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腰伤到了,但我觉得不像。”
齐衡抬眸,修长手指在腿上点了点,嗓音淡淡,“怎么个不像法。”
方学士:“以前邻居是个赤脚大夫,有见过不慎摔到腰的,症状都和故旬的症状对不上,他那脸色是差,但不是腰伤。”
齐衡挥手,“出去吧。”
等人走后,齐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暗一。”
房内瞬间出现一道身影。
“去把故旬叫来……”想了想,又道:“算了,晚上再说吧。你给他送点活血化瘀的药过去,然后告诉他晚上过来。”
“是。”
春色落在窗框上。老梨树一夜之间忽然全部开了,白色梨花高高绽放在枝头,稍矮一些的海棠藏在白色芳菲后,艳色掩了些锋芒。
房间内青铜香炉燃了静神香,屏风后面的床榻上躺着的人缓缓睁开双眸。
“卿宴呢?怎么今天没去。”
门外响起一道缱绻磁性的男声。
故青白闭了闭眼,忍住胸口钻心疼意,心里暗骂了一句国粹。
故旬那边腹痛睡着,卿宴这边就醒过来。
那边痛完这边痛,痛死算球。
除了痛之外,一股让人忍不住快爆炸的生理问题更急需要她解决。
“墨染。”
没有人应。
“墨染。”
两三道脚步声响起,故青白挣扎着坐起来,就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已经把她折磨的死去活来。
“世子。”墨染两步急走过来,扶住故青白的手问道,“您要喝水?”
故青白在墨染的搀扶下起身,“不,我要如……”
后面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见一声低沉轻笑。故青白抬眼,看清房间里多出来的人是谁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谁来告诉她一下,齐宣和男主为什么在卿宴这里!
“才两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莫不是你被暗杀成功了?”
缱绻低沉的语调,下一刻旁边床榻一沉,银饰清脆,一道打量视线就落在了自已身上。
故青白手拍了拍墨染手臂,没有理会齐宣,对着墨染小声急道,“扶我去茅房。”
墨染点头。
故青白脚刚踩到地,顺势就要跪下去。
墨染眼疾手快拉住她,才得以让她没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世子,我抱你吧。”
故青白点头。
墨染能看出来世子已经快憋不住了,打横抱起人后运起轻功出了房门。
齐宣轻啧一声,随意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沈念尘没有说话,安静找了凳子坐下。
解决完,故青白净手洗脸时故意拖慢了速度。
墨染就在旁边默默服侍。
“以前我和齐宣沈念尘关系好吗?”
墨染一愣,随即伸手接过故青白递过来的巾帕道:“二殿下沈公子与世子经常一起出门游玩,关系应该挺好的。”
这么说,卿宴是男主这边阵营的了!
她可以抱大腿了!
“沈念尘和我话多吗。”
“沈公子话一向少,大多数都是世子和二殿下在说。”
故青白擦净手上水渍,抬头看向墨染。
面貌阴柔,分不清男女。
她状似无意问道,“墨染,问你个冒犯的问题,你不想答可以不答。”
“世子有事尽管问属下,属下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是男是女。”
墨染想起来世子失忆,立刻恭敬答道,“属下是女子。”
女子……难怪软软香香的。
“世子对外身份为男子,属下对外身份也为男子,这样可以贴身服侍保护。”
“贴身保护……”故青白想起来那晚胸口挨了一匕首的情况,“那晚你为什么没在身边。”
她本是语气平常的问了一句,谁知这句话刚落,墨染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道,“世子,那晚属下奉世子命去七里巷买桂花糕。”
她知道书里有些剧情就是这么狗血,没有为难墨染,“起来吧,没有怪你的意思……”
走了两步,胸口疼的喘不上气,墨染自然抱起她往回走。
墨染身高腿长,英气勃发,从外表看,就是个俊秀少年。
故青白自然勾住墨染脖颈,暗叹这也是个男装大佬。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问:“白天我醒了吗?”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白天醒没醒世子自已不知道吗?不过从小被训练成世子贴身死侍的她,对世子绝对盲目,绝对服从,有问必答。
“白天世子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没有醒过。”
“吃饭的时候呢?”
“早中膳,都是我亲手给世子喂的汤粥,当时世子也是睡着的。”
故青白点头,没有再问。
等墨染抱她回到卧房外的院子时,仆从进进出出,在开满梨花海棠的树下摆好了晚膳。
齐宣像是主人,对着故青白招手,嗓音带着些许笑意,“快来快来,净手一起用晚膳。”
故青白扫了一眼,石桌上摆满了饭菜,还有几道专门给她这个病患的菜色。
墨染自觉把故青白放在最后一个位置。
刚坐下,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就递来一杯茶。
故青白有些受宠若惊,男主给她倒茶,她何德何能。
连忙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个干净。
却因为动作有点大,扯到了伤口,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墨染上前,询问道:“世子,墨染服侍你用膳吧。”
故青白忍过那股痛意,点点头,抬眼却对上两双诧异的目光。
她以为两人是诧异她的伤,解释:“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趁墨染出去时行刺……”
不想还没说完,就听见齐宣一声闷笑,故青白住口看了过去。
齐宣却笑的更厉害了。
她不解看向男主。
沈念尘看见她带着些许期待的目光,总觉得今天的卿宴和以前的卿宴有些许不一样了。
眼眸里也带了些浅浅笑意,解释道,“那茶是漱口的,你怎么全喝了。”
故青白:……
以前只在短视频里看见过高端饭局,不懂规矩的人把洗手的柠檬水当水喝,她这……
咳。
“那啥,口渴了不行啊。就不许人喝口茶了。”
齐宣缓缓笑道,“准,怎么不准,不够的话我这还有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