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开始下起了滂沱大雨,巨大的雨点顺着车窗闯进了后座,外面的霓虹模糊且遥远,我开始低声哭泣。
“你别哭啊,我马上送你回家。”司机脾气是真的很好,他这么一说,我反而有些愧疚了。
“我没事,你认真开车。”
车子终于在楼下停好,我用微信支付付了钱,拉开车门,转身滚进了瓢泼大雨里。
司机在那里停留了足足有五分钟之久,他也许是怕我自杀吧,善良的陌生人啊!
大雨将我全身浸泡,“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该怎么办?”我大声呼喊道。
“你要死了,大半夜鬼哭狼嚎!”忽然对面楼传来了一声怒喝,我立刻闭了嘴。
我冷的瑟瑟发抖,此刻我只想躲进魔芋的怀抱里。
我转身上楼,楼道里静谧无声,我拿出钥匙开门,然后反锁。
客厅里早已经没有了两人喝酒的身影,他们估计早就醉死过去了。
我走到魔芋的房间门外,轻轻地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进来了啊!”我说。
我推门进去,打开了灯,却没有看到魔芋的影子,我心里忽然开始慌乱起来,立刻退出了她的房间,我战战兢兢地站在蜻蜓门外,心里仿佛“战鼓擂”一样。
我颤抖着手推开了他的房门,映入眼帘的是蜻蜓被魔芋当成了枕头枕着,两个人歪倒在了地上,魔芋嘴里吐出来许多脏东西……
妈的,就知道你是这个酒品,喝了酒的魔芋简直不是人。
我走过去将她轻轻抱起来,她突然冲我怀里吐了一口,那味道太上头了,熏得我差点原地去世,我只能忍耐着,发誓下次再给她买酒,我就是个孙子。
这边刚收拾完魔芋,把她送进了被子,下一刻,我还得收拾蜻蜓去,他估计被魔芋折磨惨了。
我使劲抱他,但奈何他和个死猪一样沉,怎么抱也搬不动。
“蜻蜓,你醒醒,你在地上躺一夜,明天休想再起来。”
蜻蜓嘴里呜咽一声,“颂颂,颂颂,你别走,别走……”
想来他在睡梦中梦到了她,我就奇了怪了,那个叶争颂身上到底有怎么样的魔力,她只要勾勾手,或者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单是站在那里,就能把蜻蜓折磨得死去活来。
奇女子,真奇女子也!
电话这个时候又进来了,我烦躁地接起来,对面是老妈无止境的指责与谩骂,尤其是当我告诉她我绝不会再回到云川的时候,她骂得更凶了。
白眼狼就白眼狼吧,我跨越了一千多公里逃到了云州,又跨越了一千多公里,流窜到了兰宁,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一对高学历的体面父母,根号二当年为了这还特意提拔我当学习委员,给我优先评奖学金,大力支持我入党……奈何我更愿意当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辈子如果说我真正去努力了,只有两件事,一件事是追魔芋的时候认认真真读了一遍《红楼梦》,另一件事就是逃出云川。
我看着电话出神了好一会儿。
我走进厨房,拿了瓶醋过来,把蜻蜓的头垫高,扒拉开他的嘴,将醋小心翼翼地灌进他的嘴里,蜻蜓受到了醋的刺激,咳嗽了好几声,才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