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梳缓缓自发间流过,苏渐将青丝挽到秀肩一侧,用木簪随意扎起,不经意的一低头,露出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
他的头发又长了,无奈的叹了口气,托着腮看着从窗棂间投进来的阳光,等这缕光自铜镜上移到右侧花瓶上时,“他”就该来了。
昨天说好了今天会带他出去的。
苏渐嘴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线,眼里带着期待,手里百无聊赖的盘弄着梳子,锈红色的木梳在他洁白修长的指间翻飞,霎是好看。
“他”是李贽,一个他说不清看不透的男人,三年前的一次邂逅,开始了他俩的“孽缘”,最终,他落到了“他”的手中,成了“他”的笼中雀,“他”的掌中物。
李贽不让他走出这间小院,也不让其他人接触他,担心“金丝雀”憋坏,有时会带他出去走走看看,去看戏听曲,去探亲访友。
在亲友面前,李贽是高高在上的,于是作为他“密友”的苏渐,成了亲友们口中颇有出息的人物。
包括他的父母。
每每听着父母念叨着要与李贽维持好关系时,苏渐故作受教的听着,心里却一阵厌烦。
还要怎么“维持”?
这关系还不好吗?“维持”了三年,挣不脱,逃不开。
将木梳放下,苏渐拿出茶具,开始挑选今天用的茶叶,想起昨天他说这两天肠胃不适,便捻出了一盒茉莉花茶来。
苏渐熟练的点炉火,烹水,煮花,沏茶....这一套流程他现在很是熟稔,不只这,插花,焚香,弹琴,研墨....等等这些,他都做的很熟稔。
不熟不行,某人的一句观你如观景,便强迫着让他“熟稔”了这些技艺。
可叹三年前,他还是初入世林学宫的学生,年不及弱冠,踌躇满志,只不过一次与“他”的相视,就被他死死抓住,锁在了这间看似华美的囚笼里。
每每念及此,苏渐懊恼不已,自已在还不知人事的年纪,就成了某人的玩物。
在第二泡茶倒入杯中时,门被推开了,苏渐瞥了一眼阳光,正好打在瓶身上,细细碎碎的。
门口一个颇为高大的华服男人解下披风,随手扔到地上,走到苏渐身后坐下,环住他的腰身,贴在耳旁轻声道:“什么茶?”
苏渐顺从的贴了一下,道:“茉莉花。”
李贽把脸埋在苏渐的脖颈处,淡雅的花香和苏渐的体香混合,钻入他的鼻腔,很是令他陶醉,再次抬起眼看向苏渐时,李贽眼里的深情如火般滚烫。
自见他的第一眼,李贽便认定了是他,不由分说的。
苏渐端起一杯茶,讨好的送到李贽手中,“今天去哪里?”
虽说是李贽应了他的,但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如果他不高兴了,兴许就不带他出去了。
李贽搂住他的腰,喝了一口茶,“去夜市。”
苏渐目光闪动,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他的小心思被李贽看透,他的下巴被李贽勾起,道:“必须与我寸步不离。”
苏渐顺从的点头。
这样已经很好了,早些年,别说去夜市,甚至他连走出这间房间都做不到。
房间里有张大床,床脚有不算粗的锁链,曾经的苏渐,一度连走下那张床都是奢望。
喝完茶,李贽站起身,苏渐跟着起身,熟练的帮他脱去衣裳,李贽的身材很好,高大结实,很有力量。
这点苏渐深知,李贽一只手足以拿捏纤细的自已。
服侍李贽换好衣裳,苏渐把自已罩在一件大氅里,被他牵着走出房间,跨出小院,院外早有一辆马车等候,等候的下人背身等在车旁。
马车行进中,苏渐掀起车帘的一角,透过这一小角,贪婪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苏渐家境称得上贫寒,李贽于他而言,虎狼无异,凶残暴戾。
只有一件事,曾经少不更事的苏渐从小院逃过两次,但每次走不出一个街道,就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抓住,很快李贽就会出现,苏渐又被关进这间小院,然后被李贽疯狂的“攻伐”。
“你只能是我的,也只会是我的。”
当李贽捏住他的下巴说出这句话时,眼中的欲火与嘴角的霸气狠狠揪住了苏渐的心。
他被在床上绑了一年,这是他对他这次逃跑的惩罚。
最后他跪在他的脚边苦苦哀求,这才重新被允许在这间小院里行动。
马车在街角停下,李贽牵着苏渐下车,任由他如同孩子般在一个个摊贩前好奇的挑选,李贽嘴角含笑,眼里是化不开的爱意。
苏渐是典型的男身女相,身若无骨,清秀俊逸,弯腰挑选商品时,挽的并不严实的秀发自脑后垂到脸颊,勾勒出的侧脸完美无瑕。
被撩拨起火气的李贽走到苏渐身后,抓住他挑选商品的手,想将他带入怀中,苏渐轻轻挣开,慌乱的看了一眼摊贩,那摊贩暧昧的眼神在苏渐和李贽身上转了一圈,苏渐侧过头,与李贽拉开一步的距离,耳垂泛红。
他并没有看见李贽瞬间变化的脸色。
李贽阴沉着脸,冷哼一声。
摊贩被几个人渐渐围住,李贽几步追上已经走开的苏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夜市并没有逛多久,准备买冰糖葫芦的苏渐被追上来的李贽强行拽进马车,缩在马车角落的苏渐眼圈通红,倔强的侧过脸不去看李贽。
李贽眯着眼睛,手指在腿上有节奏的敲击着。
好啊,敢反抗我。
马车很快在小院门口停下,苏渐被李贽粗暴的拽下马车,踹开所有的门,扯下他身上的大氅,一把将他扔到那张大床上,跟着狠狠的将苏渐扑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