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实在是想你得紧，林宝林那处，朕便先等等吧。”
坤宁宫里，朱璟拥着夏清婉咬耳道。
朱璟不喜在景仁宫里，是以甚少召幸夏清婉，往往都是驾临坤宁宫。
寝宫里燃着儿臂粗的蜡烛，烛光融融。
“陛下想不想听听这两日的龙恩券，卖出了多少银两？”
“想必不少吧，毕竟是由皇后操刀主持。”
“每日上午固定卖出一千二百张，一张一百两，两天共计二十四万两。昨日下午拍卖龙恩券，一百盒，平均每盒一千四百两，计为十四万两，今日下午一百盒，每盒一千两，共计十万两。此外再加上虞妃的五万两，这两日共计卖得五十三万两。陛下可还满意吗？”夏清婉娇媚笑道。
朱璟眼睛亮了起来：“若明日还可卖出二十五六万两，修完英华殿，银两还远远有富余。”
“实在是陛下的身子值钱，后宫里多少嫔妃如饥似渴呢。”
这话说得朱璟浑身一激灵，好像自已变成了案上的点心，随时要被吃干抹净一般。伸手去揪夏清婉的脸颊，“算来皇后已不知欠朕多少银两，再让你便宜一晚，后面朕就要来讨债了！”
夏清婉作处处可怜状：“臣妾无有银钱，只有蒲柳之姿，以供君飨。”
床帏间，若有若无的馨香萦绕鼻端。这是来自西北的一种兰草，成花香气淡雅悠长。夏清婉将这花瓣晒干，碾成粉，溶进洒扫用的水中，是以整个寝宫都是这种香味。
有时这种香气让人心绪宁静，有时反而撩拨。
……
设龙恩榜，卖龙恩券的第三天开始了。
今日，上午固定售卖的龙恩券，每人购买上限调整到了十张。后宫嫔妃一百一十人，每人都可花一千两买到。
前两日，为了争抢限额三十张的龙恩券，常有太监宫女破口大骂、大打出手，乃至头破血流的。主子买龙恩券，奴才们也都是为主子花钱了的。有贡献几十两的，几百两的甚至上千两的。一个主子手下少说十来个奴才，奴才们为了主子的飞黄腾达纷纷出钱卖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后宫里最能体现这句话。
这次皇后设立龙恩榜，可以说是把后宫中大部分嫔妃、太监、宫女的银钱扒了个干干净净。有实在拿不出钱来的主子，有的奴才的甚至找了门路，九出十三归，借了几千两银子，只为博这一次。
到了最后一日，人人更是像打了鸡血、犯了魔怔一样，眼里只有那黄闪闪的龙恩券。
不过还是有人冷静着的。
三十、三十、十。一共七十，这是三天上午能买到的最多的龙恩券。九、九、九。二十七，这是每日下午，运气最好能得到的最多的龙恩券。所有的妃嫔，三天加起来，最多最多只能买到九十七张龙恩券。
除了林碧榆。
第一天下午，林碧榆拍到的龙恩盒里，有足足一百张。虞妃的表情狠厉，在绯绫面前也毫不避讳，发出哼哼哼地笑声。
“她还以为自已胜券在握了吧。”
绯绫在一边道：“到时自会见分晓。”
下午，清宁宫。
后宫妃嫔按时就位。
一百个龙恩盒风平浪静地拍卖完。虞妃只悄然地拍下一个龙恩盒，坐在位子上一言未发。
龙恩盒拍卖完时，八品才女，王婉起身向夏清婉道：“皇后娘娘，今日下午龙恩盒里，还是八百张龙恩券吗？”
“自然。”
“今日上午的龙恩券，每人限额十张，在座嫔妃一百一十人，总计是一千一百张。皇后娘娘前日说，每日会卖出两千张龙恩券，如今还少了一百张呢。”
“这一百张，本宫自有他用。刘思宝。”
夏清婉向刘思宝示意。
刘思宝向身后的小太监一招手，座后两列宫女怀抱投壶，壶中装满箭矢，鱼贯而出，将十个投壶整齐摆在座下。
“各位主子按着手中龙恩盒的序号，一到十，十一到二十，依次分为十组。进行投壶比赛，每组投壶第一名者，可得龙恩券十张。”
“怎么算得了第一名呢？”
“回主子，每人限投箭矢十支，投中比率多者胜出。”
“投中得多的，比率便高。你直接说谁投中得多谁赢不就行了，废这话做什么？”
刘思宝笑道：“非也。这位主子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还定下一个规矩，除这十支箭矢外，每人最多还可购买五支，每支一千两。”
一百个人，一人五支，每支一千两。若是人人都买，加在一起，竟然又是五十万两银子！
有嫔妃心里粗略一算，不由得大为震撼！
皇后莫非是穷死鬼托生的，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她们这些人身上的银子搜罗得一分不剩？
“这额外五支箭矢若还是按比例算，买了也无用啊？”有嫔妃质疑道。
刘思宝笑答：“也说不定主子您手气好，后面这五支都投进了，不就有了大用了吗？”
“十张龙恩券不过一千两，五支箭矢却要五千两，我才不买！”又有嫔妃愤愤道。
夏清婉道：“本宫不会逼任何人买一支箭矢。不想买的，便投十支，看着别人多投五支就好了。开始吧，本宫就在这里做个裁判，看着诸位姐妹比赛。”
座下，十名宫女纷纷出声：
“一到十号龙恩盒到这里来。”
“十一到二十号龙恩盒到奴婢这里。”
……
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虞妃冷笑了一声，起身离开清宁宫，对这所谓的投壶比赛不屑一顾。
清宁宫里，一时箭矢纷飞。箭矢坠地的闷响，和磕在投壶上清脆的叮当声嘈杂错乱。
“我要买箭矢。”
“王婉才女要买几支？”
“嗯，先买一支。”
家里给的银钱已经所剩无几，王婉也买不起太多。只是这一支若中了，她就把前面的人都超过去了。
“主子您拿好。”宫女给王婉奉上一支箭矢。
箭矢细细的木杆拿在手里有种凉凉的感觉。王婉感觉到自已的手好像有点颤抖。
搓搓手指，深吸几口气。
后面一名嫔妃喊她：“你快点啊，磨蹭什么？”
闻言，王婉回头剜了她一眼，回身，定睛看准投壶小小的入口，掷出箭矢。
叮当，噗。
箭矢磕在投壶边缘，弹到地上。
“多余买这一支，快让开吧。”后面传来嬉笑的声音。
王婉牙一咬，冲着宫女道：“我还要买一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