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中,红烛摇曳。
景仁宫中,被翻红浪。
景仁宫中,颠鸾倒凤。
景仁宫中……
连着几日,夏清婉宿在景仁宫中。这等荣宠,后宫中无人能及。可夏清婉终究是皇后,这般专宠,也无人能说些什么。
就是老公宠老婆,怎样?
得宠自然是好的。未来把持后宫,若不能得朱璟恩宠,那就成了空谈。只是朱璟宠得似乎有些过分了。一时热度还好,若是长久以往,耽搁政事,朝堂衮衮诸公只怕会纠集起来,参她这个皇后红颜祸水,危害社稷。
当然,若真到了那个程度,她的目标也可说是达成了。她本就是来危害大殷社稷的。只可惜,光靠迷住朱璟根本达不到危害社稷的目的。无他,朱璟这个皇帝手中的权力太少了,军政要事,有他无他,根本无异。朝堂之上,他不过是当个应声虫,自有那些几朝元老做主大事,叫他上来不过是为了好看些罢了。
所以,夏清婉既要得了朱璟恩宠,也不能恶了朝堂权臣。
今,日事毕。
宫女们端着热水进来伺候过了。夏清婉慵懒地躺在朱璟怀里,心中想着,怎样让他往别的嫔妃那里去去,别在她这操劳太多了,惹眼。
朱璟还未从今日事中走出来,正咂摸着余味,红烛的光里,高挺的鼻梁留下一片阴影。他贴上了说:“明日换个花样如何。民间有一本奇书,名叫《玉楼春》,也有叫《巫山艳史》的,清婉你可看过?第三章里写的那个,正合适明日……”
夏清婉伸手一把捂住了朱璟的嘴,红着脸支吾道:“臣妾怎么会看过那种书,什么春啊艳啊的,听名字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朱璟眼睛一亮,“清婉没看过?正好,御书房里有一本,周藏斋的绝版,逢珍用了二百两银子买回来了的。明日朕拿回来与皇后一同品读。”
夏清婉瞪大了眼睛,唬道:御书房是陛下处理政务,商议国家大事的地方,怎么能放那种书?”
“清婉放心。”朱璟得意道:“我藏得隐秘,绝不会有人发现的。”
“诶!”朱璟突然叫了一声,抓紧夏清婉的手,面露揶揄笑意,“不若明日清婉便与朕在御书房共读此书。”
夏清婉大惊失色,心想若是开了这个口子,往后说不得还要在御书房干什么呢,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忙道:“陛下,臣妾忽然想起,清宁宫里还有些事哩。近日也要从清宁宫搬出去了,臣妾也要回宫料理料理,陛下且先放臣妾走脱二日吧。”
“不妨不妨,过几日朕也都宿在清宁宫便是了。还未到清婉住处去看过,朕也好奇。正好这景仁宫也住的厌倦了,换个宿处,新鲜新鲜。”朱璟体贴笑道。
夏清婉心中想的是,让朱璟先去招惹别的嫔妃,暂时不要和她沾边。看着他这一副黏定了自已的样子,竟一时想不到推脱的话语。
叫朱璟去找别的嫔妃,找谁呢?找虞妃?那是她的大敌,不可能的。找别人?她又不认识。随便说个御女、才女的名字,说不上就是虞妃的人。
那不是将自家的奶送给了别人家的孩子。
罢了罢了,还是先肥了自已这块地再说吧。
可是,扶植得力手下的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哪有将军成天自已赤膊上阵的,是时候寻几个干将替她分担分担了。
“皇上是新鲜了,只怕是臣妾要在奴才们面前丢丑了。”夏清婉委屈道。
“哪里丢丑?他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朱璟笑道。
上了你的床就能让别的女人羡慕了?你倒是真有自信。别说,自信得好像还有些道理。夏清婉腹诽。捉住朱璟的手道:“太后说的选秀一事,陛下只说是交给户部去做了。前几日臣妾也没有过问,不知现在进展如何了?”
“户部无非就是发布布告,广选秀女,大约月余,经过初选的秀女便能进宫来了。怎么,皇后对此事感兴趣?”
“只是在宫中日日待得无聊,也想要寻些事情做。”夏清婉道:“等她们进了宫,臣妾便叫内务府拿名册来看看,亲自为必须挑选几个合意识礼的女子。”
“皇后如此做,心中不会有妒忌吗?”朱璟拨开夏清婉额前的碎发,露出她那水灵灵、黑黝黝的眸子。
夏清婉眨了眨眼睛,转着眼珠道:“为国君延续子嗣、开枝散叶,乃是一国皇后本分,陛下以为臣妾如此不识大体吗?”
“若不问皇后,”朱璟顿了顿,“只问清婉,可会嫉妒吗?”
大红的锦被逶迤覆在夏清婉雪白的肌肤上。朱璟眼中摇曳着红色的烛影。
夏清婉语塞了一瞬间。
嫉妒吗?他与何人亲密,有几个妃子,又与她何干?
抬眼温柔道:“清婉如何敢嫉妒皇上?皇后乃一国之母,更无嫉妒之心。只求陛下时常记起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朱璟疼爱地摩挲夏清婉的脸颊:“昔年骊妃离宫出家,不正是因为担心太后善妒吗?那时的太后,正是殷国皇后。连她都会有妒忌之心,自那以后,朕便不信世上能有谁完全不会妒忌的。”
夏清婉心中冷笑一声,她对他毫无一点在乎,又谈何妒忌?
面上却柔弱道:“陛下既然知道,那臣妾便先请陛下日后多多体谅臣妾了。不过陛下且放心,无论如何,此次选秀,臣妾总不至于因为妒忌,给陛下选了一群鸡胸驼背,满脸麻子的丑女上来。”
朱璟哈哈笑道:“那却正好,到时朕就赖在清宁宫里不出来了。”
夏清婉狡黠道:“陛下忘了,那时候臣妾已然搬到清宁宫去了,陛下怎么还赖在清宁宫里,是等臣妾带着水米去看望您吗?”
“好呀好呀,就你嘴利,叫朕好好看看,里面都是什么做的?”
朱璟笑着翻身上来,双手按住了夏清婉的肩膀。
床帏悄无声息地落下,晃出微微涟漪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