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夜有些发愁,按照这个速度成长下去,他很快就要藏不住怪哉虫了。
用玉管藏个小虫子很容易,但藏个大东西,就很不容易,尤其是会动,还长着人脸的大东西,就会非常麻烦,而且这件事,一旦被外人知道,就尤其麻烦。
李七夜轻轻摇头,暂时将怪哉虫忘却,他伸手轻抚冰魄剑,温润气息透过手指,传递到身上,李七夜将分散思绪,再次集中到驭剑之上。
就算是能够驭剑,还是远远不够,不通剑法,即使驭剑疾飞,也只是无头乱撞的苍蝇,杀伤力定然不大,若是遇到董超这样的高手,只怕一刀就会把飞剑斩落。
剑法,必须与驭剑融为一体,才是妙招。但现在,李七夜虽然只能驭剑出鞘一拳距离,毕竟是掌握了驭剑法门,长久坚持下去,定然可以让宝剑出鞘,然后再练习飞驰之法。
但剑法仍旧是一团糟,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董超刚才有所暗示,但他演练的是刀法,与剑法相差甚远,甚至有些技法,如缠头裹脑,只有刀才能使用,若是用剑,只怕缠头用到一半,就把自已杀了。
翻来覆去想了好久,李七夜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天下武功,各种各样,但归根结底,都是杀人技,刀是杀人,剑也是杀人,为何刀法与剑法,就没有相通之处?
一念及此,李七夜再次提剑来到院中。
这一次挥剑,李七夜做了改动,宝剑轻灵,他便少用劈砍。多用挑刺。同时将气息灌注到持剑右臂,本以为可以挥舞的时间久一些,不想来来回回练了三次,右臂已经酸痛,无法提剑。
这种情形,还是首次出现。
李七夜放下宝剑,按揉着肩膀,仔细思索原因。
他此时能够让冰魄剑出鞘一拳,聚气修为,按照董超的说法,已经超过很多人,人身力气,都由气血供给,只要气血足够,人便很难感到乏累。但现在,胳膊酸痛,显然是乏力的表现,而乏力,便是气血运行不足。
清风烹好茶为李七夜送来,见到他的样子,吃惊非小,手里茶壶差点落地,“老爷,你怎么变成了这模样!”
“何等模样?”李七夜满头雾水。
清风解释不清,索性拿来铜镜。
李七夜低头,铜镜里面,有张恐怖的脸,也正看着他。
脸惨白没有血色,两个眼睛上面,也布满了血丝。
李七夜微微皱眉,然后用力摇头,肯定是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不然的话,怎能晴天白日的见鬼?
清风一句话,将李七夜提醒,“老爷,镜子里的人,就是你自已。”
李七夜再细细观看,也有点好笑,“难怪初见之下,还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坐下休息一会儿,再看镜中自已,面色红润,眼珠上血丝,也已经隐去。
看来还是气血运行出了问题,驭剑的气息运行之道,跟舞剑的气息运行,还是有差别。
刚才应该是将全身气血,凝聚到持剑右臂,因此才会致使脸色发白,而胳膊酸痛,应该是气血太过充盈,无法全部用掉。
李七夜想明白之后,再次提剑走到院中,这次出剑,故意将右臂放松,同时减少了气血输送,果然有效,接连练了十几次,全身出汗,但脸色并不发白。
“大人现在舞剑,比刚才好看了很多。”清风站在廊下,用力拍手。
“舞剑?”李七夜皱眉,随即释然,现在他力气不够,虽然是刻意模仿董超刀法,却因为没有精气神支撑,刀剑姬所演练的剑舞,并无多大区别。
仅仅赏心悦目而言,李七夜甚至还不如刀剑姬,因为刀剑姬可以起身腾跃,半空中做出各种眼花缭乱的动作,而李七夜,刚才挥舞宝剑很久,但双脚始终没有离地。
“刚刚半日,大人有这样的进步,已经非常难得了。”清风对李七夜,向来不吝赞美之词,只是他读书很少,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句。
李七夜也非常欢喜。
午饭之后,李七夜还是有些心浮气躁,应当是上午练剑,气运得太急了。当下拿过一卷《黄庭经》翻阅。
之前写斩妖录时,坐的时间久了,加上要考虑很多事情,经常腰膝酸软,头晕脑胀。李七夜用过很多种方法,都见效甚微,直到有一天,翻阅纪迁所写札记,发现他也曾经受此困扰,后来通过阅读《黄庭经》缓解。
李七夜按图索骥,也找来一本《黄庭经》阅读,看了几行,便气定神闲,李七夜心中暗喜,此法当真可行。
由此,李七夜养成翻阅《黄庭经》习惯。
《黄庭经》秉承黄老道家思想,重视精气神之调养。李七夜虽不是道家弟子,却在无意之中,找到了滋养神元的无上妙法。
拿起黄庭看不多久,李七夜便有了睡意,就在这时,漫天乌云四起,遮盖了阳光。接着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这天黑的好怪异。”清风说着,准备点亮烛火,却被李七夜制止。
如此黑法,正好睡觉。
清风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冰魄剑发出寒气,中和了外面燥热,屋子里不凉不热,正是睡觉好时候。半睡半醒之间,看了一眼桌上瓷盘,怪哉虫还在酣睡,此时它的身材,比早上又大了一些,完全不能钻进玉管。
按照此速度,用不了两月,怪哉虫,就可以重新化成人形了。
李七夜一念及此,头脑发沉,斜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睡梦之中,突然有个扛着铁棒的猴子,对他口吐人言,说自已被董超封在海边,日日承受风吹浪打折磨,非常辛苦,求李七夜为他向董超求情开脱,解开封印,还他自由。
李七夜摇头不应,猴子突然暴怒,“我乃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孕育灵猴,出面求你,是给你面子,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李七夜冷笑,“你既然承受盘古尊神恩泽,便应该一心向善,而不该胡作非为,污了他的名头,如今被封在东海之滨,纯粹咎由自取,如何怪的别人?”
石猴不再多说,举起铁棒,向李七夜打来,李七夜浑然不惧,抬手一指,冰魄剑出鞘,猴子也是不惧,将铁棒扔到半空,如同车轮旋转,光芒万丈。
冰魄剑轻灵,不敢与笨重铁棒相撞。李七夜便指挥宝剑,避其锋芒,寻隙而进。
李七夜是初次动手,更是初次驭剑,两者相加,难免手忙脚乱,虽然知道是在做梦,却仍然用尽了全力。
石猴铁棒虽然笨重,却极其灵活,应该不是一般凡铁,追的冰魄剑不住后退,偶尔冰魄剑刺中铁棒,也只是叮的一声轻响,毫发无伤。
我是个读书人,为何梦中,会有打打杀杀?
尽管心里抱怨,李七夜仍是奋力驭剑,他很喜欢驭剑的感觉。
要是能打败石猴的铁棒,就更妙了。
李七夜稍稍分心,铁棒已经震歪宝剑,呼啸着当头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