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我独自离开了王家村。秋已被那些人带走,我的世界彻底崩塌,只剩下满心的仇恨和对父母的无尽思念。
我像个孤魂野鬼般在山林中徘徊,不知该往何处去。每走一步,脑海里都是那些人闯入家中的画面,父母倒下时的场景如刀割般刺痛我的心。我恨自已的无力,更恨那些残忍的凶手。
在山林中艰难求生多日后,我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这里的人看我如同看一个落魄的乞丐,眼神中满是警惕和疏离。我在小镇边缘找了个破旧的屋子暂且栖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秋,找到那些凶手,为父母报仇。
在小镇停留的日子里,我四处打听消息。每一个可能知晓线索的地方我都不放过,酒馆、客栈、集市,可得到的有用信息少之又少。但我没有放弃,我知道,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酒馆听到有人提及北方雪山上有一个神秘组织,行事诡秘,他们的穿着打扮与那晚的凶手有些相似。这个消息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让我燃起了希望。
我没有丝毫犹豫,收拾行囊,朝着北方雪山进发。一路上,风雪交加,寒冷刺骨,但我心中的仇恨如同一团烈火,在这冰天雪地中燃烧不息。我知道,答案或许就在那雪山之上,无论多艰难,我都要去揭开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为父母讨回公道,也弄清楚秋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站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中,那种莫名的感觉就像一层迷雾,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每一次,似乎都是从和父母告别开始,然后独自一人朝着山上走去,这个过程就像被命运设定好的程序,反复上演。
今天,当我又一次来到这个山坡边时,那种强烈的不安感汹涌而来。我望着眼前的山坡,心中莫名地发怵,仿佛有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不要靠近,危险!”这种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我不敢再像往常一样踏上那片土地。
我小心翼翼地绕开山坡,试图寻找另一条通往山上的路。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脚下的地面突然松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掉进了一个深深的坑里。身体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我满心惊恐,双手胡乱地挥舞,却什么也抓不住。
“砰!”我重重地摔在坑底,一时间,浑身的疼痛让我几乎昏厥过去。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回过神来,打量起这个困住我的地方。这应该是村里猎户打猎用的坑,从坑壁那有些陈旧的痕迹来看,它已经存在很久了。幸运的是,坑里没有那些伤人的陷阱,不然我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我试图寻找出去的方法,坑壁十分陡峭,长满了滑溜溜的青苔,徒手攀爬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大声呼救,可声音在这个幽深的坑里显得那么微弱,仿佛被四周的泥土吞噬了一般。我开始有些绝望,难道我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我的思绪渐渐飘远。为什么我会一直重复这样的经历?难道这是一种诅咒?还是我陷入了某个无法逃脱的梦境?那些和父母告别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每一次都那么清晰,却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不能放弃,我告诉自已。我在坑底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一块尖锐的石头、一根粗树枝,这些都可能成为我逃脱的希望。我把石头塞进腰带,用树枝试着在坑壁上挖出一些可以借力的小坑。每一下挖掘都很艰难,但我知道,只有坚持下去,才有一线生机。汗水湿透了我的衣衫,手上也磨出了血泡,但我依然没有停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在坑壁上挖出了一些勉强可以攀爬的地方。我咬着牙,忍着疼痛,开始了艰难的攀爬。一次又一次地滑落,又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开始,我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要弄清楚这背后的秘密。
黑暗如汹涌的潮水般向我无情地袭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已的意识正像风中残烛般渐渐微弱,身体仿若被抽干了所有的力量,每一寸肌肤都好似被疲惫深深嵌入,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我深知,自已已经濒临极限,或许马上就要被这无尽的黑暗彻底吞噬,永远被困在这阴森的坑底。
就在我即将被昏迷完全笼罩的时候,一丝仿若希望之光的微弱光线从洞口艰难地挤了进来,紧接着,一个小姑娘清脆悦耳却又带着焦急的声音如同天籁般传至我的耳畔:“喂,你醒醒啊!”那声音宛如黑暗中最耀眼的曙光,可此时的我,身体早已被饥饿这头凶猛的恶魔牢牢掌控,它用尖锐的爪子紧紧抓住我的每一根神经,让我连回应她的一丝力气都无法挤出。
我在半昏迷的混沌中,隐约听到她在井口急切地呼喊,那声音仿若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穿过黑暗努力地钻进我的耳朵。我拼尽全力集中我那即将消散的意识,听到她焦急地指挥我把绳子套在自已身上。我用尽最后一丝如游丝般的力气,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好不容易才完成这个艰难的动作。随后,我便彻底被黑暗的深渊所吞没。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仿佛从无尽的梦魇中缓缓苏醒。阿爹阿娘那熟悉得如同心跳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里满是担忧,像是最柔软的羽毛轻轻拂过我的心,让我原本慌乱不安如惊弓之鸟的心渐渐有了依靠,慢慢安定下来。我吃力地睁开双眼,发现我们正走在下山的蜿蜒小路上。周围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山村夜景,在深沉的黑暗里,许多叔叔伯伯手中高举着火把,那些星星点点的火光汇聚在一起,宛如一条闪耀的银河,照亮了我们前行的道路。火把橙黄的光芒映照在大家满是汗水与焦急的脸上,我看到了他们眼中对我的关切,那目光如同温暖的炉火,驱散了我心中的恐惧。
阿爹正背着我,他的背宽厚而坚实,就像一座永远不会倒塌的大山,每一步都迈得那样沉稳有力,让我感受到无比的安心。我努力地转过头,看到阿娘背着那个小姑娘。在昏黄摇曳的火光下,我第一次清楚地看到了她的模样。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圆圆的脸蛋就像那刚摘下的红苹果,泛着健康的红晕,一双大眼睛又黑又亮,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纯净而灵动。不知为何,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我们曾经在某个被遗忘的时空相遇过。这种感觉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挠着我的心,可我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这种感觉让我既困惑又着迷。
我艰难地张了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渴得就像久旱的沙漠,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阿娘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静,急忙凑过来,眼神里满是心疼地问我感觉怎么样。我用尽全身力气,虚弱地挤出一丝微笑,示意自已并无大碍。周围的叔叔伯伯们看到我醒来,都长舒了一口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有的关切地询问我在坑里的情况,有的则不停地夸奖小姑娘的勇敢和机智。这个原本充满惊险与恐惧的夜晚,因为有这些善良温暖的人在,竟让我感觉无比的安心与幸福。我们在火把的照耀下,缓缓地朝着村子走去,那明亮温暖的火光,不仅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更仿佛一束光照进了我迷茫困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