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雪皱眉看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背影,一时间心潮难安,也许真如此人所说吧,父亲的不是他杀的,但至少,父亲的死,肯定与此人有关。
不然也不会在临死前,将此人的画像交给自已。
“世林学宫...苏渐...白宗元....”
呢喃了一句之后,时晴雪重又戴回兜帽,走进了人潮里。
苏渐回到医馆接上已包扎好的姜柏柳,坐着马车回到了紫薇书院,一路上,他满脑子都是时晴雪悲伤的脸和时光北那双氤氲着难以言说的悲伤的眼睛。
脸和眼睛不断交织着,最后交织出了李贽那张阴狠的脸与眼睛。
苏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旁边的姜柏柳问道:“公子?是不舒服么?”
苏渐看着姜柏柳的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说道:“李贽今天回去么?”
有此一问是因为本次的白露诗会共持续三天,夜里才是精彩之时,期间苏渐他们是不返回学宫的,学子们会留宿在紫薇书院的书舍和附近的寺庙道观里,先生们则是在游船和客栈里。
“不回,王爷住在旁边的庄园里。”姜柏柳老实回答。
“那你给他传信,就说我会去见他。”苏渐说着,又凑到姜柏柳耳边低声道:“顺便叫人去帮我采买.....”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姜柏柳听的小脸越来越红,等苏渐说完,他涨红着脸吭哧半天说道:“公子...这成何体统!您要讨好王爷,也不至于此吧?”
苏渐食指戳着姜柏柳的脑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跳下了马车,匆匆往白宗元处去了。
见到白宗元后,苏渐笑着拉着他谈诗论词,兴起时执笔落墨,口中与他笑谈,但纸上写的却是时晴雪的事,等白宗元看完给他眼神后,他将纸张撕碎揉捏,佯装词不达意的将其扔到废纸堆里。
诗会一直持续到了月至中空,酒至微醺的苏渐见到了事办完的姜柏柳,便由其扶上马车,直往李贽所居庄园而去。
而在马车软垫旁,放着一个牛皮纸包,苏渐看着这个牛皮纸包,双目微动,挣扎许久,还是将其打开。
车前的姜柏柳听着车内的动静,默然无语,但是他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肉眼可见的红了。
庄园厢房内的李贽静坐在软毡上,端着一杯葡萄酿却并未喝,而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晃着,紫红的酒液在烛光的映照下,在李贽的脸上晃动出妖魅的光痕。
自晚间姜柏柳差人过来告诉他稍晚些苏渐会过来时,他便已经在期待了,他自认先前那般对待苏渐属实是过分了些,本来还想找机会找补一下的,不曾想,倒是苏渐先来服软了。
想到此处,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勾出了自得的笑。
也就在此时,“咚咚!”两声鼓响,李贽放下了酒杯,看向了厢房外,那里有两队提着灯笼的人,正在过来。
“咚咚!”
又是两声鼓响,李贽已坐直了身体,嘴角笑意渐浓,眼里跳动起莫名的神采,他看见了,随着灯笼靠近,他看见了。
在前面四个提着灯笼和花篮,一路撒花的侍女身后,是八个彪形壮汉抬着一口四尺见圆的大鼓,而在鼓面之上,一个轻纱掩面的妖娆身影在翩翩起舞。
“咚咚!”
随着那身影的舞动,大鼓在咚然作响,一下一下的窜动进了李贽的胸腔,打在了他的心膛之上。
“咚咚!”“喝!”
随着壮汉们的一声低喝,大鼓被放在了厢房中央,四个撒花侍女与八个壮汉踏着鼓点退去,顺带关上了厢房的门。
偌大的厢房内,只余怔然站起的李贽与轻纱曼舞的身影。
“咚咚!”
鼓声再起,鼓面上的丽人踏鼓而起,跳到了李贽身前,一手抄起桌上的葡萄酿,随着他的跃动,酒壶环着他的手臂起舞,他仰身倾倒,酒液顺着他的动作划出一道酒线悉数进了他的檀口中。
酒一入喉,酒气蒸腾之下,轻纱后的面容染上桃红,双眼如蒙上一层水汽,丝丝媚眼一下一下的跳到了李贽的眼里,也跳进了,他的心里。
李贽眼神完全被眼前的苏渐勾住,不自觉的步步在靠近他,最后越过酒桌,来到了他的身前,又被他勾住了衣襟,绕着他旋跳起来。
烛光,酒香,美色,熏得人醉。
李贽被轻纱覆体的苏渐勾动着,一手扶在他的腰间,随着他的动作摇摆,痴缠,欲火燃动着他仅剩的理智,他愈来愈干渴,愈来愈燥热。
他不住的吞咽着所剩不多的唾沫,燥热使他的呼吸急促,嘴唇干裂,双目里血丝密布,他的心如被有一只躁动的狸猫抓挠着,催促着他抓住眼前的苏渐,将他抓在怀里,贪婪的舔舐他的每一寸肌肤,再将其一口一口吞食掉,吸净他的骨髓。
让自已的每一寸肉里,都有苏渐的味道。
但苏渐欲拒还休,就是不让李贽得逞,上一秒还在靠近,下一秒却又跳开,只折磨的李贽呼吸越来越急,双眸越来越红。
就在李贽心底的燥热达到顶点时,苏渐突然用手指抵住了李贽的胸口,他妖魅一笑,仰头灌了大大的一口酒含在嘴里,接着将李贽按到在地,玉足踩在他的胸口,柔媚的眯着眼,秀口微张,酒液顺流而下,进了李贽的口中。
李贽咽下口中酒,顺流而上覆住了苏渐的双唇,一番激吻过后,苏渐双目迷离,单指抵住李贽的下巴,媚声道:“官人~莫辜负了好良宵~~”
李贽瞬间欲火焚身!抄起苏渐的双腿,将他揽抱在怀里直往软毡而去。
缩在李贽怀中的苏渐媚笑不止,却有眼泪沿着脸颊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