连的。因为模因基于人类的精神而生，也就是说：模因的本质，是情绪、意志、信念、想法、理论的集合。”
“譬如含恨冤死的人类，倘若他的仇恨足够强烈，便会诞生相应的模因，而这样的模因通常会无差别杀害所有人。”
“三年前，南云省有件特大刑事案件，数百名死者均被砍头割舌，按正常情况来说，如此多的死者必然会留下许多线索，可警方侦查了几个礼拜也没能破案，甚至还死了不少警员。”
“最后是特机部下场调查，才发现是模因作祟。那一枚模因是一把镰刀，它会自动出现在某个人的家里，将所有人砍头割舌后，再次出现在下一户人家。”
“而这枚模因的诞生，是南云省某个山村里，因一名被村民绑架强奸的聋哑人临死时强烈的恨意而诞生的。”
付一廷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模因的基本定义与产生。
兰弥沙则继续讲述檀妖：
“有一类人天生就对模因、或者说对精神强念比较敏感，不仅能感应模因的存在，还能与模因沟通，甚至看得见模因生物。”
“他们是天生的模因收容者，只不过由于体质的特殊性，他们在外观上会有一些特别。他们的头发是紫色的，而且天生异瞳。”
付一廷想了想，“听起来还不错，感觉很适合进特机部工作。”
“呵呵。”兰弥沙无奈一笑，“但由于人类自古以来的偏见，檀妖一直被视作邪祟，大多数一出生就会被父母遗弃，即使是幸存了，也会在成长过程中受到许多歧视和敌意。不过还好现在不允许这么做了，多少还是提高了檀妖的存活率。”
“为了不引人注目，基本上所有的檀妖都会掩藏自已的身体特征。所以很多时候，特机部想寻找这些人也很难找到。”
付一廷不得不承认，兰弥沙这话说的是对的。
在他成为警察的这些年来，他只接过几次弃婴案件，而这些弃婴的身体特征确实和兰弥沙说的一样。
付一廷开始思考，钟歌会不会是檀妖呢？但是他好像没在钟歌身上看到类似的特征，当然，也可能是钟歌掩藏了兰弥沙说的那些特征。
如果直接问钟歌，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估计对方也不一定会愿意说真话。
“那目前这位当事人的情况，你有什么头绪吗？”付一廷把话题带回当前，至于钟歌的问题还是留着以后再说吧，现在要紧的还是这件案子。
兰弥沙摇摇头，“她已经被模因感染得太深，已经无法逆转了。”
“……”付一廷沉默了。
原本付一廷还以为这个目前唯一的幸存者可以恢复原样，现在看来，恐怕也没有希望了。
“她的心智已经迷失，被那枚模因吞噬殆尽，其实这已经是一具空壳了。”兰弥沙摸着挂在胸口的菩提珠，闭上眼，“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引领她走向往生吧。”
“嗯。”付一廷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至于陈燕的家属，他们只来看过一次，认领过身份以后就再也没来过了，据胡莱所说，他们是担心警方向他们索要治疗费用。
唉……
付一廷心中悲叹，这世上有人慈悲为怀，见不得苍生苦痛，而有人却舍得抛妻弃子，舍本逐利。
这世界上大多故事，都是如此这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