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楚老夫人和楚浩然就到了易寒川家。
“我孙女儿呢?”
“在楼上休息,周妈,去看看少夫人醒了没有。”
易寒川有点怵楚老夫人:易老夫人和楚老夫人明争暗斗一辈子,基本没讨到便宜;而易老爷子,也怵楚老夫人。
“不必了,我自已上去。”楚老夫人没把自已当外人。
易寒川:……
楚浩然看着,顿时通体舒畅:还得是我奶奶!
楚老夫人一进卧室,楚然儿就醒了。楚然儿见过易老夫人一面,因此并没有将楚老夫人错认成易老夫人。
“您是?”
“我是京城的三奶奶,然然!”
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京城的亲戚们几次,楚然儿对楚老夫人的印象是模糊的。
楚老夫人将楚然儿扶起来,问她,“易寒川那小子有没有凌虐你?”
“没有!”楚然儿默默然摇头。
楚老夫人不敢大意,陪楚然儿说了一会儿话,让楚然儿放下戒心之后,才慢慢揭开楚然儿手臂、后背等各处的衣物,仔细检查楚然儿身上是否有伤痕:
还好,楚然儿身上并没有想象中触目惊心的疤痕亦或是针眼,除了她左手手腕上的一道刀疤。
楚老夫人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周妈敲门进来,手里端着早点和热好的中药,“少夫人,楚医生交待,您要先吃点东西再喝药。“
“知道了,搁那儿,你出去,没喊你们,谁也别进来!”楚老夫人恨此及彼,对易寒川的不满,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易家其他人身上。
当天,楚老夫人一直在易家陪着楚然儿,楚浩然白天去医院上班,下班时来易家接奶奶。
易寒川留亲家奶奶在家吃晚饭,楚老夫人没同他客套,和楚浩然两人在易家用的晚饭。
晚餐并不丰盛、奢侈,但都是楚老夫人平时乐意吃的,可见易寒川做足了功课。
吃完晚餐,楚老夫人用外交口吻说,“我要把孙女儿接回家去养病,浩然是医生,方便照料;况且然然留在这里,到底名不正,言不顺。”
“结了婚就名正言顺了!”易寒川一如既往的耍无赖,“您帮我去劝劝岳父大人,我和然然一辈子对您感恩戴德。”
楚老夫人不说话,这只是她的一个试探。白天在卧室,楚老夫人问过楚然儿:“奶奶带你回家,好不好?”
“……”楚然儿低头不说话。
楚老夫人会意:一定是易寒川抓了什么把柄威胁然然,钳制住了江城楚家!
“易家小子,凡事过犹不及!”楚老夫人留下这话,携楚浩然回家去,临走说,明天还会再来:只要我孙女儿在这一日,我天天都来!
吃过楚浩然亲自抓,亲自煎的几副药,每天又有亲人陪伴在侧——此前楚然儿孤身一人在这举目无亲、周遭浸满冷意的京城,心灰意冷——楚然儿的身体果然有了好转。
“然然,你感觉好点了吗?”今天天气好,楚老夫人带着楚然儿到院子里晒太阳。
“我好多了!”楚然儿脸上带着些轻松的笑意,她的心情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朗了。
“然然,有些事情,奶奶要告诉你。”
楚老夫人深思熟虑后觉得,既然躲不过去,又没得选择,那么就只能勇敢面对;而要面对,就先得做到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奶奶您说!”
“然然,你爸爸不是你亲生的爸爸,而是你的亲舅舅;我也不是你爸爸的婶婶,是他的亲姑姑……”
听奶奶讲完家族过往错综复杂、扑朔迷离的秘辛,楚然儿的表情有些呆滞:
我一直没搞清楚,前世楚家为什么会遭受无妄之灾;也从来没有想过,楚家的过去和现在、楚家每一个人的命运,会是这样充满戏剧性的晦涩、命途多舛!
晚上,楚然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易寒川凑过来抱住楚然儿,凑到她耳边,表情暧昧说,“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想要我了?”
此前,楚然儿身体不适,为了防止自已控制不住,易寒川会先给楚然儿裹一层薄薄的被子,再隔着被子抱着楚然儿。
现在,楚然儿的身体才恢复一些,易寒川的老毛病——情不自禁,又要犯了。
“我们的认识不是偶然,你是刻意接近我的吧,易学长?”
楚然儿终于明白了:从来不是我想得到易寒川就能得到,我想要躲开易寒川就能躲开的。主动权,一直都在易寒川手上。
“是!”易寒川的表情僵了一秒,承认了。
“为什么选我?”
楚然儿又问了一句废话,楚家统共两个女儿:不找你楚然儿就只能去找楚欣然,而楚欣然成熟、理智,处事严谨,不像你楚然儿孩子脾气,又爱犯花痴。
但从年龄和性格上看,楚欣然比楚然儿更适合易寒川,但或许是:同质相斥!性格太相似的人,很难朝朝暮暮。
“我在梦里见过你!”易寒川轻轻吻了吻楚然儿耳后的肌肤,语气幽幽道,“在梦里,你非常迷恋我,我想你大约是喜欢我装出来的高冷,因此我就一直在你面前惜字如金,表现得清冷异常……”
“……”楚然儿心底一个激灵:难道易寒川也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
“梦的最后,我还没回过神,就把你弄丢了。醒来后,我决定找到你,再不装什么高冷,只要把你牢牢抱在怀里,我就什么也不求了!”
“你……”楚然儿想问他是不是重生了,可她不敢冒险:万一他是诈我的呢?
“然然!”易寒川又亲了亲楚然儿的头发,“你不要这么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楚家!”
“那你让我回家!”
“呵!”易寒川笑,“不行,万一你跑了,我向谁去喊冤?乖,别胡思乱想了,睡吧!”