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魏无羡等人即将入场之际,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温琼林被一名温家弟子揪住衣领,周围还围着几个没有入场资格的温家弟子,隐约能听到他们在说要教训某人。
魏无羡实在看不下去,拉弓瞄准那些欺负弱小的温家人,正欲放箭,却被江澄拦住。
江澄眉头紧蹙,沉声道:“魏无羡!你想出风头也得有个分寸,不该你插手的事情,就不要多管。这里是温家的地盘,他是温家人,不会有人对他怎么样的。”
魏无羡并未放下弓箭,眼神坚毅,道:“这并非多管闲事,若任由此等风气蔓延,无人加以阻止,那这世间必将大乱。总要有人挺身而出的。”
话刚说完,一支利箭便如闪电般划过天际,直直射向抓住温琼林衣襟的那人的衣袖,吓得那群人纷纷望向靶场入口处。
然而,魏无羡在射出这一箭后,便迅速转身背对他们,混入云梦江氏的队伍中,表现得如同正常排队入场一般,令那些温家弟子难以分辨这一箭究竟是谁射出的。
他虽想为温琼林打抱不平,但也不愿因此让姑苏蓝氏得罪岐山温氏,温氏势力庞大,即使搭上整个蓝家也难以抗衡。
魏无羡微微侧身,冷眼看向那群左顾右盼的温家人,不禁嗤笑道:“真是一群愚笨之人,十几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一个能想出办法来。”
江澄重重叹息一声,满是无奈,但也对他的机敏表示赞赏。
若是换作自已,这一箭怕是难以射得如此精准,也无法在第一时间将自已隐藏起来。
眼看着即将轮到自已入场,江澄凝视着魏无羡,提醒道:“你确定要从这个入口进去?”
“如何,不可吗?”魏无羡将腰间所佩清心铃握于手中,面露骄傲之色,道,“我也算云梦江氏的弟子,这可是虞夫人认定的。”
江澄嘴角微扬,却未看魏无羡一眼,而是越过他,目光落于其身后之人,“你要不要先看看你身后?”
魏无羡不明就里,转身望去,身后之人正冷脸注视着他。蓝忘机是与他一同走去队列末尾的,且始终立于他身后。
他尴尬一笑,匆忙解释道,“蓝湛,你还没进去啊?”
蓝忘机轻声应道,“嗯,在等你。”
魏无羡当着蓝忘机的面,侧身越过他,回到姑苏蓝氏队列中,旋即朝着江澄喊道:“江澄!我们靶场见。”
蓝忘机轻叹,随即与他一同入场。
比赛正式开始后,天空不断升起各个世家的家徽信号,已有众多世家子弟因失手射中普通纸人或射空而退场。
魏无羡与蓝忘机同行,他一箭一个,射速不快,却箭无虚发,箭筒中的箭须臾间便用去八九支。
忽然,一条洁白抹额从他眼前掠过,随即便见蓝忘机一个利落转身,搭弓松弦,精准射中魏无羡身后的凶灵靶。
见此,魏无羡毫不示弱,借助靶场地势,纵身跃至半空,一箭射向两个山峰之间的空隙。
正当周围之人皆以为他此箭会射空时,一个凶灵靶自空隙中飘出,被魏无羡射出的羽箭射中。
魏无羡单手叉腰,立于矮石山顶,望向蓝忘机,道:“加上这个,我恰好十五,蓝湛你呢?”
蓝忘机抬头看他,道:“十六。”
魏无羡略显惊讶,自石山上跃下,“你我自始至终皆在一处,为何你总比我多,你是不是背着我暗自多射一箭?”
蓝忘机仅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转身便朝着别处继续寻觅凶灵靶。
围观的世家子弟们纷纷向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行进,有这二人在的地方,可谓是片甲不留。
他们二人的箭术在世家子弟中堪称翘楚,即便能先一步发现凶灵靶,以他们的速度和射艺,绝无可能抢过他们。
如此一来,倒不如去些无人之处,能射中一个算一个,即便不是凶灵靶,也总好过一个靶子都射不中。
魏无羡意识到自已与蓝忘机一同前行,对别家子弟实在有些不公,凡他们所经之处,所有凶灵靶皆被他们二人收入囊中。
他略作思索,提议与蓝忘机分头行事,待到最后再比试一番谁射得最多、最准。
对此,蓝忘机虽心有不愿,却也应允下来,终归还是要给其他选手一些机会,以免打击他们的自信心,日后不再拿起弓箭。
魏无羡一路箭无虚发,四处奔走,机缘巧合之下竟跑到了江澄所在之地。
此处凶灵靶众多,魏无羡当即驻足,与江澄争抢起来。蓝忘机的他舍不得争,但江澄的他定要抢上一两个,不为其他,只为气气江澄。
起初江澄并未在意,此地乃是他依据前世记忆特意找寻而来,本就不属于他,况且数量充足,分出一两个也并无大碍。
可魏无羡却时不时地从他眼前疾驰而过,而他的抹额和头发更是屡屡往他脸上抽打,明眼人都能瞧出,魏无羡是有意为之。
正当江澄准备射下眼前凶灵靶时,那条惹人厌烦的抹额再度从他眼前拂过。
“魏无羡!你究竟有完没完!”他一时气急,伸手便欲抓他的头发,却不想竟扯住了飘起的抹额尾带。
他手上力道并不重,可抹额却轻而易举地被他扯了下来。
“江澄,你……”魏无羡忽地现身于江澄正前方,凝视着他手中的抹额,又瞧了瞧他身侧之人,惊愕不已。
见魏无羡立于自已身前,江澄这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向被自已扯掉抹额之人,而那人亦是满脸惊诧地望着他。
江澄赶忙将抹额交还回去,神色慌张地解释道:“泽芜君!抱歉,我绝非有意为之!我原以为是魏无羡跑了过去,并非有意扯你的抹额,实在对不起!”
蓝曦臣重新系好抹额,微微一笑,并无半分责怪之意,“无妨,是我未曾留意江公子的位置,叨扰了。”
言罢,他便匆匆离去,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他如此大度,反倒令江澄愈发愧疚,但比赛迫在眉睫,只能待比赛结束,再向蓝曦臣郑重致歉。
蓝家抹额的深意,魏无羡最是清楚,江澄这次,恐怕难以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