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扒皮！”
“贪得无厌！”
“雁过拔毛，敲骨吸髓！”
“我欠了三千两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呜呜呜呜！”
“非人哉，不当人子！”
开设龙恩榜，售卖龙恩券的三日过后，夏清婉的名声在后宫里已然变了风向，隐隐地有些臭了。
从北蛮子到夏扒皮，只需要三天和几千张龙恩券。
自今日始，后宫中的大部分妃嫔，都已是赤贫。还有小部分，赫然欠了账。
耗费了巨资，将拿到手的龙恩盒一一打开，发现不过是六张，七张，八张，九张，没什么别的花样。
顿时，对夏扒皮的骂声更加愤慨和情真意切。
终究，还是不知道别人有多少，或许自已这些已是多的，不是没有希望上榜，拿到一支龙恩券。
在淑静宫里，虞妃的案子上却摆了好几沓厚厚的，其余嫔妃梦寐以求龙恩券。
“娘娘，林碧榆的一百张龙恩券，奴婢已通过兰娣之手，全都偷换过来了。”绯绫喜道：“娘娘让内务府新作的一百张龙恩券，几可乱真。但是不起眼处都留下了标记。明日殿前清算龙恩券数量时，林碧榆拿出这一百张龙恩券，众目睽睽，她死定了！”
“全仗你办事得力，总算没有让皇后手下多了一个可用之人。”虞妃欣慰道，“只是那个兰娣，你说该如何处置是好？”
“明日过后，皇后她们不难查出，那龙恩券是兰娣偷换的，到时……留在林碧榆身边，终究是个祸害。”
“今晚，可能除掉后患吗？”
“仓促了些。不如先给她些银钱，让她明早再出宫去。”一丝狠辣在绯绫脸上闪过。
虞妃略作思索，“让静园去安排好人手，手脚要干净。“
……
清宁宫中，一众太监宫女正在清点今日龙恩券所得银钱。刘思宝、常姑姑、素碧等人立于座上高处，以作监督。
“上午总计十一万两银子，可有短缺吗？”
“没有缺少银两。”
“下午拍卖龙恩盒总计得八万三千七百两，可够吗？”
“回刘管事，够了。”
“投壶所得银两总计七万三千两，对上了吗？”
“正正好好，对上了。”
加上前两日的五十三万两，短短三日之内，皇后娘娘竟然靠龙恩券聚银七十九万六千七百两！
刘思宝心中震撼，转过去，向主座上的夏清婉躬身行礼道：“娘娘，三日得银总计七十九万六千七百两。”
常姑姑喜道：“娘娘，咱们再添上三千三百两，赈灾用的八十万两银子就凑齐了。皇上用内府里的银子修缮英华殿，还能剩下不少银子作私房钱呢。”
“哪里用得上咱们破费，明日还有人给咱们送银子来呢。”夏清婉在主座上笑道。
“啊？龙恩券不是都已经卖光了吗？”
“无中生有之事，在这后宫中难道还少了？”
……
翌日。
和煦的阳光照进清宁宫正殿，朱红的柱子染了金黄的颜色，朱璟坐在正座上，身上传来融融的暖意。朱璟身边添了一把椅子，坐着夏清婉。座下比往日多了一排桌子，桌上空空如也。殿中百余名嫔妃安静坐着。四周是侍奉的宫女太监。
”今日清点龙恩券，本宫特地请来皇上观礼，以示公正。“
闻言，虞妃心中得意。连皇上都请来了，正好叫那林碧榆再无翻身之日。
朱璟道：”皇后此番是为陈、绍二县灾情聚拢银钱，朕甚欣慰。后宫诸妃为此事所作贡献，朕已心有感念。“
”皇上心念黎庶，比之古圣贤之君，亦不遑多让。“
虞妃自座下出声。
夏清婉道：”虞妃所言甚是。大殷黎民自当感念皇上恩德。近日诸妃所捐银两，不仅是为承龙恩，亦是为万民求生祈福。现在，请诸妃将手中龙恩券依次放在座下桌上，自有太监为诸妃清点入册。“
”是，娘娘。“
座下的一排桌子后站了十名太监，他们将诸妃送来的龙恩券依次写好名字，装入匣中，再记录在宣纸上。
每名太监只需记录十一名妃嫔，不消多大功夫，殿中嫔妃便将手中龙恩券上交，回到座位中去了。
十名太监将十张宣纸交与刘思宝，刘思宝再将一百一十个名字按着数量多少，由高到低依次排好。
刘思宝和几名小太监伏在案上合数。过了一会儿，刘思宝在纸上落下最后一个姓名，起身道：”皇上、娘娘，奴才已经将一百一十名主子，所有龙恩券核对完毕。“
”念。“朱璟道。
”是，皇上。“刘思宝唱道：”第一名，虞妃娘娘，一百八十七张。“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完了完了，我这点儿龙恩券肯定上不了榜了！“
”虞妃莫不是私下和皇后娘娘买了龙恩券，怎么比我多了两倍不止？
殿中诸嫔妃顿时哗然。
夏清婉道：”肃静。刘思宝接着念。“
殿中杂声渐止，刘思宝接着念道：“第二名，林碧榆，林宝林，一百五十六张。”
“噫，这个也不少。”
“莫非真是凭运气好，拍到了好龙恩盒吗？”
“我这几十张龙恩券，根本没有机会啊！”
殿中再一次响起议论声。
刘思宝没有停止，继续念下去：
“第三名，曾闵柔，曾宝林，一百零七张。”
听到这个这个数字，夏清婉的眉毛挑了一下。这个数字，可是除了林碧榆外，理论上能买到的最多数量。这个曾闵柔，可真是好运气啊！
“第四名……”
“第五名……”
……
“第一百一十名，邹媛，邹才女，一十六张。”
随着刘思宝的声音停止，殿中一片寂静。
此时，虞妃心里已感觉到了不太对劲。怎么刘思宝念出我是第一名时，皇后和林碧榆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情？按照她们的安排，第一名明明应该是林碧榆才对。
“一百一十名主子，龙恩券总计六千一百张。”
刘思宝的声音响起，将虞妃的注意力拉回。
夏清婉道：“应是六千张才对，怎么多了一百张。莫非有人作弊吗?”
虞妃死死盯着夏清婉，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端倪。
朱璟道：”皇后务必严查多的这一百张从何处来。皇宫之中，岂能容此弄虚作假之事！“
虞妃咬咬牙。无论如何，林碧榆的一百张龙恩券，是她换过去的假券，而她的龙恩券，却是她从林碧榆那里换来的真券，再怎样查，她也不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